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嫁》碧水游水母

5、陪伴

　　“你只需告诉我们太后给你的东西究竟在哪里，也能免得些痛苦。”
　　“我告诉你，他娶你根本就是为了你手上的东西，你还以为你们真是两情相悦，鹣鲽情深？”
　　“好，你还是不说是吧。你们俩，直接给我灌！”

　　一张张面带狰狞的脸从眼前闪过，恶狠狠的声音一下一下冲击着秦淮的耳膜，令她不自觉地蜷成了一团，身体却还在瑟缩着。

　　“小淮，小淮——”突然，耳旁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逐渐驱散了那连绵不断的恶狠狠声音。掌心似乎也有热度传来，她下意识攥得更紧，以缓解浑身的冰冷。

　　“老爷，奴婢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夫人睡至半夜，忽然就这般瑟缩了起来。奴婢以为是夫人害了什么噩梦，可是奴婢怎么唤夫人也唤不醒啊！”是红珊焦急的声音。
　　自己这是在做梦？秦淮眼前的一切逐渐消散，只剩下了一片漆黑。意识在告诉她应该醒来，可她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

　　就在红珊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时候，忽然发现秦淮的眉眼舒展开了，身体也不再发抖，似乎是摆脱了梦魇。她忙欣喜出声：“好了好了，夫人平静下来了！”

　　“嗯。”江宁也感受到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不再颤抖，但是依旧攥得很紧，似乎是在抓着她唯一的依靠。
　　红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总算能舒了一口气：“老爷，幸亏您来了，要不然奴婢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啊！”

　　“下次再遇到这种状况，你直接去找建邺就好。”江宁起身，尝试性地抽了抽手，却发现秦淮攥得很紧，只得重又坐下了。
　　“老爷？”红珊刚刚在擦拭泪水，恰巧没有看到江宁的小动作。她只是为江宁站起忽又坐下感到些不解。
　　“没事。”江宁摇了摇头，随即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夫人。”

　　听到江宁这话，红珊先是一愣，随后就在心里偷偷乐了。她抿了抿嘴，以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是是是，奴婢这就出去！”
　　说完，红珊就赶紧快步向外走去了。

　　“等等。”就在红珊快跨出房门的时候，江宁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住了她，“之前我不让你说的话，你没说吧。”
　　“老爷说的是让小檀传的话？”红珊停住了脚，“幸亏小檀传的及时，奴婢没说。”
　　“没说便好。”江宁微微颔首，“明日我调的丫鬟就会来了。她们也都毫不知情，记得不要说漏。”

　　“哦对了，小檀那边也看着她些，她不够伶俐，容易说错话。”江宁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如此，但这都是为了保护小淮。”
　　“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你下去吧。
　　“是。”红珊对江宁行了一礼，然后就快步走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把房门给关上了。
　　太好了，她就知道老爷还是关心夫人，心里还是有夫人的。真希望夫人这次失忆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两人的关系还能恢复到新婚时候那样啊。

　　红珊走后，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江宁又尝试往外抽了抽手，依旧未果。
　　罢了，就在这里坐一坐吧。白天不仅处理那些烦心的事情，还要对那老狐狸笑脸相迎。反而是看到小淮这张脸能放松一些。

　　其实，小淮在遇到自己之前，虽然装出一副任性的样子，但至少免去了那些勾心斗角。是他让她又卷入了这些纷争，甚至还变成了如今的样子。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如今那件事情既然已经有了眉目，他就不会让小淮再牵扯其中了。
　　福兮祸所依，既然小淮已经失忆了，那就希望小淮能在这里被好好保护，最好别再想起那些事情了。

　　有时候，他多希望自己也能像小淮一样失忆，不记得那些事情，也就不必管那些事情了。勾心斗角，步步为营，也没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江宁不由自嘲地笑了。人人钦羡达官显贵，殊不知达官显贵却羡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日子。

　　……
　　第二日。
　　秦淮似乎感受到了脸上温暖的阳光，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她笑了笑，算了，自己在想什么呢。昨日方大夫才刚瞧过她的病，这连药还没吃，怎么可能就好了呢？

　　她动了动手，想要撑着自己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上还握着另一人的手掌。
　　她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自己似乎做了个噩梦，但具体是什么内容，现在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是江宁让她从那个噩梦中逃离的，可是她想醒，却醒不来。只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红珊和江宁的对话，后来，她就又昏昏沉沉睡去了。

