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农夫三拳

5、05

　　兰泽回到家洗完澡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翻了翻手机发现有个陌生人加他微信好友，并且备注：兰老湿，我是迟郴。
　　兰泽：……老湿你麻痹
　　通过好友请求后对方很快给他发了张裸着上半身秀身材的照片。
　　兰泽：……
　　他不想在私人时间跟自己的学生走得太近，也就没有回迟郴，更何况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人家这是赤/裸裸的勾引，他还能真称了人家的心不成？再说了，他可不搞师生恋。
　　最重要的一点，兰泽比较贱，不喜欢自己送上门的，偏偏喜欢那些个一眼看上去就帅的让人血脉喷张的，比如说迟宇，他那张脸和气质真的让人欲罢不能。
　　对方见他久久不回复，发来三个问号和一句疑问：？？？你就没什么想法
　　身材很好？皮肤真好？腋毛真多？腰板儿真好？兰泽嫌弃的撇了撇嘴，倒不是瞧不上这身材，而是觉得迟郴真给他叔丢人现眼嘿，迟宇那么内敛低调一人，居然有这么个难缠的侄子，真是给他们家族抹了一把黑油漆。
　　仍旧得不到回答，迟郴安稳了一会儿，最后干脆打了一行字。
　　兰泽咬牙切齿的盯着那句话，恨不得把迟郴从屏幕后头抠出来暴打一顿。
　　——今天在校门口看到你我就有一种在众人面前扒光你上了你的冲动。
　　兰泽给自己倒了杯水消气儿，喝了大半杯终于止住了自己骂人的冲动，回复道：请这位同学尊重你的老师，不要谈论与学习无关的内容。
　　迟郴消停了一会儿。
　　就在兰泽刚躺在床上准备看会儿书睡觉的空档儿，又收到一条信息：兰老湿，你能教教我今天化学老师布置的化学题吗？
　　紧接着迟郴发来一张化学试卷的图片。
　　兰泽无语，觉得这小孩儿真粘人！真是个磨人的大老爷们儿！烦人精！真几/把烦人！
　　干脆发了条语音去。
　　兰泽：“术业有专攻。”
　　迟郴也回了一条语音：“老师你是不会吗？那我教你吧。”
　　兰泽：？？？
　　就在他刚听完语音的时候，迟郴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
　　他拒接。
　　迟郴又打。
　　他又拒接。
　　迟郴又再打。
　　……
　　如此反复多次后，兰泽摁下接受通话就破口大骂：“你烦人不！折腾我有意思么！自己的作业自己做的道理你不懂？我是你的老师！我也不跟你计较！放过老师成全你自己不行吗！啊？！你再这么跟我玩儿不好好学习小心我抽你丫犊子！”
　　兰泽镜头靠的太近，只露出一双漂亮却隐含怒意的吊稍眼和光洁的额头。
　　镜头转了转，兰泽看到站在迟郴斜后方接电话的迟宇，迟宇透过镜头冷冷的盯着他，嘴里应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朝迟郴这边走过来。
　　兰泽手一抖，赶紧挂断了视频聊天。
　　手机那头迟宇问迟郴：“你在跟谁视频聊天，作业做完了吗？”
　　“没谁，就一老师，我作业晚自习就做完了。”
　　“都做完了你还跟老师聊天？聊的什么？”
　　叔可真精明，迟郴沉默半晌，反问道：“舅舅你刚才都看到了吧？”
　　迟宇气定神闲的睨他一眼，没有接茬，单手插兜，斜倚在书桌上：“你跟兰老师关系很好么？在我的认知里，你们相处的并不融洽。”迟宇笃定的说完，屈起食指扣了扣他的手机。
　　迟郴没敢讲话。
　　迟宇抬手摁住迟郴的肩膀，也不看他，手上施了点力不容反驳的说：“如果因为某个人你的心思没法放在学习上，那我劝你拎拎清楚，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不用我来教你，你也最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我的底线，我明天去你的学校给你办转学手续，你别再有别的念头。”
　　迟郴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甘心的说：“舅舅，我成绩一直挺好的，没有因为兰老师就放松学习。”
　　迟宇凌厉的视线掠过他，加重了语气道：“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每次都是这样，迟宇做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迟郴低着头没再吱声。
　　“早点睡，晚安。”迟宇阔步下了楼。
　　书房和迟郴的卧室在楼上，他的卧室在楼下。
