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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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颜家都是干尸？”青水手指在木桌上微微敲动，眉间一片疑虑。
江千因点点头。
青水叹口气，闭眼揉了揉眉心，“不对劲。”
“怎么？”
青水睁开眼，摇摇头，“不知。”
江千因细细思索一阵，“今晚我再去一探。”
“我去，你去南城外云禅寺，昨日那少年在那养伤，那女子武功太差，我怕她护不好那人。”青水往后一靠，满意的感受着身后人的按捏。
“为何要保护他？”江千因有些疑惑。
“那少年手握粹雪剑，想必与那北原的高手关系匪浅，若能让粹雪剑主人欠上一个人情，会是很大的助益，顺便打探一下，是否真是他们传来纸条。”青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好。
江千因站在他身后，并未发现青水脸上细微的变化，只附和的点头，“步笑尘么，若能有他相助，确实是很大的助益。只是此人心性变化莫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将他拉到我们这边来。”
“像他们这种人，最忌讳的就是欠人人情了，就算不为我们所用，也不会反过来作对。”青水低眉一笑，忽又望向窗外，只闻几句小调传入耳中，青水看着远处的锦溪，“江千因啊，爷想听小曲儿。”
江千因顺着他的目光一望，了然一笑，顺从的点头，尔后一手揽住青水，脚下运气，直直的从窗台踏出，足下轻点，不消半晌，就带着青水落入锦溪中的一处画舫。
“哟，我们江盟主这是在秀轻功？”青水随性一躺，半撑着眼望着江千因。
江千因面色一红，没有开口。
青水也不继续逗他，手在背后一模，探出一坛酒来，“呀，江千因，你深得我心啊。”
不等江千因回话，青水一掌拍开酒坛，仰头一口，忽而大笑，指着那坛酒，“这是我三年前酿的那几坛酒吗！”
江千因点头，“你送我，我给你留着了。”
“哈哈哈哈，好酒！”青水一笑，又倒了一口，“我还说多酿几坛，结果师父他老人家仙去，酒也没酿成，现在埋在山上那几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喝到。”
“喝慢些，我不与你抢。”江千因随着他笑，忍不住出声提醒。
青水轻哼一声，不再出声，只仰头喝酒，复又拍开两坛，悉数喝下。
远处采莲女轻哼着小调，江千因将画舫停靠在中心，船外是大片盛开的莲花，“夏日，好啊。”
偶尔一阵风拂过，吹开天际几朵白云，那清幽的小调似乎隔断尘嚣，天地之间都只余这一艘画舫。
“那天，那夜，她等了我一夜，知道我就算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但她还是等了我一夜。”
江千因抬头，青水闭着眼，手上还抱着一坛酒，脸色微红，染一树桃夭。江千因叹息一声，似乎每次青水在他身边喝了酒，都会将那件事再说一遍，究竟是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往事，难追矣。”一声长叹，手中酒坛落地，江千因看他，已经翻了个身，朝着船外睡去了。
“青水……”
“人都有潜藏内心，无法出口之事，休问。”
一声呢喃，江千因叹口气，起身将青水的身子扶正，手指划过那人的脸，微微一抖。
“江湖情仇令人欲罢不能，纵然身心疲累，但仍要置身其中，正是所谓一步江湖无尽期啊。”岸边，一黄衣贵气少妇抚了抚鬓边的步摇，望着眼前的锦溪，一声叹息。
“夫人？”身边的丫鬟有些奇怪的上前。
妇人回眸一笑，明丽动人，“走吧，回府。”
天已薄暮，残霞在天边燃尽。
青水睁开眼，眼前的江千因正看着他。“我喝多了吗？”
江千因笑着摇头，“没有，这酒本就容易睡。”
青水揉了揉头，拉着江千因坐起，看着船外，“太阳下山了，人也饿了啊。”
江千因又是忍不住一笑，从另处拿出两个食盒，“知你想吃辣。”
“诶？”一阵辣香扑鼻，青水顿时来了精神，“知我者，江千因。”
“好好儿的扬州城，怎么养出个爱吃辣的。”江千因忍俊不禁，替他将吃食摆好。
青水摩拳擦掌，忍不住抢先夹了一块儿辣椒，连忙点头，“好。就是喝不得酒了，你该早些摆出来的。”
“这酒就在这儿，你想何时来喝，咱们再来。”
青水点点头，神色欢喜，“知己，好个知己啊。”
江千因神色微微一黯，随着他浅笑。
入夜时分。
一处黑影在院中飘忽而动。
石室还亮着明晃的残烛，一名男子盘腿坐在石床之上，身前是数十名少女，有的已经化作干尸，有的奄奄一息，有的满脸泪痕，止不住微微颤抖。
“呵！”
一声沉喝，男子蓦然睁开双眼，整个石室内只剩下他一人清浅呼吸。
“夫君？”三声敲门响，男子收功站起，推开石室的门，转瞬已经是与平常房间无差之处，拉开房门，一明艳妇人端着一碗羹汤，微笑望着他。
“衣儿。”男子一笑，迎着凝衣进门。
“夫君这几日老是在房间睡觉，精神是不是不太好，妾身帮你准备了一碗提神的羹汤，希望能帮到夫君一些。”凝衣笑着将瓷碗放好，转身投入男子的怀抱。
颜孤城回身抱住凝衣，“衣儿费心了。”
青水在颜家溜达一圈，最后还是回到江千因所说的地方，推门而入。
果然是一地的干尸。
青水掏出火折子，屏住呼吸，伸手在那些干尸身上摸了摸。都是习武之人，奇怪。
一个颜家怎么会所有婢女都懂得武功。
四周绕了几圈，眼见没什么发现，青水只好灭了火悄悄出去。
