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颂[红楼梦同人]》若岑溪

15、贾府风云

　　翌日，宝玉的病情有所好转，贾母便得空来理一理府上的人事，一早贾母便让人锁了贾政院里的几位姨娘，那几位姨娘个个蓬头垢面的好不雅观。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知道我是谁嘛？竟然如此待我。”赵姨娘养尊处优惯了，如今这般被人压制着跪在大堂怒气冲冲。

　　“哟，你是在这与谁耍横呢，我们荣国府可养不起你这等富贵闲人。”贾母慢悠悠地由着嬷嬷们搀扶着来到大厅，她听见赵姨娘那般肆无忌惮顿时怒火冲心开口讥讽道。

　　“老夫人。”赵姨娘忽见贾母从旁厅出来脸色一变神情紧张的道，“老夫人，是我无意中失言了，还望老夫人能看在老爷的份上饶过我一次。”

　　“贾赵氏，平日里我念你安分守己别无差错便任由你恣意妄为，吃穿用度凌驾于正室之上，争宠吃醋这些我都可以一概不与你计较，可是你现在心思重了心也大了，这些也都满足不了你了。”贾母冷哼一声丝毫不给赵姨娘一点面子。

　　“冤枉呀，我怎么会有逾越主子的想法呢？我自幼养在贾府从小便接受了主仆有别的教育，若说我又争宠之心我不否认我也曾有过，可我早就在夫人嫁进府上那一刻起争宠之心早已死了万万没有了什么旁的心思了。”赵姨娘委屈地哭诉道。

　　“呵，难不成是我冤枉了你不成？”贾母冷眉相看言语中带着些许不屑。

　　“我......”赵姨娘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贾赵氏，需不需要我这个老婆婆来帮你回忆回忆你近期做过些什么事？”贾母丝毫不给赵姨娘一点情面戳破赵姨娘虚假的一面。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赵姨娘有些慌张地道。

　　“是吗？”贾母并不想在跟赵姨娘多做废话，转头对立于一旁的贾政道，“政儿。你且坐在那看着，为娘的可有出好戏给你看。”

　　“母亲。”贾政有些不放心地看了赵姨娘一眼，“清落素来柔弱连个小动物都不敢杀生的，这些年她修身养性早已不参与内院之事，又怎会拈酸吃醋弄些子虚乌有之事呢？”

　　“怕什么？老身这就让当事人来告诉你真相。”贾母中气十足地召唤这棉心嬷嬷，只听贾母在那吩咐道，“去将那丫头片子给我带上来。”

　　棉心嬷嬷领命出去，不一会儿她领着一个身穿红色棉制大袄头梳两流云小辫的小丫头进入正厅。

　　小丫头一进正厅便跪倒在贾母跟前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正面，只见贾母看着她不露自威力令那名小丫头心生胆怯颤颤巍巍的抖个不停，贾母见那小丫头吓得厉害并不言语凉了那小丫头一会儿，半晌后才慢悠悠的道，“说吧，将你所知晓的都说出来吧，你是从我们府上出来的可是知晓我们府上的规矩的，若是不将来龙去脉讲清楚，我该如何处罚你你是知晓的。”

