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二期（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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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阳跟代舒收拾新家收拾到夜深，因为隔天一早的拍摄需要，他们喝工作人员都会在小区附近的快捷酒店过夜。
林天阳是最后走的，跟经纪人分开的时候他忽然提了个要求：“姐，明天跟栏目组说一下，以后室内拍摄留两个摄像就够了，太多人影响情绪。”
Mary神色有些复杂，她提醒林天阳：“工作是工作，你答应过我……”
“嗯，我跟她没什么，只是不喜欢一群人在身边教我怎么做，我会按台本演的，但是人多我会不自然。”
“好，我会跟他们谈，你最好也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按下去。”
乱七八糟的想法？林天阳觉得他没什么想法，这么多年他不一直都是在安心创作么。
快捷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差，窗外的风呼啸着似乎能打破玻璃。
林天阳睡不着，想起来某年的平安夜，乐队在酒吧唱歌，赚了不少小费。
明薇一直跟着他们在后台帮忙看包看衣服，等到散场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天黑又冷，几个人决定去撸串，钻进了塑料棚子搭的麻辣烫摊。
明薇给乐队的所有成员都准备了礼物，给阿迟的围巾，给吉他手麦子的一大罐护手霜，给鼓手原平的手套，给他的是支手感很好的钢笔。
几个男生没姑娘心细，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只好一个个开始吹牛，说等以后发达了送她房子送她车，或者赞助她马尔代夫双人半日游什么的。
他们畅谈着未来，不禁喝得就多了起来。
阿迟掏钱塞给她，让她打车回学校，不要管他们这些醉酒的人。
那时候已经开始飘小雪花了，林天阳意识还算清醒，出门送她，陪她在路边等车。
雪花把两个人的脑袋都覆盖成白色，明薇打了个呵欠，问林天阳：“这么晚了会不会没有车了啊？”
“我送你回去吧，二十分钟就到了。”
在飘雪路滑的深夜里步行二十分钟，鼻子、耳朵都像是要被冻下来一样。
明薇揣着手蹦跶，不自觉地紧靠着林天阳取暖：“你冷么？”
“冷。”
“我也是，怎么这么冷啊。”
“因为下雪。”
“……”明薇仰头看高高的林天阳，“你还没说要送我什么礼物呢？”
“空头支票你也信？”
“总比没有的强吧。”明薇细细数着其他人的承诺，算来算去自己说了个，“你给我买个钻石四件套吧，钻石王冠、钻石项链、钻石戒指还有钻石手环！”
林天阳安静地笑，想象着她穿上那些东西得傻成什么样。
偏偏明薇自己美得不行，一个劲儿的旋转陶醉，“那我就会blingbling的，走到哪里都是万人瞩目！”
他注意着她脚下的冰层怕她跌倒，也没觉得过了多久就送她到了宿舍楼下。
“好了我回去了，你走吧。”明薇朝他挥手，走两步发现他还在原地，又跑回来，“你给我买吧？四件套。”
“很土。”
“你怎么这样！有钱了还不让炫耀的嘛！给我买！”
“换个实际点儿的，这几天就给你买。”
明薇思考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一副鬼机灵的样子：“林天阳！”
“嗯。”
“我长这么大还没跟人亲过呢，你不要跟别人说。”
“啊？”
明薇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灵活地跳起来揽住他脖子在他嘴唇上重重地压住。
也就几秒钟，分开，她问他：“你有感觉么？”
“我的嘴唇，冻麻了。”
“我也是，感觉像碰了一块冻豆腐。”
“……你为什么亲我？”
明薇的脸冻得惨白，但好像又带着红，她支支吾吾地说了什么林天阳没听清，好像是说看电影里的人接吻很陶醉，想体验一下什么感觉。
真够扯淡的。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喜欢他。
林天阳站在那里笑了半天，明薇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记不太清了。
那晚过后他们依旧像平时那样，但相处时又多了几分默契的暧昧。他当时想过，如果明薇上大三的时候乐队还没有什么出息，他就放弃搞音乐，找一份稳定的工作陪在她身边。
只是没想到那之后没多久，明薇就不见了。
