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bolik Lovers同人/琉辉线]露之世》十一月皎

5、第五章

　　晚饭的时候我再次见到了夏娃。她坐在餐桌另外的角落，依旧显得惴惴不安，警惕地在悠真等人身上瞟着。但事实上他们无暇顾及她。

　　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立刻看了过来，像先前那样打量着我。

　　似乎是几经犹豫后，她对我说：“那，那个……”

　　我奇怪她想说什么。

　　梓在旁边笑了一下，慢慢地说：“夏娃……露是，不会……回答你，的。”

　　“为，什么……”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恐惧的神色。

　　但这时琉辉很快地走到我们中间，让皓和悠真停止抢夺食物的行为。接着他瞥了夏娃一眼，冷淡地说：“因为比起愚蠢地搭讪……你更应该认清自己的处境。”说着，他嗤笑了一声：“也许应先教会你该讨好谁？”

　　夏娃似乎格外害怕琉辉，她立刻噤声了。

　　皓悄悄对我说：“之前琉辉让受虐狂小猫抽签选监护人，结果自己被选上了啦……真是的，明明我也想被选上的说。没想到琉辉还蛮贪心的啊……啊对了，她本来还说想选你来着，哈哈好好笑……”

　　“皓。”琉辉制止了他。皓吐了下舌头，假装乖乖吃起了饭。

　　我看了夏娃一眼，她一直瞧着我们，若有所思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但琉辉没有再理会，浑不在意被她听见对话的样子。

　　后来的时间里，夏娃许是渐渐明白了我的缺陷，没有再跟我说什么话。但她显得格外闷闷不乐。

　　尽管琉辉并没有限制夏娃在房子里的去向，也给她安排了自己的房间，但整个白天她却漫无目的地在屋子里游荡。

　　两天后的午后，我准备去下楼去花园的时候，罕见地听见了琉辉的声音，像是在发怒——他和夏娃在浴室那头争执着什么。

　　我隐约听见夏娃战战兢兢地反驳：“怎么能这样……”

　　这句话使得琉辉嗤笑了一声：“在这个住宅内，你的待遇全部由我在掌控……让你活着也好，杀了你也好……”

　　声音有点发抖，而且他显得有些奇怪。我便走近了他们。

　　琉辉继续说着：“典型的平庸……但这也都是为了达到目标。尽管并非出于我本意，也没有别的办法……”

　　说着他往前走了一步，位置的改变使他看到了我。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再说下去。

　　夏娃原本是在退后的，露出非常害怕的模样。她向我投来了一个显然是感激的目光，只是犹豫了一瞬，飞快跑开了。

　　“你来……干什么…”琉辉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仔细看了看他——脸色依旧苍白，相比前几天的状态没有好转。他的刘海在滴水，应该是在浴室洗了脸。除此之外，说话时的呼吸频次也很不正常。

　　但琉辉出声打断了我的打量。

　　“你也想说担心我么……没有必要。”他说着，准备从浴室离开。

　　我往旁边走了一点挡住了路，然后指着自己的刘海，想示意琉辉把头发擦干。然而他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站在那里没有动。

　　由于毛巾在很近的地方，我就拿起来帮他擦了。

　　琉辉惊异地看了看我。

　　以我的高度，要擦他的额头实际上非常勉强。他伸手的时候，我顺势把毛巾塞到他手里。尽管疲劳和身体的不适减慢了他的反应速度，但他依然慢慢擦干了头发，没有再说什么。我便离开他往花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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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悠真所托，简单料理花园后，我在家庭菜园里挖了土豆。

　　提着篮子回到房子里时，我在厨房再次遇到了夏娃。

　　“啊……抱，抱歉。”她端着茶杯的手先是颤抖了一下，发现是我后松了一口气。我向她微笑示意了一下，把篮子放到桌边。

　　“土豆？”她说。我点了点头，开始清洗它们。

　　夏娃没有离开，而是走到我身边。她犹豫了一下，对我说：“我……可以帮忙吗？”我便把篮子推到我们俩中间。我们一起将土豆清洗干净、去了皮。然后我将它们闷在锅中煮烂，以此结束了下午的工作。