城外云禅寺。
杨筝叹口气，从房里出来，心满意足的呼了一口气，一整天巫秀秀守在这儿，都不曾让他出门。
远处偶尔闻得几声鞭响，又是巫秀秀和那月满城打起来了。
“武功怎么越来越差！连我三招都不过去！”巫秀秀冷哼一声。
月满城不满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我才不打你，只有最卑鄙下流的男人，才会用武力去屈服一个女人。”
“哦？那你……”
“我是正人君子！”
跟着步笑尘生活那么久，耳力似乎也好了许多，杨筝一抬眼，似乎不同于巫秀秀长鞭的声音，像是刀剑。
杨筝皱眉，巫秀秀也立刻赶到他身边，“进去。”
“凛清萧！”杨筝皱眉，盯着远处缠斗起来的二人。
“凛清萧？”巫秀秀一愣，足下一点，往那处奔去，杨筝紧随其后。
“你这人，鬼鬼祟祟躲在这里，想干什么？”凛清萧手握双刀，嘴边一抹冷笑。
“你是凛清萧？”江千因看了那人一眼，凛清萧样貌惊人，那年他夺下武林盟主之位的时候凛清萧也在场。
“知道还不滚？”凛清萧眉色一泠。
“哟，好个武林盟主，竟然躲在此处偷袭！”巫秀秀扬鞭赶到，站在江千因身后。
见巫秀秀与杨筝都已赶到，江千因眉头一皱，将剑放下，好端端的，怎么又出来了凛清萧。“在下并未偷袭。”
“你是来探听那张纸条的事情？”杨筝出声，站至凛清萧身后。
“果真是你。”江千因神色一怔。“为何要将纸条送与我？”
“你既然是中原武林盟主，你们中原人将我们的人都抓走了，你自然该管这件事。”巫秀秀也放下鞭子。
“那张残页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你就这样送给我。”江千因眼间细细思量，只盯着杨筝。
杨筝一想，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来，“我是药谷的人，也是你们名门正派的，你该相信我。”
江千因扬声一笑，“药谷苏慕凉，步笑尘都是杀人如麻，苏慕凉更是当初一夕之间残害数百条人命，陆长之前，你们药谷确实名门正派，出了这两人，你还敢说你们是名门正派？”
杨筝手指一抖，默默的将玉佩收回去，“看透不说透，说透不是好朋友嘛。”
“你是如何得到那张残页的。”顷刻之间，青水已经来到两人中间，凛清萧与江千因具是一惊，竟然连他二人都没有发现青水已经来到，可见修为之高，凛清萧微微移步，越发将杨筝挡在身后，青水见他动作，微微一笑，“青水从不杀手无缚鸡之力之力，你不用挡他，我要杀，也是杀你。”
“哦？就凭你？”凛清萧一笑。
青水指尖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我没有问你话，自信，可以让你生，更会让你死。”
“数日之前，药谷大师姐陆卿也被掳走，谷主陆长也被打伤，我与步笑尘听闻此消息赶回药谷，早已追不见那人，直到三天前，师姐的鸿雁托信而来，托的便是这一纸残页，步笑尘与苏慕凉随着鸿雁前去打探消息，我与谷主前往千灯城，与巫秀秀会和，结果昨晚遭人截杀，谷主为护我……”杨筝见凛清萧似有动怒之意，连忙开口。
“哦？鸿雁托信而来，却没有告诉你们她在何处？”青水皱了皱眉。
“确实如此，一开始我与步笑尘也有所怀疑，所以我便将残页交给江盟主，一辩真伪。”杨筝见他不信，开口解释。
“确实是明玉功的残页没错，我师父曾与我说过明玉功。”青水点头，又看向江千因，“我今日让千因来，只是为了保护你，还请不要误会。”
“杨筝在此谢过。”
青水想了一阵，再开口，“我今晚又去了颜家，那些干尸，都是有武功的女子，极大可能，真是明玉功的移花接玉一招，千因，这颜家，是何背景？”
“颜家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学世家，原先靠着泼墨剑法曾登顶武林，后来颜家太老爷一去，便靠着经商了。”
青水沉吟一阵，“明日，你以盟主身份带我住进颜家，我们再查，至于颜家之外的动静，便交给凛公子了。”
凛清萧轻哼一声。
杨筝见他如此态度，连忙答应。
“青水告辞。”青水点头示意，与江千因一同离去。
“不对劲。”望着两人背影，杨筝垂下头。
“怎么了？”凛清萧有些疑惑。
“说不上来，但就是不对劲。”杨筝叹口气，看向凛清萧，“你武功恢复了？”
凛清萧摇头，“还没有，刚才就是唬唬他。”
杨筝忍不住一笑，“武林盟主你也敢唬，时月呢？居然没跟着你？”
“天忧城也出了这样的事情，很多习武的女子都不见了，他回城处理，过几日才来会和。”
“老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半点消息都没有，都半个月了。”杨筝又是一声叹息。“幸好陆师父托来一封平安信，正在扬州城里养伤，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和苏慕凉交代。”
“既然那二人进去颜家，我们怎么办？”
“秀秀，千里蛊没线索了么。”杨筝转头看向巫秀秀。
巫秀秀摇头，“到了千灯便断了。”
“所以，这里也不对劲。”杨筝摇摇头，片刻后又笑着勾上凛清萧的肩膀，“小萧萧啊，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啊。”
“走！”凛清萧双刀入鞘，回勾住杨筝。
“两个一杯倒的人约着去喝酒，你俩有病吧。”巫秀秀忍不住翻个白眼，跟在二人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