　　她只记得江宁好像在对红珊说什么事情不能好似她是为了保护她……究竟会是什么事情？保护她，她现在处境很危险么？

　　“小淮，你醒了？”江宁察觉了秦淮的动作，他本就浅眠，自然也随之惊醒。
　　“江……夫君，你……在这儿坐了一夜？”秦淮不想，江宁竟然一直没走。
　　“小淮拉着我，不让我走，我又怎么忍心离开？”说着，江宁扬了扬两人交握的手，带着几分调侃地答道。

　　秦淮见此，忙松开手，缩回到了胸口：“不好意思，妾身……”
　　“无妨，我平日里忙久了，有时坐着就睡着了。这里好歹还有床铺，已经算舒适的了。”江宁见秦淮一副羞怯的模样，不由扬唇笑了。以前倒是很难见到她这幅模样。

　　“夫君，你究竟是在做什么，会忙到那么晚？”秦淮顺着江宁的话，试探性地问了出来。
　　江宁听到这个问题，笑容瞬间敛了。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无非就是些经商周转的事务，看上去不多，却琐碎得很。”
　　“如此啊……”竟然和红珊所言一模一样，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多虑了？她垂下了眸，“那夫君要多注意身体，陪我一夜，也累了吧，不如夫君先回去歇着？”

　　江宁站起身，刚欲开口，却听到房门被敲了一下。
　　“老爷，夫人，是我，红珊。”门外传来了红珊的声音，“我为夫人送药来了。”

　　是君鸿开的药？那他还是先看着小淮把药喝了吧，反正他昨日才处理好那些事情，今日还算空闲，不急在这一刻。
　　“进来吧。”江宁朗声道。

　　老爷当真陪了夫人一整夜！红珊听到了江宁的声音，不由又偷偷笑了，赶紧推门走了进去。

　　红珊刚一进门，一股药味就随之传了进来。秦淮这次虽然不会再叫喊出声，但手还是下意识攥紧了。
　　这股味道，她真的很熟悉……她现在可以肯定，她当初所说熟悉的香味，确确实实就是药味。而且，这是一种令她害怕的熟悉。
　　闻着那股味道越来越近，秦淮手下攥得也越来越紧了。

　　“小淮，你在害怕？”突然，耳边再次传来了江宁的声音。
　　又是这种一眼被他看破的感觉。秦淮一下子松开了手，好像真是心虚似的：“没有。夫君，你怎么……还没走么？”

　　“我想看你喝完药再走。”江宁接过红珊手里的药碗，在秦淮床侧又坐下了，“我知道你不怕苦，但你如今情况毕竟不同，我怕红珊一个人照顾不来。”
　　感受到药味离自己越来越近，秦淮几欲反呕出来，但是还是生生咽下了。她知道，这药也是为了治好自己的眼睛，自己不能这么耍小性子。更何况，听江宁的话，自己应当是不怕吃药的，恐怕都是因为自己失忆而产生的心理作用吧。莫怕，只是一碗药，对自己无害的……

　　“小淮，乖，把它喝了。”江宁把那碗药端至了秦淮嘴边，半哄着让秦淮喝下去。他看出来了秦淮对这碗药的畏惧，或许，这才是本来的她吧。之前的天不怕地不怕，多半也是装出来的。
　　真正的她，也会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害怕，也会娇羞。只是她以前的环境，却让她不得不装作那副肆意妄为的模样。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被迫成熟的表现呢？

　　江宁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心疼，伸出未端药的那只手摸了摸秦淮的后脑，也不知是在劝秦淮喝药，还是在安慰以前的秦淮。

　　秦淮本对江宁的触碰都有些躲避，但她此刻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嘴边的药上，就没注意到江宁的动作。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总算暂时战胜了心中的恐惧，下定决心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

　　“慢点儿喝。”江宁的手顺着秦淮的发丝滑下，赶紧顺了顺秦淮的背，怕她喝急呛着了。
　　“喝完了！”秦淮努力把最后一口咽了下去，忙捂住嘴，只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再把那药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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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可能也会暂停了。没人看加上卡文严重，写的实在太痛苦了。如果有看到这里的朋友希望能告诉我一声，这文写的真的很无聊么？
也许以后会写，也许就这样了。
反正后来男主和女主在一起了，好像也没什么让大家太在意的伏笔什么的吧。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