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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   关彦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许顾安也不想在这吃饭,所以他们就一同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穆澜看着一堆小朋友不舍得关彦离开却又不开口挽留的样子有些心酸酸的。其实感情哪有随随便便就说得出口的,也不是所有的不挽留就是不爱,也许,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欢迎下一次的到来。

      他们每个人都眨着闪亮的大眼睛,逆着光,眼前是关彦一步步给他们踏出来的新世界,背后是关彦给他们一砖一瓦垒砌出来的新家园。

      穆澜回去的路上一直郁郁寡欢,她真的不算是个太乐观的人,反而很容易乐极生悲,尤其是看到他们明明那么辛苦那么努力的活着却依旧充满希望,愈发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

      有些人天生唾手可得的东西也许是他们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你怎么了?”关彦察觉穆澜有些不开心。

      穆澜捏捏握在手里的许顾安肥肥的小手,摇头,“有些感概吧。”

      二人出来的时间也只有一个多小时候,回到学校许顾安继续上课,关彦招手让她去办公室。
      “怎么了?”

      下节课就是她的课了。

      “我看看你的胳膊。”

      早上在早餐店的时候,他听到那个人说的话一直在留意穆澜的伤到底在哪,就在刚刚坐在阶梯上时候,她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树上,明明很小力,却小脸都白了,想来伤就在那了。

      穆澜一怔,随后摆手笑笑,“没事,一点小伤,处理过了都。”

      看关彦不放心,她就赶紧补上,“我还要上课呢,这都快打铃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他拽住。

      穆澜脚步停下,有些不知作何反应,愣愣的看着他一点点卷上自己的袖子,然后看到纱布上泛着红色血迹,皱眉,语气凶凶的,“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注意,这血都干了还说没事,非等到纱布黏在肉上长在一起才高兴是吧!”

      穆澜等着那都已经干枯的血迹,抿唇不敢做声,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养成的虐性,听着这严厉的语气,有些眼红,深深呼气又深深吐气,“没事的。”

      尽管还挺疼的,尤其是不小心抬胳膊撞到树的时候,那感觉,真是……够酸爽!

      就在这时,甄莓怀里抱着书从教室回来,看到穆澜站在关彦办公桌面前,好奇的过来,“你们说什么呢?”

      等到了跟前,倒吸一口气,目光和语气尽是关心之色,“嘶,怎么回事?”

      穆澜苦笑,“之前不小心伤到了,组长非大惊小怪的。”

      甄莓眼底闪过一层异样,开口,“去医院看看吧,这感觉挺严重的。”

      最后穆澜还是没有上课,关彦和甄莓陪着她一起去医院,中间问了好几遍事情的由来,穆澜没办法了,吞吞吐吐的把公交车事件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了。

      甄莓听完目瞪口呆,还不忘捏了把她的脸,“你看起来挺低调,没想到还是出头鸟啊。”

      穆澜哭笑不得,揉着被戳的额头,“有你那么形容见义勇为的吗?”

      关彦倒是没说什么,微微敛眸,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到医院的时候,甄莓先去挂号,穆澜和关彦坐在一边的等候椅上,为了防止不小心碰到她,关彦还坐在距离她一个空位的旁边。

      穆澜觉得自己被嫌弃了,抬脚踢了一下关彦的长腿,“你嫌弃我啊真是的。”

      关彦瞥了她一眼,语气平平,“我倒是敢啊!”

      穆澜察觉到他情绪异样,往他旁边挪了一个位子,“怎么了?我没惹你啊。”

      关彦深吸一口气,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掐死这丫头,一个枣栗爆头,“你怎么那么蠢啊,你以为你是超人啊,随随便便一抬手就拯救全世界?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人叫神经病,他们杀人是不犯法你知不知道?你倒时候白搭进去一条命看看有没有人为你惋惜!”