　　“老祖宗饶命呀，我全是情非得已我爹爹娘亲俱在府里如若我不照着做我爹爹娘亲可是会受牵连的。”那小丫头仿佛是怕极了只一个劲地在那认错反倒没有吐露有价值的东西。

　　“你且说说看你做了些何事？又是受何人指使的？”贾政终究是耐不住性子问起话来。

　　“我，我前些日子家中的本家哥哥托我给他捎带一些东西进来，我那本家哥哥在外院做小厮家中托了人给他说了门亲事，对象正是内院厨房里打杂的姑娘。我那本家各个为人木讷平日里进不得内院来，只得私下里托我给姑娘捎带点东西进来，不曾想竟被路过那处的周姨娘无意间给撞到了，当时周姨娘并没有说什么，奴婢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曾想前几日周姨娘突然找来让我办件事，我原本以为没什么大事来着。可我细一了解竟是让我偷二哥儿身上常佩戴着的玉佩。这全府上下谁不知晓这玉佩就是二哥儿的命根子呀，谁敢轻易去动二哥儿的玉佩，这等子事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有半点邪念。可周姨娘不依不饶拿我的事威胁我，说是我若是不做便将我与那本家哥哥私下传递东西之事宣扬出来，让全府上下都知晓我的事，被逼无奈之下我唯有下了决心冒死一做。”那小丫头痛哭流涕的道，“谁曾想二哥儿在丢失玉佩之后竟生了如此重的病，我每日寝食难安几次想要将那玉佩还回去，跟太太诉自己的罪状，许是周姨娘看破我的想法竟拿着我父母来威胁我，我只好将自己做过的事咽进肚子里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你胡说。”周姨娘听见那小丫头的话怒气冲冲的挣脱压制她的那些家丁扑了上去准备对那丫鬟动粗，还好被手脚麻利的琏二嫂子拦了下来。

　　琏二嫂子笑着道，“好婶婶，别着急呀，且听听那丫头编排的话。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婶婶再说与我们大家听听可好？”

　　贾政心里莫名一颤，似乎事情已经发展的超乎他的想象了。王夫人冷哼一声道，“小金，你继续说，道倒要听听是谁有这么个胆子敢害我们宝贝的二哥儿。”

　　小金被眼前的这架势吓得不敢再有什么隐瞒，老老实实的全吐露出来，“后来我见二哥儿病得太重恐是因丢了玉佩的缘故，我私下里想要将那玉佩送还回去，我还未能将那玉佩送入二哥儿那里时周姨娘房里的燕儿将我拦了下来强行收走了玉佩。今儿个不知怎的那玉佩竟又出现在我房里，我真的诚惶诚恐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没过多久嬷嬷们往各处收寻二哥儿的物什，我正寻思着换个地方藏时周瑞家的便查到我的身上，无处可躲的我就这样被发现了。”

　　被点名的燕儿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祖宗饶命呀，我也是受周姨娘的指使才拦下小金的，这一切我都是受人指使的。”

　　“你血口喷人，我素来与你无冤无仇的，你竟如此坑我。”周姨娘满眼不可置信，转而便不由分说的想要扑上去解决了燕儿这个小丫头。

　　“够了。一天天的还不觉得丢人嘛？”贾政没点好脸色在那不耐烦的呵斥道。

　　周姨娘被贾政一呵斥微愣了一会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她崩溃地道，“我也是无辜的呀，这一切都不是我本意。”

　　忽的周姨娘发疯似的拽着赵姨娘的胳膊道，“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干出这些事情来，都是你的错。”

　　被周姨娘拽着的赵姨娘脸色煞白慌张的否认，“你别赖我，我可没有做什么事。”

　　“你可别在那否认了，一切都是因为你。”周姨娘忽尔又转过身跪地前行了几步拽着贾母的衣摆道，“老夫人这一切的事我都有份参与，我做过的事我愿意承担罪责。可这其中的幕后之人却另有其人，还望老夫人明察。”

　　贾母看着这副模样的周姨娘，再看了看旁边面容有些不安的赵姨娘淡淡地开口道，“贾赵氏，你不说点什么吗？”

　　“我……”赵姨娘嗫嗫地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那你就是承认你自己曾做过一些伤害贾府子嗣的事？”贾母冷然的质问着赵姨娘。

　　“我是做过一些事，可这里又有谁是清白的呢？”赵姨娘见事态不妙索性放开了，“呵，身在贾府这吃人的地，哪怕是家生的又如何，这到处都是尊卑有别原本也没什么的，我自有为人妾的自觉服从便是。可夫人就没有一点错嘛？仗着身为主母身份把控着后院让我们其余几个姐妹难得见上老爷一面就算是能见上一面也绝不会留下一儿半女的，这其中的奥妙恐怕只有夫人一人才会知晓吧？”赵姨娘看向王夫人又将这个问题扔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脸色一变深知贾母向来不喜主母管理内宅太过死板大权揽在怀里将夫君管的太严，尤其是院里的其他姨娘没有留下一个血脉这更是身为主母的大忌，这桩桩件件都不被贾母所喜。

