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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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别墅里本来应该在蝉鸣声中醒来的众人，先是被一声不算小的爆炸声惊醒，接着又被黎昕咋咋呼呼地大吼声刺激得睡意全无。
等别墅里休息着的人风风火火赶到传来爆炸声的厨房时，纷纷被眼前的画面弄得哭笑不得。
归祎正蹲在地上擦着地，一边擦，一边碎碎念。
一向英明神武，但最近因为种种原因有些走下神坛的严煦致，正站在干净的角落里，面前摆了两个椅背相对的椅子，相距大概半米，椅背上绑了条红绳子，绳子上挂了张纸条，纸条上书：危险勿碰。
“皈依，怎么了？”稍晚赶过来的穆筱，穿过厨房门口门口围着的人，看到厨房里的惨况，和厨房外的众人一起n脸懵逼。
“小小，实在是抱歉，操作不当，烤箱炸了，改天给你买个新的。”归祎抬起头，看着穆筱，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
穆筱立马变了脸色，把归祎拉起来，左右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受伤后，才安心地舒了口气，在归祎的肩膀上轻捶了下，略带调侃：“就算知道我要换烤箱，你也不用这么干脆就帮我销毁了。”
归祎欲言又止，目光往旁边角落瞥了瞥。
穆筱顺着归祎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厨房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等看清楚纸条上写着的字，面色复杂，缓缓转过头，看着同样面色复杂的归祎：“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毁了厨房的是他？”
归祎心塞塞，除了点头还想穿越回十分钟前，拍死那个让严煦致去操作烤箱的自己。
空气一度很安静，直到归祎绷不住笑了出来，实在是越看自己刚刚一气呵成拉成的“警戒线”越觉得搞笑。
“抱歉抱歉，刚刚实在是没忍住。”归祎赶紧强行严肃脸，把绳子解开，将严煦致拉出来，一个没忍住，又破功了，趴在椅背上笑得直咳嗽。
被“无罪释放”的严煦致，没有丝毫犹豫伸手给归祎顺气。
穆筱和还凑在门口看热闹的宁棋相视一笑，悄悄退出厨房，把空间留给已经忽视其他人的两人。
归祎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直起身，将还捏在手里的纸条丢到垃圾桶里，转身，捏着严煦致的衣角晃了晃，略带讨好：“生气了吗？”
厨房门口传来几声微不可闻的抽气声。
严煦致本就没有生气，甚至是看着归祎气呼呼的样子，觉得心里有点痒痒的，有想笑的冲动，所以才会安静地站在那里，直到被一群人围观。
这会儿低头，又恰好对上归祎还略带潮红的脸，眼角有着因为咳嗽而带出来的生理泪水，眼里也几分笑意，几分讨好，使得心里想要上手欺负的欲望破土而出，茁壮成长，甚至也忽略了门外还在看着热闹的人。
没有丝毫犹豫，顺从着内心的驱使，严煦致伸手捏了捏归祎的脸颊。
厨房门外又是一片抽气声，声音之大，已经很难忽略了。
归祎捂住被捏了的脸，在一片此起彼伏抽气声还有明显带着八卦意味的窃语声中，彻底炸了。
“出去等着吃就好了，小绪应该快来了，不是说婚礼前一天新婚夫夫不能见面嘛，你快去看好了，一定要看得滴水不漏，看得一根梵行大大的头发都跑不进来。”归祎急忙推着严煦致朝外走，将人送到门外，又随手拉了个看热闹的，“快来帮忙，不然一会儿都该吃午饭了。”
正看着热闹，忽然就被扯进厨房的宁棋，掏出手机看了看刚走到七点的时间，无声地笑开了，笑容无比奸诈，眼底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宁棋凑到归祎身旁，笑嘻嘻地喊了声：“皈依。”
“怎么？”归祎正在收拾地上剩下的残渣，头也没抬。
“嘿嘿嘿。”宁棋痴笑两声，在归祎身旁蹲下，一边帮着收拾，一边黎昕附体，“人家也生气了，要一一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不生气。”