      穆澜被说得接不上话,几次张嘴也没能解释什么,其实大道理她都懂,可是怎么说呢,她只知道如果她当时没有出手,她一定会后悔。

      失望,总比后悔要好得多。

      甄莓从人群中挤过来,抱怨声声,“我真是跪了,挂个号恨不得挤死我,旁边大叔一身味熏死我了。”

      然后瞪着眼睛指责关彦,“你是不是男人啊!让我一个女人去挂号!”

      关彦嘴角抽搐,“你忘了是你自己争着抢着要去挂号的吗?”

      善变的女人!

      甄莓“哼”他一声,义正言辞,“我这是提前教你和女朋友相处,女朋友说是的时候真实想法一定是不是!”

      穆澜被说得默默摇头,不赞同不反驳。

      关彦不断的点头,“是是是,感谢赐教!”

      甄莓骄傲的扬起下巴,“不客气!”

      关彦默默望天,现在的小女生好难相处。

      穆澜起身,对他们俩说,“诊室在二楼,你们俩是在这等着还是怎么?”

      甄莓迅速站起身挽住穆澜的胳膊,“我和你一起去。”

      “嘶!”穆澜倒吸一口气,关彦迅速站起身来开甄莓,厉声道,“你小心点!”

      甄莓一时间站在原地手忙脚乱的,“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穆澜。”

      穆澜笑笑,“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然后对关彦说,“吼什么吼 ,小心她哭给你看。”

      然后对甄莓调皮的眨眼睛,甄莓扁着嘴巴不出声。

      去往诊室的路上,甄莓看着前面肩并肩走在一起的男女,再看看男生处处小心翼翼,抿着嘴巴,眼底蒙上一层说不出的情愫。

      穆澜很巧的挂上封柒的诊室,封柒看到穆澜很意外,再看看她身边的男生,唇角掀起一抹笑意,嗯,好玩。

      “怎么了?”他开口问。

      穆澜不好意思的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撞到了,好像流血了。”

      封柒示意她抬一下胳膊,然后卷起袖子,看到泛了血渍的纱布,皱眉,“怎么那么不小心,这都干了你才来处理。”

      穆澜吐吐舌头不敢反驳。

      医生最不喜欢两种人,一种是质疑医生的人,还有一种就是穆澜这种不听话的人。

      “你这一会处理的时候肯定会疼,你忍着点!”

      穆澜心里怕的要死,表面上也不敢说些什么,封柒拿出酒精和纱布,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药,示意关彦和甄莓去外面等着。

      关彦看过来,穆澜点头,“我没事,出去吧。”

      甄莓小心翼翼的过来拉她另一只胳膊,眼睛红红的,穆澜笑着说,“别担心,你们先出去。”

      封柒等他们都出去了才动手,先是拿一根绳绑住她的袖子避免一会包扎途中袖子别滑下来了,然后开始拆就纱布。

      起初穆澜没什么感觉,等到渐渐地,纱布开始变薄,越来越接近伤口的时候,额头上蒙上了一层汗。

      这距离纱布拆完至少还有三层,封柒看她脸都白了,珠珠汗液往下滴,叹了一口气,停下手中动作,语气有些调侃,“要不给你打麻药?”

      穆澜目光锃的亮了,“可以打?”

      封柒,“……”

      原来陆嘉铭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小白兔一只。

      抬眸看了眼钟表,轻微皱眉,这小白兔的主人怎么还不来?

      正想着就听到一声嘲讽的声音,“全麻你打不打。”

      穆澜回头,看到来人愣了,再想想他的话,明白自己闹了一个大笑话,默默的扭过头不去看他。

      因为都是医生,穆澜一点也不怀疑他一个儿童科的医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滕清风接到封柒的短信把手里的病人处理好就上来了,在门口看到关彦的时候,眯起眼睛,想起封柒的短信。

      ——小白兔领着一个白面书生来了,黑脸奸商,你要不要过来?