可那个简单到没有感觉的吻，林天阳一直记在心里。
林天阳比约定的时间还早半个小时就到了新家，他去的时候化妆师正在帮代舒化妆，妆容很淡，看着小了几岁。
更像他印象里的那个女孩。
她穿着家居服躺到床上盖着被子假装睡觉，他穿着T恤和长运动裤在厨房煮麦片粥，小锅煮了几个鸡蛋，煮熟后拿凉水过了一遍，剥壳切瓣，滴上酱油。
饭做好以后，林天阳进屋趴在床边轻声叫代舒起床，她迷糊了这么一会儿还真睡着了，醒了以后下意识的伸手推了一把自己面前的脸。
林天阳握着她的手腕，变了个人似的，在她手指上啾了一口：“起来吃饭。”
代舒把手缩回去，磨蹭了一会儿下了床，有些不自在。
吃饭的时候林天阳说起来另一对嘉宾的婚礼：“你喜欢邱天他们那种大场面的婚礼么？要不要试试在我们巡演的时候在舞台上结婚？”
代舒疑惑地看他，是在给演唱会做宣传么？
“到时候让他们演奏《婚礼进行曲》，你从舞台中央的升降台慢慢升上来，戴着钻石王冠，钻石项链，钻石戒指，还有钻石手环。Blingbling的闪闪发光，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你觉得好么？”
代舒一股酸意从鼻子直冲眼底，眼眶模糊了一刹那。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自己解释：“昨晚没关窗，有些流鼻涕。”
林天阳抽了张纸巾递到她脸前：“擦擦。”
“嗯。”她背对着他擤鼻子，整理好情绪，“我不喜欢那么浮夸。”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婚礼？”
“我……我不告诉你。”
林天阳托腮笑着看她，“嗯，那我慢慢想，总能想到的。”
代舒不敢看他，喝着甜腻腻的麦片粥，突然热情的林天阳让她有些不习惯，她想问问编导，那家伙是不是拿错台本了？
早饭过后两人要去家居商场继续置办家具，天上忽然飘起雨丝。
这种季节下雨比下雪还让人难受，四面八方的风吹着雨点沾在身上又潮又冷。雨天增加了拍摄难度，导演怕摄像拍不到有意思的点，出门之前跟两人对了一遍今天要演的两个情节，一个是吃醋，一个是吵架。
导演还特地找出来手机里的那段视频给代舒看了一遍。
视频是前两天在网上传的很火的一小截采访，前半分钟是采访，记者问林天阳每次演出都会唱的成名曲《小玫瑰》是写给谁的，林天阳说写给初恋的，很遗憾最后没能在一起，但是特别感谢她曾经在自己低谷的时候陪着自己。采访结束跟的是林天阳在日本歌友会的那首返场歌曲《我终于失去了你》，内容也特别贴合这段初恋的故事。
这是林天阳公司为了打造他深情人设剪辑的视频。
都这么“深情”了还来参加这种恋爱节目，林天阳替公司觉得尴尬。
不过更尴尬的应该是眼前的代舒，让她表演自己吃自己的醋，难度系数真不低。
或许是Mary跟栏目组商量过了，这次他们出行的车上没有跟拍摄像，只在车里装了两个摄像头。
林天阳开车，代舒坐在副驾上盯着雨刷来回摆动。没人说话，车里无比安静。她伸手把音乐打开，激烈热情的鼓声立马传出来。
“我不知道明天该去向何方/我时常像现在这样感到彷徨/是继续流浪还是选择留在这里/如果你说我就马上决定”
正是临时乐队的《小玫瑰》。
代舒听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我昨天看见你的采访了，热搜里那个。”
“嗯？”林天阳假装听不懂。
“说《小玫瑰》是写给初恋的那个。”
“哦。”
“哦？”
林天阳干笑了两声。
她装作好奇：“初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思考了片刻：“记不清了。”
代舒扭头看向他，听他说这句话，居然不知道该作为“现女友”高兴还是该作为“初恋”难过。
“记不清了还场场都唱给她写的歌？”
“真的记不清了，可能就是一种感觉吧，唱那种最初的激情。”
“什么都记不清了么？”
林天阳没说话，好像在专心开车，逃避这个问题。
直到进了停车场停好车，他熄了火，解开安全带，转身对着代舒说：“只记得有一年冬天，下着雪，她跟我说她喜欢我。”
代舒咬着嘴唇磨了磨，两颗门牙若隐若现，憋出来一个字：“哦。”
乱讲，谁说过喜欢你。
林天阳摸了摸她后脑勺，像是在笑：“都已经过去了。”
她有些愣住，将情绪全部收起，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吃醋女友，撅着嘴“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二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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