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魔王搞基乐》浪里浪

19、撸吧

　　路中被推进了急救室，大概过了一二十分钟，医生就出来宣布抢救无效身亡了。

　　莫子龙脑袋撞着墙，整个人都要疯了。哈默扑到人家脚下，都要给人跪下求他们再救救他，路子游这一下子要是没了，死掉的绝对不止是他一个人。

　　那天给路子游抢救的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医生，扶着哈默，尽可能地劝慰他们， “救不活了，你们节哀啊……”

　　沙录赶到时，哈默正“哇”的一声嚎哭出来了。他跟没看到他们一样的，径直往那急救室走去。

　　哈默透过滚滚的泪珠看到了沙录，不知怎的，一把就抱住了他，跟溺水的人抱住了救生圈那样死死的抱住了他，嘴里嘟嘟囔囔乱七八糟地说着，要他就救救路子游，路子游不能死。

　　“他死不了。”沙录掰开了哈默的手，哈默又缠了上去。

　　“你一定要救救他。”哈默真就跪下了，给他磕响头，“砰砰砰”的响，莫子龙也爬了过来，两人齐刷刷地朝沙录磕头。

　　“你们……”老医生看他们闹得不像样子，有心去劝，却被一个年轻的医生拦住了。

　　那俊朗的、新来的医生拍了拍老医生的手，露出个安抚的微笑，说：“陈主任，我来吧。”

　　“哎！”老医生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转身先走了。

　　年轻医生并没有管他们几个，往他们身后的急救室去了，手刚搭上门把手，沙录的手也伸了过来。

　　沙录摁着医生的手，没松劲，他冷笑一声，“来了？”

　　“耽搁了一会，不算晚。”医生抽回手，对旁边的两护工道，“小张，让这位家属在外面等着。”

　　沙录举起了双手，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前倾向医生，笑着眨了下眼睛，他说：“启医生，我等你的好消息。”

　　“不负你所托。”启医生说完就进去了。

　　急救室你还有另外两个护士在里面，和启医生打了声招呼。

　　“感觉怎么样？”

　　“嗯？启医生？”两名护士不明就里。

　　启医生没有理会她们，他往前一步，那两个护士不动了，不止护士不动了，连那些闪动着的显示屏幕全静止了。

　　启医生把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病床上的路子游的尸体已经用白布遮住了头，路中站在了空中，穿着一袭白长衫，慢慢的露出了身形。

　　路中想说感觉糟糕透了，路子游的身体每被捅一个窟窿，他的灵力就会像是被吸盘大股大股的吸掉很多，真这么下去，再“吸”几次，路子游可以不用再考虑当仙了，做好魂飞魄散的打算会比较实在。

　　“这是你要的结果？”启医生问道。

　　路中没有回答他，还是会憋屈，不过比呆在宇宙中的那个点上强了无数倍，在那里，路中才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结局，而在这里，路中只是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我还差多少年？”路中问得这句话没头没尾，但启医生一听便明白他问得是他如果还当着那个“实习仙”的话，还差多少年转正。

　　“十七年。”启面无表情地说着不无悲伤的真相。

　　这是一件很忧伤的事，路中只要熬过那眨眼就过去了的十七年，他就能走到他花了九辈子追求的另一种境界。路中无所谓的笑笑，反正随便怎么样，他还是要来人间的，呆在天上，他越来越闹不懂自己要什么了。

　　路中朝路子游的尸体撇了撇嘴，说：“我可以重新换一个身份吗？”

　　启医生摇了摇头。

　　“好吧。”路中心累，“那我总可以重新换一具身体吧？”

　　“不能。”启医生说道。

　　“启”路中看着启医生，“你们这是要我自行了断吗？我并不觉得我罪已至此。”

　　“子游，你说的你们，不包括我，我从没做过半点对你不利的事。”这是事实，处了几辈子，他都是路中的导师，一路指引路中得到成仙，摆脱外面那个魔鬼的纠缠，真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对路中不利过。现在要启说出这种话来，多少会有些难以忍受。

　　路中叹了口气，是不是四百年真的太长了，长得足以破坏很多东西，他以前是那么信任、仰慕启，结果他却利用了启，毁掉了自己只差十几年就能功德圆满的道行。

　　“那么，为什么不让我换身体？”路中问道。

　　“因为，他就是你。”

　　“你说什么？”

　　“路子游是你留在人间的一部分，你想丢掉他的身体，除非他同意。”启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路中隐隐约约地看到了角落里的人影。

　　“他是我的什么？”

　　“他是你作为人的七情六欲。”启说。

　　路中不信，他合上了眼，说：“我的七情六欲还在。”

　　启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再让我陪你一程，好吗？”

　　路中睁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脸，他曾经那么爱慕的人，一次次走下神坛陪他从人到仙，可是太累了，追赶他太累了，怎么都到达不了他的高度，一次次仰头看，他是人，他还是神。他要追求的，和启要他追求的，并没有在同一个层面。

　　路中走向角落，那个人影在他接近时变得越来越淡。

　　“我们需要谈谈。”路中说。没有回应，那人影消失地干干净净。

　　路中回到病床上，躺在了路子游的尸体上，“好吧，随便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我现在要扮演一具没有呼吸但能动的僵尸吗？”

　　启握住了路中的手腕，他低头，朝路子游的吐出仙气，那是与沙录渡给他的全然不一样的感觉。

　　启的仙气有丝丝凉意，如同秋日的微风拂过脸颊那样轻柔，路中便在那种轻柔的感受中昏昏欲睡，直至最后，合上双眼彻底睡了过去。

　　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启摸了摸路子游的额头，站起来后，时间又恢复了正常。

　　护士在急救室差点尖叫出来，明明早就死掉了的人又有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