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无声》蚀月桃

14、第 14 章

　　富冈义勇的到来似乎只是个开始，悲鸣屿还没开始重估己方战力，就又有四人赶来直接对不知火进行了四方夹击。尽管不知火很强回避的很快，却也仍然被上面忽然跳下来的不死川劈中一刀——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忽然就变成了八个柱围剿他一人，只有擅长紫藤花毒的蝴蝶忍没有被弄过来。

　　“真是好啊，妹妹。”

　　不知火被风柱不死川劈中了肩膀，只差一点就是脖子，身上四肢也被割伤了多处，一瞬间马上就闪开一边和人类拉开了距离、也不在笑了，而是更加的凶恶狰狞了起来直接长了一对鬼角出来！

　　“妹妹什么妹妹！鬼！死到临头胡言乱语了是吗！”

　　“我已经分过血给无惨的这只小鬼了。”不知火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周额角密布的细纹和纱名之前一模一样，让悲鸣屿不知为何非常紧张。“幻术是我下的，他拿了我的血来维持，不可能就拖延这么点时间，你们敢说真的没有一只鬼在帮你们吗？这个血鬼术……洞悉幻术的能力呢。”

　　“看来除了斩杀鬼之外，还得全力保护她了。”

　　这个“她”当然是飞雁纱名，悲鸣屿忽然明了了，怪不得没见纱名参战而柱们脱缚极快，她不止是在帮着自己看战场也在帮着别人洞悉幻术。而虫柱没来显然也不是巧合，而是她知道敌人不怕毒刻意为之，让蝴蝶忍回避强敌收拾那些其他鬼而已！

　　“我虽然不是很在意你们追杀无惨，也没有很在乎无惨的死活，不过帮助人类的那只鬼，她的头颅我要定了！”

　　不知火擦了擦身上的血迹，他伤势都已经恢复过来了。而这最后一句悠然的台词显然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下一刻他的攻势就如疾风骤雨。人一多他更加的不留手，而且他好像已经察觉到了纱名的能力与眼睛有关一般，故意让烈火熊熊燃烧、灼热的空气扭曲了光线，即使纱名也开始出现看不清了。

　　但这还不是他最难对付的地方，最可怕的在于这家伙战斗天赋格外的强，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众人都有共同的视线死角、攻击的方向逐渐变得单一但是刁钻，逼得纱名不得不开始移动、悲鸣屿观察到的视角也开始旋转。

　　可这治标不治本，纱名的尝试很快又被不知火摸到了规律，而后者仗着鬼类无尽的体力也不在乎和她消耗战，一番交手下来还是体力有限的人类最吃亏。

　　“你也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孩子呢，南无阿弥陀佛。”悲鸣屿几次用尽全力，但仍是离斩首不知火差了一步之遥，最终还是不得不站定静下心尝试用理智来寻找生机。“让我不得不思考，可能我们得放弃几个悲哀的孩子了。”

　　其实放弃同伴是不可能的，但他这话是要说给纱名听，提示小东西要中断给某几位柱提供的视野。虽然人类的眼睛容易被幻术所迷，但权衡利弊……毕竟比起被鬼抓着死角猛攻，还是中幻术的风险更小伤害更低。

　　“那只鬼的能力，与视力相关的吧？”却没想到不知火相当聪明，直接洞悉了人类的策略。“你想让她随机放权几个，大家的视野不一样了就不会被我逼着死角打了——不过你们太稚嫩了，既然我不能再抓死角，还给你们留视野做什么！”

　　忽如其来不知火抓起了地上的杂鬼，那只被双方抛弃无视的鬼大家都快忘记他存在了，但是不知火记得！不知火抓起他抠掉了他的眼球，一瞬间大宅没有了光线，陷入了所有人都不能视物的困境。

　　这招可真是够绝的，谁都没想到，他不能一个个的把人戳瞎也找不到纱名，居然就弄残了宅邸的主人——血鬼术做出来的宅邸没了光大家一起看不见，远比逐个击伤方便多了。

　　“幼稚！”悲鸣屿还算沉得住气，虽然纱名的视野也成了黑暗一片，但他原就是瞎子也不用去学习适应。虽然不能看不知火的肌肉动作来预判了，但相对的不知火也看不见东西速度慢了下来，此消彼长双方僵持的情况还是不变，但是悲鸣屿不知原因的心率就加速了起来。

　　像是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了似的。

　　“我说过，让我找到帮你们的那个好妹妹，一切就都结束了噢。”

