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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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四英，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笃，四人皆持有名剑，被誉为武林新秀中的佼佼者。
这是欧阳承对风久华说的。
听那名号，风久华以为那四个人从来都是一起行事，即便分离也不会太久。但是画天楼的人震惊说出来的“白素梅叛逃白华谷”让她脑子一懵，不由得想起那面容苍白憔悴的女子和浑身染血却满目深情的男子，他们背后是白华四英其他三人，还有一位严苛冷厉的谷主、家主。
“突然觉得这早就该发生了。”风久华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只能够在心里默默祝愿鱼驿和白素梅能够逃离这个想要分拆鸳鸯的地方，“而我真不希望给他们收尸······郴山离这里有点路程啊。”
莫云回漠不关心地回到她的院落中，风久华心里郁闷，却还是跟了进去。
“你就不关心为什么白若兰那么疯癫吗？”瘪瘪嘴，风久华突然想知道这个人到底在乎什么，难道只有她手中的那把含光剑？
莫云回摘下斗笠，清冷的面容并无波澜，眼角眉梢似乎都凝结着一层寒霜，“与我无关。”
一下子被堵住了的风久华恨恨道：“难道莫云回就是一个冷漠到骨子里的人吗？”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如果真的是冷心冷性，那么不会把自己救回来，也不会让自己住在她的房间，更加不会带自己出去散心买酒······可是刚才还是愤怒的样子现在就马上认错也太过小人行径了，反复无常，风久华咬着下唇，满脸纠结。
莫云回手上一顿，垂下眸子，不经意看到那人惴惴纠结的小模样，不觉便脱口而出：“白华谷的内事是不会让外人插手的。”
“哦，这样啊。”风久华呆呆点头，看着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少女，突然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莫美人是在解释？
可惜莫云回径自进了屋，关上门显然是生人勿近的冷漠态度，重云山的小弟子却兴奋异常地在院子里打转，忽视掉了几个画天楼弟子怪异的目光。
而白华谷自然体会不到那种明媚的心情了，上上下下都在为白素梅的“叛逃”着急上火，一时之间，明日白英英大小姐的成年礼都被放在了第二位，到处寻找白素梅和她的所谓丈夫鱼驿去了。
白若兰是最疯狂的一位，她漫无目的，却像疯狂的野兽一般横冲直撞，煞气冲天，名剑无数剑随时准备出鞘，往来的一些青年俊杰时刻都防备着被这一位当做是鱼驿给砍了。
年似水待在重云山的院子里，穿花拂叶剑术发出半招，却生生顿住无以为继，半晌年似水才叹息一声，掏出手帕擦拭起绫罗剑，目光幽静。
白华谷，花家······如有可能，她一点也不想掺和进这些是是非非中来，她入江湖，更多的只是想了解自己那母亲一星半点而已。
“晨曦一梦年为诗啊，重云山的半步宗师哟，当年风头可是正劲呢，重云五子叱咤风云也是一段佳话。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隐退······”
“我听说是和人珠胎暗结了，那人却抛弃她不肯要，才伤心欲绝回重云山，二十年未曾下山。”
“诶，要说重云山的人的确是厉害，但是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古怪呢？晨曦一梦当时可是无数少年俊彦的爱慕之人，没想到不声不响和个名姓都不知道的小子搅在了一起，她隐退不久之后重云山的人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出事回山，到现在几乎就是沉默于江湖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因果冤孽啊。”
那些人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年似水手上一滞，目光茫然。
“姑娘啊，你既打听晨曦一梦，老夫虽然不知道你同她有什么关系，但是老夫见你面慈心善，给你指一条明路。当年晨曦一梦在江湖行走之时，除了同门师兄弟外，还有三位至交好友，一位是潇湘诗剑江赋诗，一位是揽星入怀萧瑟，还有一位是梦心剑客王文月。潇湘诗剑挂着画天楼的一丝半缕关系，在江湖上却是寸步难行，单因他伯父名为江清风，他行踪也最为莫测，但常在郴江徘徊。
萧瑟为破剑派的长老，已有十年未曾出世，传言道是闭了死关，不达宗师之境誓不出关。王文月此人在江湖上也是昙花一现，除了留下那一个梦心剑客的名头，知其真名者寥寥，也幸亏是遇上了老夫这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家伙，哈哈，王文月此人，就是王家的人，要说世上王家太多，但是王氏酒家的王可是天下无双啊。”
那老人面色酡红，胡子杂乱，目光浑浊，浑身上下就是一身破烂但却干净的粗布衣服，手掌大的惊人，手心手指都是一层层都厚茧，看起来是个横练的。
