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特摄]真剑之魂》罪犬

15、来打来打（七）

　　大约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天空寺尊回去的时候已经困得不行，大天空寺离志叶家只有一墙之隔，在天空寺尊迷迷糊糊被人叫醒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大天空寺，是志叶家。大概是因为太困，所以下意识走到这里，他也没有发觉。

　　“睡吧”丈瑠倒是不怎么介意，黑子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床铺，“其他事情等你睡醒再说吧。”

　　天空寺尊模模糊糊“恩”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睡着了。丈瑠揉着太阳穴要把他搬到一边的床铺上去，但茫然地打量了一会儿，最后也只是把被子扔在了对方身上。角落的黑子哭笑不得，在丈瑠离开之后才偷偷走上前去，把熟睡的人移动到适合睡觉的地方去。

　　他们家殿下真的是非常不擅长照顾别人啊。

　　黑子们这样想着，为他们家殿下未来生活而担忧着。

　　丈瑠在房中练习文字之力，反而是刚刚来到志叶家生活的武侍们私下里聚在一起。本来以为他也是被召集的武侍，但是后来他们又发觉，对方大概不是，毕竟丈瑠那种区别对待的态度，无论长不长眼睛，大概都能够看出来。

　　结果谷千明真的跑去问彦马老爷子对方是谁。彦马没有回答他，只是皱眉对他说着“文字的书写顺序错了，你这样没有办法发挥文字之力，如果在战斗中遇到了外道众……”

　　本来今天练习已经结束的谷千明生无可恋，被迫单独加练。文字的书写顺序和触发文字之力这件事之间的关系，真是非常微妙。

　　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决定暂时先不要好奇这件事比较好。结果当天晚上，好不容易从彦马手中逃过一劫的谷千明跑到厨房中找吃的，却看到空中晃晃悠悠飘着一叠点心。虽然不是很怕鬼怪这种东西，但毕竟这种灵异现象也不是天天能见到的。

　　所以谷千明被吓得变身了。

　　真剑绿站在原地看着原地漂浮着的点心一点点消失，心中不知为何觉得越来越方。过了一会儿那叠点心飘到了他面前。谷千明木讷地接过碟子，于是那个看不见的人抱着一堆吃的晃晃悠悠飘走了。

　　谷千明在片刻之后才想起来，这种时候自己应该大叫“外道众”或者“有鬼啊”之类的，而不是站在这里，为对方这种偷吃行为背锅。谷千明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丈瑠面无表情站在门口，而他手里还拿着碟子，这种状况无论怎么解释都有点奇怪。

　　谷千明看着丈瑠，志叶丈瑠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今天大概真的运气不太好吧，谷千明这么想着。

　　不过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丈瑠就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做什么似的，环顾四周之后，抬脚离开。谷千明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丈瑠忽然又回头，谷千明一口气噎住了，就连对丈瑠的一点点牢骚也忘得一干二净：“怎、怎么了……？”

　　志叶丈瑠摇摇头：“不，没什么。”

　　这天晚上见鬼的不止他一个人，池波流之介在回房间的路上看到另一个房间的门自动打开了，但是他周围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花织琴叶和白石茉子在经过长廊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的身体穿过墙壁消失。

　　志叶家是个历史悠久的家族，自丈瑠以上的十八代家主中，有一两个人不忍离去，始终留在志叶家中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不过如果真的是幽灵在作祟，那就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

　　几个刚刚搬进志叶家的武侍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凭空浮现出一个人类的模样，对方喝着牛奶，好像是刚刚洗完澡的模样，颇为自来熟地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在说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放声大叫。

　　其实在这个老宅中，最怕鬼的应该就是他们的殿下了，不过在听到声音赶来的众人看到这个正在喝牛奶的少年时，不约而同都松了一口气。志叶丈瑠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虽然在这几天里他已经跟他的武侍们有了最基本的接触，大家已经开始渐渐接受对方了，但偶尔他还是会觉得有些头痛。

　　就比如说这个时候。

　　大概是意识到面前这些人误会了什么，天空寺尊喝完了自己的牛奶，想了想，笑着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天空寺尊，虽然现在是个Ghost……总之请多指教了。”