      滕清风不否认的是,这个白面书生真的让他很不爽。

      门还没推开就听到穆澜柔柔软软中带着委屈的声音,不禁皱眉,听她这喘气声,情绪很不稳定,当下就推开门,把她布满汗水的额头和湿湿的眼睛尽收眼底,心里犹如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似的,大步走过来,看到伤势,脸更黑了。

      “你蠢到现在还那么蠢啊?二十年肉白吃的?”

      穆澜闭嘴不说话,也不抬头看他,低着声音问封柒,“可以继续了。”

      封柒挑着眉看了一眼被忽视个尽的滕清风,眼底笑意满满,眉目之间尽是调笑,“滕医生认识我这个病患?”

      “是有相识之缘。”滕清风冷冷的回答,被穆澜忽视的很不爽。

      相识之缘……

      穆澜心底泛起酸水,是啊,也只是相识之缘。

      她还能期待什么,相遇相识不就够了,她还指望是下一个?

      封柒距离穆澜最近,看到穆澜垂眼低眸,唇瓣抿着,一脸委屈状,奈何肇事者看不到,心里好笑,这俩人怪不得撞一起了,都是一个德行。

      他站起身,轻描淡写,“滕医生既然认识介意帮我个忙吗,我去隔壁科室拿点药。”

      穆澜刚想说不用,就听到滕清风清冷无欲的声音,“荣幸至极。”

      想到封柒的地位,穆澜心里想,他应该很想和主任打好交道吧,算了,他拆就他拆吧,反正都是一样的疼。

      大不了再疼一点。

      封柒走后,房间里就剩下滕清风和穆澜两个人,两人面对面,她裸露的胳膊放在他眼底,他动作娴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犹豫,随口问,“伤的当时怎么没有处理?”

      穆澜回过神,下意识去想当时的情况,哪知还没开口回答,就感到手臂突然一疼,眼泪霎时间就出来了,张着嘴巴低声“啊”了一声。

      再看看那伤口,接近十厘米的长度,伤口不深,看上去却触目惊心,周围有青紫的痕迹,使得伤口看上去更加严重,她目光呆滞的盯着那伤口,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关彦刚刚说的话。

      她现在疼得要死,可是又有谁会记得呢?

      “没有很严重,一会上药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滕清风伸手抽出一张纸,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脸抬起,另一只手擦她的眼泪,仿佛还恶作剧般的拧了一下鼻子,这动作像是昨天刚刚做过一般。

      那些年,有时候因为生理期疼痛或者其他事情哭了,自己也不擦,就那么让脸哭的湿湿的,然后他就会万分无奈且满脸嫌弃的铺上来一张纸,最后拧了一把鼻子才松手。

      “不用谢谢,这是医生在病人不方便时该做的。”

      一句话浇灭穆澜心里所有刚刚星火泛起的小火苗,心里嘟囔着,我另一只手好着呢,就是有点够不到卫生纸而已。

      滕清风抬眸瞥了眼她小幅度一张一合的嘴巴,下腹升起一股燥热,轻轻咳了一声,穆澜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盯着他的喉咙,他感冒还没好吗?

      那个时候他感冒从来都是喝中药的,是什么来着?

      柴胡,干葛,甘草,黄芩,羌活,白芷,芍药,桔梗。

      这些都是《伤寒六书》里的,记得她当初感冒的时候,滕父就会利用此次机会考验他,让他亲自去抓药,后来他熟悉了以后就开始让她去抓,美言要自己懂得理论知识,这样实践的时候就不会出错!那时候穆澜才不会信他的鬼理论呢,根本就是自己懒,害的她翻了很多遍书籍才记住。

      有时候她不想喝苦不啦叽的药,他就会熬一些神仙粥给她喝,不过那是因为他自己不想煎药,而且也想喝粥了才会那么做!

      那个粥是怎么做的?

