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 瓶邪）善后》玉青

4、4、鸡眼黄沙

　　冷气似乎有点强，吴邪打了个喷嚏，一时忘了捂嘴，也不知口水有没有喷到闷油瓶的后脑勺。说完那句“小哥你想睡我”，吴邪就觉得老脸罩不住了，还好闷油瓶没有选择性失聪，根本没有理他。
　　于是二人背对背，好歹睡了个囫囵觉。吴邪一夜都在胡思乱想，小哥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深意？是不是他察觉出有人暗中埋伏，想要保护我？还是他想温习一下昔日在斗里哥几个东倒西歪睡一块的美好时光？又或者他那间房的空调真坏了？靠，还是说他就是单纯的想和小爷睡一张床？……想得脑仁都疼了，直到扛不住困意，睡死过去。
　　次日，吴邪收到消息，那几个被查出有问题的伙计，反了水。他微微一愣，想到闷油瓶突然和他睡一间房，恐怕还真是为了保护小爷。
　　吴邪原本约了打北京来的大客户，但突然出了反水的事，手下伙计劝说晚几日见客户，先把内患除了。吴邪犹豫，那客户和吴家算是初次合作，如果贸然延改见面时间，怕给人留下不好印象。权衡再三，还是打算见面。
　　闷油瓶理所当然跟着去了。
　　那客户原是京城古董世家，姓胡，名叫胡琛。传说祖上自宋朝起就是开钱庄的，到了近代做了当铺生意，后人又改作收藏，近年胡家也是风生水起。那胡琛以收藏家自居，算是半个文化人，道上都尊称一声“胡爷”。
　　双方见了面，免不了一番寒暄。那胡爷握着吴邪的手，笑说：“吴小佛爷，久仰久仰。当年新月饭店，胡某有幸得见小佛爷一面，十多年过去了，小佛爷风采不减当年啊。”
　　他说的是当年吴家愣头小子“点天灯”大闹新月饭店的桥段。若是以前提起，吴邪会觉得这人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意寻事来削爷颜面的。但是如今，道上的人一提当年吴家少爷“点天灯”都是带着高山仰止的崇拜。世事就这么搞笑，你一旦牛逼了，以前吃过的屎都是汗血宝屎。
　　“这位难道就是……”胡爷的目光落在闷油瓶身上，迅速打量一番，最后落在了他修长的右手双指上。
　　吴邪还没来得及点头，胡爷就已经起身向闷油瓶拱手，说着：“张爷，失敬失敬。”
　　闷油瓶略一点头，算是跟人打了个招呼，不至拂了吴邪的面子。然后，坐着照旧和天花板培养感情去了。
　　吴邪和那胡爷谈得比较顺利，很多合作事项都谈妥了。末了，胡爷笑着提了句：“对了，我有个拜把兄弟挖出一龙脊背，下个月赶新月饭店拍卖，吴小佛爷有兴趣的话，去捧场玩玩儿。”
　　吴邪心说，什么龙脊背，小爷不稀罕。就赶着把吴家的担子撂了，跑路隐居山野去。
　　那胡爷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搁在桌上。吴邪一看，脸色一沉。过了片刻，回头喊了声“小哥”。
　　闷油瓶起身过来，见那照片上赫然是当初丢在蛇沼的黑金古刀。当时他失忆了，就再没寻过那刀，不想十多年后，重现人间。他的眸子亮了一亮，马上又暗下去了，对吴邪微微摇了摇头。
　　吴邪一时不理解他的意思，难道这刀是假的？碍于外人在场，他也不好多问，只是冲那胡爷笑了笑。
　　生意谈完了，吴邪打道回府。正当上车时，却见闷油瓶一脸阴郁，目光凌厉。那闷油瓶踢起路边石子，但听几声鬼叫，似是有人中招。紧接着，吴家伙计将吴邪围住，巷子里蹿出一群人，双方开始枪战。闷油瓶飞身窜起，以人类基本不可企及的姿势，将一个试图从背后靠近吴邪的凶手踢飞在地。踢翻、压制、夺枪、反击，一气呵成。
　　伙计试图将吴邪塞进车内，让老板先行离开凶杀现场。可是吴小佛爷蛇精病又犯了，他看不惯闷油瓶独自迎敌。他下意识觉得，老子屏了十年，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腰杆笔直的站到那闷油瓶面前，与他并肩对敌。于是，吴小佛爷身先士卒，使出黑瞎子传授的本领，狙杀敌人。