　　他买的是一个两层小洋楼，当时装修的时候，楼上是主卧，楼下是客卧，他照顾孩子课业重，需要更好的睡眠，楼上相对而言比较安静，学习也比较方便，就把主卧给了迟郴住，自己住了客卧，他倒是觉得无所谓，就是一个房间而已，住的舒心就行，迟郴的父母倒是挺不好意思的，听迟郴说了之后还怪自己家孩子不懂事，鸠占鹊巢，迟宇一笑置之，他虽说没有在迟郴的生活中做到面面俱到，但是却给他创造了一个优越的生活环境，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对他的学习和个人状态也很上心，迟郴对他也很尊重，可是事事都有例外。
　　第二天他去迟郴学校给他办了转学手续，结果第三天，迟郴晚上居然没回家。
　　兰泽正抱着薄被睡得正香，突然手机铃声大作，他被惊得一个激灵，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做了这么些年的老师，手机从来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偶尔开个震动，他怕他的学生找不到他或者别人有急事联系不上他。
　　“喂？你好。”兰泽眯着眼睛接起电话，说话的语调又轻又缓，明显没睡醒。
　　“兰泽，迟郴不见了，他今天有去上课吗？”
　　迟宇冷静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进兰泽耳朵里，又低又哑，尽管声线很平稳，兰泽仍然听出了语气中的疲惫，赶忙道：“他今天有来上课，晚上没回家是吗？”
　　迟宇捏了捏眉心：“对，我刚到家，他还没回来。”
　　兰泽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二十三，他皱着眉头道：“我跟你一块儿去找，你认识我家，你现在就过来。”
　　“好。”
　　迟宇到的时候，兰泽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穿着深蓝色棉质条纹睡衣睡裤，脚上一双黑色板鞋，头发还有些凌乱。
　　兰泽钻进车里正色道：“我先去问问班里同学，看看有没有下了晚自习跟他一块儿的，你先往他有可能去的地方开。”
　　说完打了个电话给班长和学习委员，又在班级群里问了问，结果班长没接电话，学习委员睡眼惺忪瓮声瓮气地说不知道，群里倒是有几个仍在奋笔疾书的学生说看到迟郴下了晚自习自己一个人走的，问了跟没问一个样。
　　兰泽露出失望的表情，对迟宇道：“他最近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上次他跟你视频完之后，我说了他两句，打算让他转学，他估计对这事儿怨气挺深。”迟宇飞快地说完，突然踩了刹车，冷笑一声，“这个点他估计在酒吧，之前就被我发现过几回。”
　　兰泽：“……”那你还打给我干嘛，自己去找呗……
　　车子驶入酒吧街，迟宇说：“我们分开找快些。”
　　“成，我们从两头开始找，然后在中间的工商银行门口集合，我再去打个电话问问老韩。”
　　迟宇点点头，把车子停在工行门口，兰泽跳下车朝他扬扬手：“一会儿见。”
　　迟宇只来得及看到他一个举着手机打电话的背影。
　　“韩祺！迟郴在你店里吗？！”兰泽打电话给韩祺，奈何韩祺那儿音乐声太嘈杂，要想沟通无障碍，只能靠吼。
　　“啊？是不是迟宇的侄子啊？”韩祺居然还维持着一批清明，边往安静的地儿挪边吼道。
　　“对！他孩子丢了！你查下你那儿监控！你还记得迟郴长什么样子吗？不记得我给你发张照片儿！”兰泽穿着睡衣站在百乐门门口，安保人员频频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门口有几个喝多的骂骂咧咧，卖鸡蛋饼的小贩边摊鸡蛋饼边跟摊子前的顾客叨叨些有的没的。
　　“不用不用，我记得，他长得那么帅，挺好认的。”韩祺那儿安静了点，两人也不用那么歇斯底里的说话了。
　　“行，晚点给我电话。”兰泽说完这句神态自若地推门跨进了吵闹的酒吧，他客气的问迎上来的侍应生：“你好，我女朋友跟我闹别扭跟我说来这儿玩儿，可是不告诉我在哪儿，现在很晚了，我想接她回家，想看下这边的监控看下我女朋友在哪儿可以吗？”
　　侍应生把他带去监控室，兰泽看了有近半小时，都没看到迟郴的影子，他又客客气气得道了谢，说是看到自己女朋友了。
　　兰泽穿过一楼卡座上了二楼包厢区，他一个一个进去，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走错了一个个又退了出来，如此反复，结果还是没有迟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