　　贾母当年治家虽严但那几个姨娘们都有着自己的一儿半女，贾母待她的那几个老姐妹也是极好的，几个侧室所生的庶子庶女在贾母的培养下个顶个的优秀，外放的留任京城的如今都已成气候，现在那些姨娘们都移居在各自儿女府上，贾母闲来便邀请姨娘们回府小聚。如今到了自己管家时竟出现了如此纰漏，还殃及了二哥儿，贾母必定会对自己有意见的。

　　正踟蹰间贾母冷眼横了王夫人一眼颇有些冷意的道，“贾王氏，可是如此？”

　　“儿媳知错了。”王夫人快速地承认错误，“是我治家无方反倒累得二哥儿经受如此大难。”

　　“你错了，我看你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了。”贾母道，“这件事你既是受害者可究其原因你还是个施害者，贾赵氏和贾周氏也都是个可怜人，花儿四的年纪便进入贾府。嫁入贾府这么多年虽说曾经受宠过，可在你的管教之下又未曾有过一儿半女的，这女人呐终究是要有个一儿半女傍在身边才算人生圆满了，如今这番折腾若说你错了似又占了点理，若说姨娘们错了，她们何尝不是个可怜人呢，如此看来几方都有错处罢了。”

　　王夫人黯然赵姨娘周姨娘几位姨娘默默不语，贾母停顿片刻道，“这件事既已发生就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既已如此姨娘贾赵氏、贾周氏犯下大错，贾赵氏作为挑唆之人犯错最大。罚贾赵氏即日起迁往京郊别院，贾周氏作为主要实行之人念在你主观动机单纯就去小佛堂里带发修行常伴青灯之下，贾王氏你作为主母管下不严治家无方自个儿去闭门反思三个月，念在二哥儿如今年幼就将养在我院中吧。”

　　“是。”姨娘们淡然接受了这一处罚。

　　王夫人犹豫着不想接受这一处罚，贾政冷眼瞪了她一眼，王夫人悻悻然地应声道，“是。”

　　“小金，此事你虽不是主使之人，可毕竟是由你来实施的，好在二哥儿无碍，要不你怎么赔得起二哥儿的性命。虽说你认罪态度良好，但该是你惩罚的还须惩罚。”贾母面对小金这个丫头可是没半点好脸色，“周瑞家的，小金这丫头就交由你发卖外家去吧。”

　　“是。”一旁随侍在贾母身边的周瑞家的应声道。

　　“切记，这事只罚她一个人便罢了，她娘儿老子的既无错处便留在府上继续做活吧。”

　　“是。”

　　“谢谢老夫人。”小金听到贾母安排醒了大礼好在未连累到父母，这结果已是最好的了。

　　宝玉将养在贾母院内一应吃穿用度皆随了贾母的份例，贾母又喜爱的不行早早地安排手底下的针线人给宝玉缝制了几身富贵行头，再戴上虎头帽越发显得宝玉明媚可爱。小小年纪的宝玉知晓几分世故，他自王夫人院中搬了出来住在了贾母院内，这期间虽有几分疑惑可他并不去询问贾母缘由，就这样默默地呆在贾母院内当好自己乖宝宝的角色。

　　宝玉自打住进贾母的正院那日子可是过的悠闲的很。贾母给宝玉身边配的丫鬟个顶个的漂亮，宝玉成日里看着那些美人儿眼睛都直了，宠爱孙子的贾母自是乐呵呵的看着自家宝贝乖孙子的丑样子，贾政偶有几次回府碰见宝玉那副样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偏生了让王夫人看了去，本就有些多心的王夫人忧心忡忡地跟贾母诉说委屈，贾母不甚在意地道了声，“随他去吧。”

　　贾政本就看不上这个嫡出的儿子，如今他这副作派更让贾政不喜。索性宝玉将养在贾母房中，那些小厮们倒也不敢怠慢了宝玉，宝玉的日子越发安逸起来，如此将养了几年宝玉也成了一个半大小子了。

　　贾政京官当久了总不能再往前进上一步正巧外省中官职有所空缺，索性贾政申请外放任官，当今圣上念在贾府祖辈立功建树颇多便应允了贾政的请求准他到扬州为官，贾母不忍自家儿子孤身一人外任，再加上这些年贾政与王夫人两人相敬如宾，贾政与宝玉两人父子之情淡薄，贾母便想尽办法让贾政带上王夫人和宝玉母子两人前往扬州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