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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   艾里安娜一大早就被喊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揉一揉朦胧的睡眼,就感受到了湿帕子的冰冷凉意。

      她的脸立刻就皱在了一起。

      “不要闹脾气,宝贝,”女人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她今天穿上了传统的意大利长裙,居然一点也不显得突兀,“你忘记了今天要干什么吗?”

      被这么一提醒,艾里安娜想起来了,她揉揉自己蓬松的黑发,瓮声瓮气道,“当花童。”

      是的,作为家里唯一一个年龄还在范围的孩子,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桑德拉阿姨婚礼的花童,从英国坐轮船来到纽约,作为小客人暂住在桑德拉的家里。

      艾里安娜从床上下来,乖乖的给自己穿好鞋子,跟在妈妈身后走下木楼梯。

      老式的木楼梯踩上去嘎吱作响,她迈着小短腿一路敲击着喑哑的音符拾级而下,入目就仿佛置身花海。

      沾着露水的鲜花按照种类摆好放在桌上供人取用,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着为新娘准备好一切。

      “妈咪,”艾里安娜回望玛莉亚,眨了眨海蓝的眼睛,一副怕生的样子,“我应该去找桑德拉阿姨吗?”

      “是的,亲爱的,”有点被她的可爱反应逗笑了,玛莉亚走到女儿面前俯身,凑在安娜耳边轻声道,“或许你可以问问那边的麦克哥哥,不过不要让麦克带你过去,他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说完这些,玛莉亚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原地,这个英国女人无比自然地融入了正在忙碌的人群之中,为她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好朋友监督整场婚礼的进程。

      艾里安娜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人,他沐浴在晨光里,穿着裁剪合体的黑色西装,眉目低垂,暖融融的光恰到好处的打在他尚且青涩的面孔上,却没有损减棱角分明的五官分毫。

      他正在翻阅桌上的画册。

      那是艾里安娜的画册,里面是她为了桑德拉阿姨婚礼画的那些画,放在那里当然谁都可以看。

      只是……小鬼头看了看正在忙碌顾不上这边的妈妈,心生一计。

      “这是我送给桑德拉阿姨的,”艾里安娜跑到他的对面,面对比自己高出不少的人,两只手像茶壶一样撑起来,好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点,她说意语时却有点软糯,这两者加起来让她只是凶人的奶猫,“你不可以随便看的。”

      “抱歉,”麦克从善如流地放下手中的画册,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有压迫感,他蹲下身与艾里安娜平视,“但是你画的确很好,对细节的捕捉非常敏锐,我已经看了很久了。”

      肚子里的一大堆话一下子被真心实意的夸赞堵住,艾里安娜下意识揉揉自己的头发,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

      艾里安娜有个不算好的习惯,说话时总是喜欢直视对方,眼睛总能告诉她很多东西,正如现在,温柔的黑色夜晚尽数盛在他的眼中,艾里安娜没有看到一丝不耐烦。

      所以她听见自己说,“如果你能花一点点时间带我找到桑德拉阿姨的话,我很乐意给你也画一幅。”

      笑容水纹似的晕染开,麦克笑着点了点头,他站起来,西装因为刚才的一点动作起了些微褶皱,又很快被抹平。

      他伸出一只手,“不介意我护送你一程吧,小公主。”

      她绽放了笑容,“Grazie。”

      桑德拉阿姨一直很美,但是艾里安娜敢发誓,没有哪一刻的桑德拉能比现在还美丽,她坐在屋子里的小凳上,洁净纯洁的婚礼纱裙裙摆填满了周围的空地,脸上满满的是幸福。

      “小甜心,”桑德拉阿姨比艾里安娜想象的还要热情,她一把从麦克手里捞过微笑的艾里安娜,在她左右两边脸颊各亲了一下,“在那边生活的还好吗?我真担心你最后都不会说家乡话了。”

      “实际上我都记得的,桑德拉阿姨,”艾里安娜奋力从美人的怀里挣脱出来,“我只是五岁的时候过去了,又不代表什么都不记得。”

      听到这句话的桑德拉眨了眨眼,显然对后面半段话不太相信,“那你还记得麦克·柯里昂在你小时候抱过你的事情吗?”

      艾里安娜艰难地从层层叠叠的礼服中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少年,他看上去笑意盈盈,似乎是在期待她的回答,但是一点都没有在艾里安娜的记忆里留下印象。

      哦豁,大失策。

      某人开始想要萌混过关。

      “桑德拉阿姨,您今天美丽地就像一副画,”她大肆赞美,恨不得把面前的美人赞颂成一枝花——当然也确实如此,“如果现在有画笔就好了,这样我就能永久铭记这样盛放的美。”

      桑德拉笑红了脸,她将艾里安娜放下,让旁边的人给安娜套上花童穿的粉色纱裙。

      作为最大的花童,她一会还要出去应付一群比小弟弟小妹妹们(安娜语),艾里安娜默默地在心底给自己一阵加油打气,努力跟上成熟大人的做派。

      安娜牵起婚纱裙摆,麦克居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微微侧身为新娘让路,等到牵裙摆的安娜走进,才将她忘记了的东西盖在安娜头上。

      是花环,安娜一瞬间被浸泡进了花香的世界,她当然知道婚礼上的花童都会戴上鲜花编织的花环,一个个排着队装扮成小天使,但是显然桑德拉家帮忙的人遗忘了她。

      艾里安娜很想知道他是从哪里弄出来的花环,但是意大利小调此时已经响起来了,可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艾里安娜做十万个为什么宝宝。

      “谢谢哥哥。”她小小声地道谢,跟在桑德拉阿姨身后走向铺满红毯和撒着金箔的婚礼现场。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幅画。”麦克完全是逗小朋友的语气,完全没有想到走远了的艾里安娜回过头,向他敬了一个颇为孩子气的军礼。

      “我会的。”她冲麦克喊道,“我会把你画成世界第二大帅哥!让你的好看照耀世界!”

      麦克·柯里昂突然就不是那么想要那幅画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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