　　天空寺尊这样说着，故意让大半个身体变为透明。志叶丈瑠颇为头痛地看着对方的恶趣味作祟他，站在一边没有多说什么。谷千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指着天空寺尊：“你就是上次那个偷吃的人！”

　　天空寺尊眨眨眼睛，没有反应过来：“哎？”

　　因为这件事情，结果谷千明又被彦马认为“千明你果然还不够成熟，练习应该更加努力才是”，明天他一大早就要起来独自加练，这种事简直不能多想，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所以在这个时候，谷千明理所当然走过去，至少也要扯一扯对方的脸作为复仇——

　　还没有等他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就被志叶丈瑠拦住了。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殿下懒洋洋地抬手，轻轻松松将他掀翻在地，面无表情地道：“你的觉悟还不够。”

　　谷千明：？？？

　　大概是因为今天他的运气真的不太好吧，当谷千明认真反思自己最近的行为，总结过失的时候，他忽然反应过来，他偷吃这件事似乎和觉悟没有多大关系？

　　不做死就不会死，有位先哲如是说。

　　天空寺尊因为“眼魔”的袭击，所以在十八岁生日那天死去，现在的灵魂寄宿在眼魂之中，为了复活而收集英雄眼魂，虽然不是外道众，但也不是人类了。

　　在丈瑠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故事。彦马稍微解释了一下尊的事情，周围的人联想到志叶家旁边的大天空寺，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面前的这个人和丈瑠的名字一样，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比起丈瑠来说，尊倒是好相处得多。

　　最开始的闹剧结束以后，尊单独和丈瑠说了腑破十臓的事情，不知为什么，他没有说自己去了三途川的事情，也没有透露薄皮太夫的事，他总觉得，这个时候把这些告诉丈瑠，稍微有点早。

　　志叶丈瑠沉默着听尊说完腑破十臓作为海堂直也所经历的一生，最后一无所有的青年变成了外道众，成为了如今的模样，尊本来以为丈瑠会说点什么的，但到了最后，丈瑠也只是沉默地走到屋檐下，仰头看着月亮。

　　尊觉得他想起了什么，于是他开口：“十臓大概……也会觉得难过吧，如果是丈瑠的话，会因为这个堕入外道吗？”

　　丈瑠仰头看着月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想要说话，但是又说不出口。志叶丈瑠伸手拿起一边的酒碟——虽然已经到了喝酒的年纪，但他其实很少喝这种东西。

　　“大概……”丈瑠打算开口的时候，却被尊打断了。

　　天空寺尊坐在庭前晃着小腿，身上的衣服没有穿好，松松垮垮。从院子中能够看到月色明朗，大天空寺的建筑在月下留下一片阴影。从小就在一起长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尊就觉得自己对丈瑠充满了异样的信任感——如果是丈瑠的话，无论什么事请都能够做到才对，因为那可是丈瑠啊。

　　“是丈瑠的话，大概不会吧”尊回头看着他，“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会真的变成一个人的，所以也绝对不会让你堕入外道的。”

　　志叶丈瑠忽然笑了起来。之前刚刚升起的一点点阴霾顿时烟消云散，天空寺尊帮他倒酒，大概是想到了薄皮太夫，他自言自语：“如果这时候有三味线的话，大概很应景吧？”

　　丈瑠不知道尊想到了什么，只能听尊继续往下说。风切大和这几天都没有过来，本来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听说他在家中养了不少动物，现在正焦头烂额照顾这些动物的时候，丈瑠露出了“就应该是这样”的表情。

　　在家里养了大象、老虎、鲨鱼和狮子，如果换成别人，大概会觉得这是在胡说八道。可如果事先知道在家中饲养这些动物的人是风切大和，那么这些事情就变得理所当然了。总觉得如果是他的话，会做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人类也是动物的一种？”听尊说了兽王者的事情，丈瑠笑了起来，“真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啊。”

　　两个人坐在庭前赏月，谷千明和他的小伙伴们躲在一边鬼鬼祟祟看着他们家殿下和另外一个人有说有笑地在庭前赏月，抱怨着开口：“所以我们到底要偷窥他们聊天看到什么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