　　这简单的活儿似乎使她非常高兴。洗干净双手离开厨房时，她叫住了我。

　　“露！”她说，“……你去哪？”

　　我找到客厅桌边的纸和笔，告诉她我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那个，我也可以去吗？”她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有点奇怪地看了看她，点了点头。我们便一起来到了阁楼。

　　这个季节尚且没有蝉鸣。午后的阁楼上静谧的，连鸟都睡着般平息了叫声。也许受到了环境的影响，进屋后，夏娃略有些局促地看了看周围，紧绷着的神经很快放松了下来。

　　我把窗户打开了些，让温暖的风流通到屋子里来，然后让她坐在唯一的小沙发上，自己在书桌前坐下。

　　“露，你白天不用睡觉吗？”夏娃问道。

　　我简单写了一下，告诉她我是人类。她显得很惊讶。我就给她看了看牙齿。

　　不知怎地，这使得她笑了起来：“哇，真的吗？那你……也是夏娃吗？”

　　这次轮到我感到惊讶了。

　　“夏娃不是你的名字吗？”

　　“啊？啊，不是的……我叫小森唯”，她说，“他们一直叫我夏娃，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我答道。

　　气氛沉默下来。

　　唯犹豫了许久，说：“归根结底……是为了，我们的血吧……你，被他们吸过血吗？”

　　我点了下头，她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好过分……”她低声说，“露，你有想过逃离这里吗——到没有吸血鬼的地方去。”

　　“逃离”这个词让我有些怔忪。事实上，我从来不曾在没有吸血鬼的地方生活过，唯想必不了解这一点。

　　但在向她解释之前，我听到了一个冰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

　　“挑拨臆想中的同类……很精彩。”

　　唯的身体猛然战栗了一下。“琉辉……君……”她喃喃地说。

　　琉辉走近了我们。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流露出真实的愤怒。他凑近了唯，用嘲讽的声音低声说：“只要顺着味道，便能知道你在这里……带着那种味道，逃往极乐净土吗？梦想真是荒谬至极……还是说，你希望谁来保护你？露吗？”

　　“——不，不是的！”唯说。

　　琉辉冷笑了一声。然后他转过身，拽住了我的手腕，把我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唯急切地叫道。

　　琉辉没有理会她，强行拉着我走出了房门。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房间，允许你住在这里。”他向唯抛下这句话，从外面把门锁上了。我听到唯在里面敲击门的声音，但琉辉没有放开我的手，而是带我下楼，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你从今天起，就住在这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愚蠢举动，也是避免你被玷污。”他说，“书，这里有的是。你的我以后也会帮你拿过来。”

　　然后他看了看我的眼神，凉凉地笑了一声。

　　“你是觉得我冷酷吗……不，你应该会觉得匪夷所思吧。”他低声道，“但只要那位大人的愿望依旧，永远都会如此……”

　　琉辉没有说下去。像那天下午一样，他背对着我径自躺了下来。

　　我没有再问他什么，也没有去拿柜子里的书，站在原地，心绪有些杂乱。

　　只有今天，只有刚才，在面对唯的时候，我觉得琉辉像是吸血鬼——害怕被吸血的疼痛，就像有人害怕炎热的夏天，害怕寒冷的冬天一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他轻蔑地嘲讽了唯的恐惧和挣扎，全然否定了它们。

　　……也只有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人。我跟唯，和琉辉是不一样的，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此时此刻，他又□□起来了，又揪住了自己胸前的衣襟，做起了难受的梦境……他固然是有吸血鬼的骄傲，但也有着吸血鬼的恐惧。唯固然是有着人的恐惧……她也有着人的骄傲吧。

　　我在他旁边坐下，听着窗外风吹树叶隐约的沙沙声，听他的呼吸逐渐平缓……看灰尘在窗帘透出的微光里面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