年似水静站在院落中，想着当时那老人的话语和神态，目光坚定。
至少，她得知道，她的父亲到底是谁。
心中有了沉重的心思，年似水便没了练武的兴致，匆匆收拾一下，包了些精致的糕点，她亲自下厨，最为适合风久华的口味，想着自己那师妹或许抱怨着口中寡淡，年似水不觉便轻松笑了出来，脚下轻快了两分。
到了画天楼的院落之中，年似水看到少女神采飞扬的笑容，对着那个冷漠疏离的画天楼核心弟子莫云回，总觉得两人不在同一片天地之中，一方热情如火，一方冷凝似冰。
那诡异的距离感让年似水对自家师妹充满了无奈，看起来师妹应该还没有掌握察言观色的技巧，她有些埋怨莫云回，对师妹那么纯真的孩子竟然完全不搭理，这让师姐顿时失衡了，自己捧在手心上呵护备至的孩子被别人冷淡了，这种事情谁也不会淡然处之的吧。
“咳咳，师妹。你和莫姑娘的关系挺不错啊。”
年似水保证，她是想提醒一下自己的师妹发现她和莫云回相处时间不过两天的事实，但是为什么师妹会一头钻进自己的怀里让年似水思考了片刻。
“师姐，你终于来了！”风久华倒是什么都没想，只看到那温柔的身影就情不自禁地扑上去，师姐手上提溜着的小包里面显然是糕点，她鼻子一抽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从前只有在重云山上才能够闻到的香味。
看风久华双眼放光接过糕点，年似水不禁摸了摸她的头。
莫云回松了口气，她敢肯定如果风久华继续说下去她今天用来静默悟剑的时间都会被消磨掉的，不知道重云山的人是怎么忍受这个咋咋呼呼的人的。莫云回忘记了，她虽然冷着脸，但还是认真听完了风久华滔滔不绝的话。
嗯，是在介绍重云山的风物，说她小时候做杂活的痛苦，不正经的师傅和板正的师兄温柔的师姐······总感觉风久华应该是喝醉了胡乱扯一个人唠叨。莫云回脸黑了黑，默默提起含光剑回房间，迅速地关门，插上门栓。
“咦？莫美人呢？”风久华打了一个酒嗝，眼神无辜。
“你喝酒了？”年似水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既是埋怨也是无奈，师妹嗜酒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看来还是得看紧一点，毕竟她的酒品有时候不是很好的。
风久华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眯起了眼睛。
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惩罚她的年似水最后只有无奈道：“要不是因为你的伤我一定打你板子······你记得不要再喝酒了。”
这边师姐狠不下心来教训师妹，那边师妹已经把整个白华谷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师姐，一处地方，景色竟全然不同。
白素梅失踪了。即便白华谷再怎么不愿意承认，白素梅的确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干干净净，让白华谷几乎成为笑柄，而马上要举行的白华谷少谷主的成年礼也变得分外讽刺。
白英英穿着红色花纹的白衣，被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门的时候才知道风久华没死，安全了，然后又知道白素梅和鱼驿私奔，叛出白华谷了。
她僵硬地跟在一个容貌清秀的婢女身后，不明白该喜还是该悲。
那大殿之外的广场上坐满了江湖人，红毯从广场末端直铺到殿门，每隔五步就有一个手执花篮的婢女恭敬而立。
空气中漂浮着百花酿的香气，白华谷特产的白灵花香气悄然融在其中，低矮案几上摆放着精美的糕点，瓷盘也是考究的青花，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似乎在为这少女的成年而欣喜欣慰。
只有数人行为狂放，其中一人单手举着酒壶，对白英英遥遥一笑。
白英英突然觉得，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的那人，才是真正盼着自己好的。她想抱以一笑，但是面容严肃的妇女马上带着她踏上了红毯。
一切似乎风平浪静。
风久华收回手，突然向师姐那里靠近了一点，应该感谢上苍给她那么好的一切。
有过一面之缘的赵二爷是那数个行迹放肆的人其中之一，但是几乎没人把他的态度当回事。赵二爷是个疯子，在座的人都知道。
“百花酿来，花落去。百花酿碎，花轻梦。”赵二爷嘲讽一笑，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大家都选择忘记昨天白华谷的疯狂，忘记那个本应该在这里款待宾客的白华四英之首，但是今天，在这个时刻，那个人以一种凄然的神态回到了大家的视线中。
白素梅浑身浴血，闯进广场中，泣血而呼：“家主，三爷欲反——”
白英英扯开身上华美却宽大的外袍，露出腰间的长剑，她知道，她的成年礼终于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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