归祎迅速站起身，洗干净了手，拍拍宁棋的肩膀，语重心长：“小霜降，我必须郑重地提醒你，惊蛰不在，我一只手指都能摁死你。”
两个人在厨房一阵闹腾，直到穆筱洗漱完毕，进来帮忙，才把两个互相挠着痒痒的人分开。
“好了，休战。棋棋拖地，皈依继续做早饭，我来打下手”穆筱又是无奈又是想笑，厨房这么危险的地方也能闹腾起来，两个活宝。
宁棋一溜烟去拿了拖把，回来又凑到穆筱旁边，暗戳戳把刚刚归祎和严煦致之间的你来我往转述了一遍，其中的添油加醋，甚至有超过原料的趋势。
穆筱看了看明显心情很好，甚至哼着小曲儿的归祎，转头点了点宁棋的额头，在宁棋捂着额头的时候，又在唇前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启唇：“嘘！”
有穆筱和宁棋的帮忙，归祎很快煮好了早饭，一边脱着围裙一边朝外走，还没靠近餐桌，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像个炮弹一样冲了过来，到了跟前，又一下子停住，接着大腿就被搂住了。
冲过来的正是跟着一大早前来帮忙的叶绍禾一起来的叶子谦，看见归祎，几乎是立刻跳下凳子，抱着人就不撒手了，抬起头就开始撒娇：“漂亮哥哥，我好想你。”
归祎看着小孩儿笑着眯起来的双眼，心情大好，弯腰准备抱起小孩儿，不料最近小孩儿的体重明显增长，一个没搂好，小孩儿顺着就要往下滑，还好旁边及时伸出一双手帮忙托住。
“果真胖了。”手的主人，严煦致，毫不留情指出事情的真相。
叶子谦瞬间又变回小面瘫面无表情的样子，迅速伸出双手紧紧搂住或者说勒住归祎的脖子，语气透着十足的不开心：“没有胖。”
严煦致确认归祎已经抱紧了，才放开帮忙托住叶子谦的手，转而捏了捏叶子谦的脸：“脸圆了。”
归祎抱着叶子谦，想笑，但是为了小孩儿的尊严，只能憋着，甚至是憋得脸有些红。
叶绍禾看着自己儿子气鼓鼓的样子，笑着解释：“谦谦最近是重了不少，看起来比以前健康多了。”
归祎掂了掂叶子谦，想要腾出手来捏捏叶子谦的脸，又怕自己抱不稳摔了小孩儿，只能先哄着小孩儿撒了手，然后顺势把小孩儿塞进了严煦致的怀里。
严煦致和叶子谦，一大一小两个人僵在了原地。
归祎笑眯眯地揉了揉叶子谦比之前多了些肉的脸，又伸手上下比划了两下，确定小孩儿是比一开始见面的时候长高了也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满意地点点头：“长高了，脸色看起来也红润了很多，这样才好，以后要继续听爸爸的话，好好吃饭，马上就能长成跟哥哥一样帅气的男子汉了。”
叶绍禾摸摸下巴，丝毫没有严煦致怀里抱着的是自己孩子的觉悟，若有所思地开口：“一家三口啊。”
“噗……”凑在旁边看热闹的黎昕，一口水喷在了韩牧泽身上。
其他人也饶有兴致围坐在桌子旁，看着站在桌子边的两个人，带上一个小孩子，表情各有不同，却真的有种难以被外人名为“家庭”的氛围。
“皈依，可以开饭了吗？”宁棋欢欢喜喜地从厨房蹦了出来，发现大家都不在讨论吃饭的事情，而是露出姨母般地笑容看着桌旁站着的两位，宁棋一瞬间脑子里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你们是在cos一家三口吗？”
宁棋一句话，像是打开了奇怪的开关，大厅里坐着的人，全部笑出声来，一时间，屋里萦绕着欢快地氛围。
归祎眼神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严煦致身上，却见证到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迹。
只是片刻的怔愣后，归祎靠近严煦致，轻声调侃：“严大哥，你脸红了哦。”
本来还悄悄隐藏的薄红，在被发现后，迅速扩散。严煦致，过去三十几年的人生，都未曾有过如这般窘迫的体验，但一切的不适，都在看到面前人仿佛恶作剧成功般带点小恶魔感觉的笑容中消失不见了。
还在关注着归祎和严煦致的叶绪甯，有些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一幕，甚至想揉一揉眼睛，来确定是不是眼花了。
严煦致脸上还带着些没有褪去的红，注视着归祎，脸上的笑容虽浅，却怎么都掩饰不住内心的温柔。
心里一直压着的一颗大石，终于在此刻消失不见，叶绪甯深呼吸一口，压下想要流泪的冲动，又跟随着众人露出笑容。