　　黑暗之中不知火的位置不明，但是冰冷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尤其是某个方位忽然传出来女孩子被扼住喉咙的痛苦闷哼，更是如同死亡临近一般的令人紧张——不知火找到了纱名。

　　“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是谁，目不能视之中紧张的问了问，不过想来他也不需要解答了。因为随后不知火轻佻而冰冷的声音，就是此次行动的死刑宣判声。

　　“真是一双，棘手到让人不愿毁去的眼睛。”不知火冷笑着赞叹道。“就这样让你留在人类那边对鬼太不公平，事情也不能平衡——到我这边来吧，反正我们因同一个邪神的血脉成鬼，原就算是兄妹。”

　　“我……绝不会以鬼的身份继续……”纱名显然被掐着喉咙，极为艰难的挤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声音沙哑扭曲得极为可怕难听。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柱，听到她如此艰难痛苦的声音也是差点动摇，不得不握紧手中的刀以给自己鼓励。

　　“纱名！再发出点声音！”

　　悲鸣屿循声出击，然而铁链上传来的触感确实碰到了点东西但没弄伤人，他不由得着急的高呼起了纱名的名字、希望她还能再给出一个机会。然而事实却是纱名到此为止了，不知火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而纱名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

　　“如果你的听力再好一点，像那只瞎掉的怪物一样，你就能听见她的心律、不会再问这种愚昧的问题了，哈哈哈哈。”不知火嘲讽十足的笑了一声，这是他留下最后的声音。“我已经得到了足以取悦我的东西，就不追究你们的冒犯了，无惨的这些手下就给你们当战利品吧——反正我不心疼，哈哈哈。”

　　没了鬼王坐镇，无惨手下的鬼自然是一下就被清理殆尽。然而即使天亮，鬼的所有痕迹都烟消云散，人们也仍然没找到纱名留下的痕迹——她就如那些鬼一样消失在了黑暗里，除了最后发出的那点点声音，再无痕迹。

　　悲鸣屿目不能视没有参与战后打扫，然而他在之前的战场中心流着泪打坐了许久，都没有得到纱名的任何消息。鬼杀队几乎属于无伤的状态，但是却完完全全的丟了一个能力特殊的队员，而且没能摸到无惨半片衣角——可谓闹剧，惨败不在战力损失上，在士气。

　　“飞雁纱名，确认失踪。”

　　最后战损的统计结果，只有这么令人揪心的一句，所有人都还好，唯独丢了纱名。

　　第一次弄丢纱名，是寺庙被鬼袭击之后，悲鸣屿一度以为纱名死了，但她还活着，活蹦乱跳只是哑了；第二次弄丢纱名，她在他眼皮底下鬼化，差一点他就以为会讨伐到成为鬼的纱名。这一次是第三次弄丢了纱名，这一次她落入了一只强得可怕的鬼手里、消失得无声无息。

　　悲鸣屿已经忘记自己什么时候进到主公那的庭院里的了，也完全不记得自己无声无息的端坐了多久。只知道是手掌忽然被人拉起时，有只指甲锋锐的手指刺到了他的掌心、随后轻轻压下，僵硬而微凉的指腹在他掌心划了几个符号。

　　那只手指的触感和小哑巴非常不同，悲鸣屿甚至无需经过大脑就知道这不是纱名。

　　“谁？”于是悲鸣屿收回了手，有点警惕的问道。

　　“有的东西，语言无法传播，请原谅，毕竟你我皆目不能视。”

　　听声音原来是月蚀的夫人，只是不知道她到了多久，她就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不过好歹是友非敌。

　　“不好意思。”

　　其实悲鸣屿完全可以说得清楚一点的，很不好意思因为对方试图以语言之外的方式沟通，他就显露了这么大的敌意。但他无力去解释自己为何暴躁，无力去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幻想与渴求——刚被碰到的时候，他一厢情愿希望那是小哑巴纱名。

　　“节哀顺变。”月蚀夫人忽然说了一句合乎于理但是不考虑他人心情的话。“我老家有句话叫听天命尽人事，纱名是个很坚强也很努力的孩子，她已经尽力。如果仍然错过，那这就是天命如此，无法抗拒。”

　　“不。”悲鸣屿有一点不耐烦的答道，空洞的眼睛难得一次的全无泪意。这很不像平时稳重的岩柱，不过事已至此，换成别人怕也是无法保持完全的冷静与本心。

　　“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确实不对，因为即使尽人事，也只是纱名这个可怜的孩子尽力了而已——但是我作为她的师父，我还没有去拼命努力。事虽至此，但这还不是听天命的时候。我教导过她必须保持生而为人的尊严，就有引导她到最后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