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糖锡]Wait》zero倒计时

6、06

　　《wait》 part6

　　“也就是说，之前，一直在吓我的是……”
　　“是，就是我。”
　　“……”比玧其哥坦率多了，但是也不怎么高兴。

　　郑号锡喝了口水，笑着把塑料瓶举到幽灵面前，“你会渴吗？”

　　这个智商让人担忧的笨蛋在说什么呢？我可是幽灵，早死了。
　　不过最近，他能冷静地和我对话了，算是一个很大的进步。现在稍微有点为之前捉弄他的事情感到抱歉了。
　　蘑菇头笨蛋还挺善良的，至少比那个“灰发魔头”对我要好。蘑菇头虽然很蠢，但是很温柔，很容易让人接近。我不喜欢那种藏藏掖掖的人，虽说人要有点隐私，但是如果全部都藏起来，就有点让人拒绝了。
　　单纯，乐观，能这样活着的人会很长寿的……我就不行。

　　“不会。也不会感觉到饿。”
　　“那冷热呢？”
　　幽灵摇了摇头。
　　“痛呢？”
　　“……痛，是哪里痛？”
　　“比如，”郑号锡放下水瓶，一拳穿过幽灵的身体，“这样，会疼吗？”

　　啊~神啊，谁来拯救他的脑子？“不会。”

　　“哇~简直就是最强啊！”
　　“你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也算最强了。”幽灵抬头看着表，“现在都几点了，还不回去吗？你家那个‘变态’老头要找我算账了。”

　　“我要再练会儿。再一会儿……”
　　“恩……”幽灵飘到郑号锡面前，一只手撑着下巴，“你啊，就算现在这样，也已经很好了啊。做的再好，在普通人眼里，其实也看不出差别的。”比如我，我就看不出来。
　　“可是，如果有能力变得更好的话，为什么要停下呢？”
　　“……”

　　麻烦。

　　“你，既然那么喜欢那个‘变态’，就去告白啊！他会开心地说不定以后就不面瘫了。”
　　“那只是让他笑而已。谁都可以。”
　　“现在的小鬼谈恋爱真费事！我们那个年代，问嫁不嫁，就成了，你们倒好，虽然条件好了，还这么磨磨唧唧的。”
　　“你，已经结婚了吗？”
　　“啊？当然了！”
　　“那么年轻就？……对方也，很年轻吗？你们，幸福吗？”
　　“……”

　　幽灵突然不说话了，垂下目光，向后面飘去，背对着郑号锡。

　　糟糕，我是不是问了什么禁JI的问题？他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老婆说不定已经死了啊！

　　“彩，跟我一样大。”
　　“对不起，我多问了。”看幽灵似乎没有那么反对，郑号锡不知道哪根筋又出问题了，接着问了下去，“她，还在吗？”
　　“在……”
　　“……”还活着的话，那得……80多岁了？

　　.

　　我老家附近，有条河。很不可思议，虽然河水一直在流动，但是水藻却长得很多。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

　　.

　　“我死之后，那条河就再没干净过。”

　　.

　　“已经要出生了吧？你家的。”

　　又是隔壁的那个阿姨啊，烦死了啊，每天都来。又不是你家儿媳生小孩。

　　我以前的家，非常漂亮。虽然各处都留有战争的痕迹。但是，依然充满生机。因为，只能选择活下去啊。要死的话早就在战争中死掉算了。
　　父亲是武器制造厂的工人，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而且活的还不错。有了工作——我很不喜欢、并且最近刚辞职，有了妻子——和我很合不来。不过现在凑活过就可以了。

　　“快了，”一个穿着素装的长发女人走出小木屋，眯着眼睛回答道，“谢谢您的关心。”
　　“如果是男孩子就好了。”
　　“男孩、女孩都没问题，我们肯定会想办法把他们养大的。”

　　.

　　“我讨厌小孩，因为他们要钱养，而且还有心理问题要处理。妻子，因为孩子的到来，非常开心，对作为负责挣钱养他们的我来说却一点都不幸福。但是我一直不敢对妻子说。她那么开心，如果我们因这个争起来就太麻烦了。
　　“所以，什么都不说就可以了……我这么认为的。”

　　.

　　我逃跑了。也没有特地跑去哪里，只是不想再去为他们承担责任了。我没有钱，没有特别喜欢女人，也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
　　战争结束了，自由了……那么，活着的意义，就不是简单地生存了。那，是结婚生子？做普通的事情？为祖国的重建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那天下着暴雨，可我喝多了酒——为了壮胆，非要离开。结果，不小心掉到了河里面。

　　死了真好。解脱了。我当时只是这么想着，离开了家乡，到处漂流。我是幽灵，所以不用吃东西，也不用休息，不用睡觉，不用解决生理问题。不需要任何物质享受的我，以为自己是最强大的，不可战胜的。

　　.

　　“只是，孤独这种东西，就算是世界最强的人，也没办法战胜。”

　　“……”郑号锡喝了口水，“那，你和玧其哥，是……”

　　“我要借用他的身体。在彩——就是我的妻子，死之前，让她看到我。因为我的粉尘，”幽灵一挥手，一串闪亮的粉尘飞过，“只对你们有效，能让你们看到我，可是，不管我怎么在她面前撒，她都看不见我。不止她，就连我的女儿也是……
　　“她，还在等着我，等着我回去。可是，这幅样子，不能相视，不能对话，不能触碰……我要怎么回去？只有我进入和我长相相似的闵玧其的体内，她才再次看到我。”

　　“你不是，不爱她吗？”
　　“你们这些小鬼啊！”幽灵擦掉眼泪，“一个等了你60年的女人！哪有不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