悄悄掏出手机，想要将这美好的一幕记录下来，又在打开照相机后，摇了摇头，收起了手机，不是不想留存，只是以后肯定还会有一次，两次到更多次这样的瞬间。
别人无需刻意留念，这是属于归祎和严煦致，也只属于他们的温暖，所有的一切，他们会记在心里，在以后漫长的人生里，像久藏的酒一般，越发醇美。
严煦致和归祎之间宁静美好的氛围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道气呼呼的童音打断。
“漂亮哥哥，你，你……”叶子谦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满脸写满了委屈，话还没有说完，就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抱着叶子谦的严煦致更僵硬了，努力回忆起叶绪甯还小的时候，自己见过为数不多的几次保姆在哄叶绪甯的场景，犹豫再三，抬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叶子谦的背。
严煦致不娴熟的哄人技巧，效果十分显著。
叶子谦在严煦致的怀里挣扎了两下，终于，哭得更大声了。
归祎这下也顾不上笑，赶紧从严煦致手里抱过叶子谦，坐到叶绍禾旁边，两个人轻声哄着哭得根本停不下来的小朋友。
“他……他……他说我……说……说我胖……”叶子谦哭得喘不上气，一边哭还一边控诉严煦致。
“那咱们也说他胖好不好？”归祎看似毫无原则，实际上怎么都带着点幸灾乐祸。
中枪的严煦致，且无辜，且不能反驳。
叶子谦抹一抹眼泪，刚想说话，没控制住，又两滴金豆豆沿着眼角滴了下来。
叶绍禾捏捏叶子谦的鼻子，很是无奈：“叶子谦，不可以再哭了啊，是你先说叔叔老了的。”
信息量有点大，归祎看看“老了的”严煦致，再看看“胖了的”叶子谦，决定退出这场男人间的战斗，深藏功与名。
一群人闹腾着吃完早餐，收拾好要用的工具，准备驱车前往即将举行婚礼的游轮。
归祎最近坐惯了严煦致的车，下意识就跟着严煦致，还没走到车前，旁边推过来一个人，而归祎被拉着塞进了穆筱开的车里。
顺势就被推了过来的叶绪甯，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哥，我来开车怎么样？”
车平稳地开上路，叶绪甯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跟着的车，恰好是穆筱开的那辆，想想里面坐着的某个人，又微微勾起嘴角，朝坐在副驾驶，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想法的严煦致打出了一记直球。
深知严煦致的性格，叶绪甯问得简单直接：“哥，你觉得皈依怎么样？”
严煦致被叶绪甯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短暂的恍神后，陷入了沉思。
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又像是已经经过千百次的思考，答案就在嘴边，却又难以言明，大概是只用语言来形容，总觉得轻待了这么好的人。
从第一次遇到，到熟识，已经在那个人面前表现过开心，表现过难过，甚至是毫无形象坐在湖边喝过酒，不过是短短数月的时间，比起过去那些年，自己活得更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相处的场景，明明没有刻意回忆，这会儿却十分清晰，每一幕都温暖得不舍得忘记。
无声地念出归祎的名字，严煦致又惊觉这个行为的幼稚，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内心满得溢出来的满足感。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对于自己来说，这个人，是和其他所有人不同的，特别的存在。
久久没有听到回答的叶绪甯，趁着红绿灯的间隙，却是看到严煦致脸上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容。
答案是什么，在这少见的笑容中，不言而喻。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