      先是糯米100克,然后葱白和生姜各20克,最后倒入食醋30毫升,最好趁热喝,糯米黏黏的,粘到嘴巴里都不舍得咽下去,因为有食醋的原因,酸酸的,这也是她为什么喜欢喝的原因。

      她也特别爱吃鱼,所以有时候会有草鱼汤,内含姜片和米酒,煮上30分钟,她自己能吃一整条鱼。

      还有很多民间食疗的偏方,有些都令她爱不释手。

      “口水都流出来了。”

      穆澜回神,下意识抬手摸嘴角,感觉的手指湿了脸一瞬间通红,天哪,她竟然在他包扎的时候不仅走神了还流了口水!

      不过她还真没感觉到上药时的疼痛。

      滕清风娴熟的打了个结,突然脸凑近,穆澜看着眼前五官放大的脸,下意识停止了呼吸,只听到他声音低低的,像是飘着来到穆澜耳朵里一般,“你审美没变啊?”

      “咳!咳!咳!”

      穆澜几声咳嗽,肺都要咳出来了。

      这个梗还要从很小的时候说起来,小学的时候,语文课有一次讲“审美”的专题,老师问到穆澜的时候,穆澜站起来大大方方的回答,“我觉得审美就是看到一个的脸就会发呆流口水。”

      众学生哈哈大笑,等到放学的时候滕清风来接他的时候,同学踊跃告之,从那以后,每当穆澜流口水的时候,滕清风就会调侃,“怎么?刚刚偷看我了?”

      “穆澜!”咬牙切齿的声音。

      穆澜回神,看到滕清风黑着脸,脸上还有晶晶唾液,倒吸一口气,迅速起身后撤,“对,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她声音带着哭腔,不停地往后躲,一如那些年畏惧他的样子。

      滕清风被她刚刚不可置信的表情和接连不断的咳嗽声激怒了,她的所作所为仿佛在说,“滕清风,你没事吧,我审美怎么可能没变?”

      她审美变了?

      是门外那个白面书生?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早上在早餐店里他们相视对笑的模样,滕清风恨不得撕了她的嘴,让她再也不能翘起嘴角露出那样勾人的笑。

      他跨出办公桌,一步步走过来,慢条斯理的靠近,双手撑在她头两侧,把她靠在墙壁圈在怀里。
      穆澜脸通红,这……这是传说中壁咚?

      “给我擦干净!”滕清风眼睛示意自己口袋里的卫生纸,一字一句的说。

      穆澜被他漆黑的眸盯得下意识就去拿他口袋里的卫生纸,小手慢慢的掏出,隔着衣服触碰到滕清风的心口,滕清风觉得从那开始,有一股莫名的火迅速向全身蔓延。

      她抖着手,一点点擦他脸上近乎没有的口水,手指落到他五官的每一个角落,棱角分明,穆澜天真的想,是不是在每个人眼里,情人的脸都是这么完美,甚至于每一根微不足道的发丝都会轻易让她为之倾倒。

      她以前年轻,觉得喜欢就要在一起,现在,她懂得一些小小的道理,才明白,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会被承认,总有些人在爱情里,会留下遗憾。

      这些遗憾都在人心里最最不起眼的地方藏着,小心翼翼的拥护着,看不到没关系,可一旦被人发现,就会觉得伤心,难过,甚至痛苦。

      突然空气中氧气变得很少,穆澜目光凝聚,看到滕清风的脸慢慢的凑近,直到二人之间只要一个歪头就可以触碰,她看到滕清风渐渐深色的眼睛,慢慢的闭眼。

      仿佛回到那天在车里的情况,空气是灼热的,稀少的。

      “呵!”

      一声清冷的笑声拉回穆澜的思绪,耳边传来阵阵滚烫的呼吸,她听到他说,“怎么?希望我吻你?”

      她猛地推开滕清风,转身就要走,却在下一秒回身,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他不可置信的表情被她尽收眼底,湿湿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她听到她一字一句坚定地说。

      “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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