　　闷油瓶轻松干翻了十几人，转身见吴邪认认真真的打着架。并没甚么过多的担心，反是有点想笑。那种急于表现，力争上游的心态，倒依然是那个胖子口中的天真无邪。闷油瓶嘴角一丝诡异的笑，不但吓坏了凶徒们，连带吴家伙计也打了个冷战。吴小佛爷徒手解决了几个喽啰，带着几分得意，勾起唇角，看向闷油瓶。
　　这一看，坐实了吴小佛爷和哑巴张的基情。吴家伙计们终于明白，原来道上的传言不是假的啊，不是假的啊！这些年来，吴小佛爷何曾笑得那么不设防，而传说中神一样的存在哑巴张是会笑的么？但就在此时，就在此刻，两位爷都特么笑了啊。这比棺材里的粽子跳舞还要毁三观啊啊喂！手下人生怕吴小佛爷有个闪失，可人正主儿却上演神雕侠侣，双剑合璧，共同退敌啊，盗墓界一群单身汪只觉双眼瞎了。
　　众人以为两位爷接下来就要手牵手上车了，不想吴小佛爷却拍了拍一得力手下的肩膀，吩咐他们先走。众伙计一愣，这不太平的时候怎的还遣散了人呢？直到那张爷幽幽瞥向这边，众人才打了个寒颤，是了，有哑巴张这尊神在，有谁能伤得了吴小佛爷？
　　闷油瓶对吴邪突然遣散伙计也是略略惊讶的，也没多问，只是陪着他一路走着。吴邪难得安静，只是不时侧头看他。闷油瓶不知自己有什么可看的，引得那小佛爷走两步看一眼。
　　“小哥，”吴邪说，“你刚才摇头是什么意思？黑金古刀是假的？”
　　闷油瓶说：“刀是真的。只是我不再需要，你不必买。”
　　吴邪心里一热，原来这死闷油瓶知道我怎么想的。吴邪就是想买来还给他，毕竟，是因为那把刀，二人才认识了。
　　9点，鸡眼黄沙。有龙脊背，速来。
　　吴邪忽就回想起当年三叔的短信，以及那个背着长刀的沉默青年。
　　闷油瓶见吴邪在一旁忖思，知道以他的倔强性子，劝也劝不动了。又说：“什么时候去北京？”
　　吴邪一愣，这闷油瓶真是绝了，他知道我不会放弃那把刀？
　　“过两天吧，”吴邪心情忽然大好，眉眼都笑弯了，“正好找胖子小花他们聚聚。”
　　闷油瓶“嗯”了一声。
　　这时，几个玩滑板的小孩冷不丁窜过来，闷油瓶飞快拉住吴邪的手，将他带到一边。小孩抱歉的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啊！”
　　吴邪说：“小哥，这儿离吴山居不远，我们去那坐坐？”
　　闷油瓶点点头，二人沿街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吴邪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他娘的为什么我和老闷是手牵手的？
　　二人面面相觑，原是刚才被小孩子一撞，一直拖着手。
　　吴邪笑着打哈哈，说年纪大了，知觉迟钝。说完就后悔了，这是在骂小哥老呢？
　　闷油瓶见他如此，也不再说话，默默松开了手。
　　“小哥。”吴邪见他沉默，小声叫了一句。
　　“嗯。”闷油瓶轻轻应了声。
　　“以后你教我说德语呗？”吴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闷油瓶一愣，半晌才点点头。也不知吴邪为什么想学德语，既然想学，那就教他吧。也不是张家传世的技能，不算违背祖训。
　　“随便教我一句？”吴邪说，“什么幸会、你好、再见、谢谢，简单点的都行。”
　　闷油瓶不假思索的冒出一句洋文：“衣西里拨弟兮。”
　　“啥意思？”吴邪抬眼笑。笑容里带着茫然和求知欲。
　　“谢谢的意思。”闷油瓶眼皮也不抬，快走几步。
　　吴邪的嘴都要笑咧了，他拿着手机快步赶上，缠着闷油瓶再说一遍，然后拿手机录下来。闷油瓶没理他，指了指前头：“到了。”
　　艹，就到了。还没问他“吴邪，带我回家”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