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这里有说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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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这句话，角落里的周汉三才抬头往这边瞥。不再折腾脚下的小石子，瞧着似乎是被安慰上了。
“快走吧，牛车来了。”她在队里开口，率先迈出跟车的脚步。
“恩。”李道长立即跟上。暮雨秦也随着一并往前。
队里气氛渐渐趋于缓和。始终在状况外的洪老七这才敢开口问：“我说，你们三个怎么回事，究竟什么情况，瞒着我达成了什么交易？”
“什么交易啊老七？”暮雨秦问他。
洪老七怎么知道，反问暮雨秦：“我哪知道啊？你们三个说得起劲，我一头雾水。什么一个月，你们在讲什么东西啊？”
“哦，你说这个……”
牛车缓缓前行，马嵬驿风光依旧。队里周汉三和李道长随着拥挤的人潮，双双走到前面去了。
只有暮雨秦徐徐坠到后面，好心同他解释：“我和方方每天中午都一起做日常，但是下个月工作太忙，中午没法跟她一起做，刚把她托付给老李了！”
“哎，老七，你真别说，你们老李人真好哎！”暮雨秦自顾自地感叹。
叹得洪老七一个激灵，眼神一阵游走，确认安全，就偷偷摸摸地把她拉到牛车最后面，前面两个人都看不到角落，悄悄耳语：“雨秦，你觉不觉得这里头有点说法？”
“说法？”
“嗯！”
“什么说法？”暮雨秦不懂，“发生什么了吗？”
看洪老七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她出于女性的直觉，隐约嗅到了八卦的清香味。
没等洪老七回答，暮雨秦回过神来，先将眉头一挑，主动拉住洪老七往没人的小角落走，边走边催促：“哎呀老七，我一周没上线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快说你快说，这周出什么事了？”
“……”洪老七看着两人覆在一起的双手，脸红耳热，一时语塞，没答上话。
“哎呀小老弟，你怎么回事！快说啊！”暮雨秦催他。
他被催得愈发脸红耳热，一心急，一拌嘴，单刀直入道：“你觉不觉得赫哥有点不对劲？”
“他有什么不对劲的？”暮雨秦没发现。
她只觉得老李人好，像一场及时雨，洋洋洒洒地解决了她正头疼的麻烦，上线这半天了，就只顾着说爽约的事，心思还没关注到别处去。
比她早上线好几个钟头的洪老七却早就觉得怪：“你没发现吗，赫哥买了白发！”
暮雨秦撇过头看了看，确实，李道长形象变了，以前好像是一头青丝，看着穷酸落魄，现在……好像成了个高富帅。
“那又怎么了？”她挑眉问。
“那就很有问题啊！”洪老七皱眉又啧嘴，“我们赫哥玩游戏从来不在乎这些的，他那号玩了五年，什么都没有，怎么现在突然就买了个白发呢，你想想？”
“我有什么好想？”暮雨秦还是不明白。
买个白头发嘛，也就两百块钱，大家都是工作党，年纪都在三十左右，都不缺这个钱。买就买呗！
她反过来教育这位没事找事的小老弟：“你是不是太神经了小老弟！”
小老弟：“……”
暮雨秦认定他没事找事，话说完，只管甩开膀子往前跑，追好姐妹周汉三去。
她玩的小萝莉号，人物矮小，胳膊腿儿短，跑着慢。没跑几步，被腿长手长，力气还贼大的洪老七一把拉回来，“咚”的一下甩到石壁上。
“哎呀，雨秦，不是！”洪老七急了。
他真觉得有问题，怕她又要走，不听他说，张开双臂撑在她两边身侧，堵着她路，不叫她离开。
“我还没说完，绝对有问题，你听我说啊！”他肃声道。
一番举动直把暮雨秦吓了一跳。
仰面一个大男人，逼得她无路可走，回神也只有哆哆嗦嗦地点头：“那你，你说啊……”
“我这不是在说吗，赫哥他有问题！”洪老七琢磨着，低头看着她，一口咬定，“雨秦你相信我，我跟他这么多年朋友了，他突然买白发，这里头绝对有说法！”
“嗯嗯嗯！”暮雨秦拼命点头。
其实不太听清楚他说什么，单被他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气势吓住——
谁叫她个子矮，个子矮的人没人权！
洪老七信誓旦旦：“他那个性子，绝对不可能买外观。突然买，肯定有原因。而且啊——”
他终于拿出了他看出“说法”的关键证据：“赫哥突然买个白发就算了，你没发现吗，方方也买了，还是同一款！”
早上上线，洪老七在马嵬驿见到李道长，以为他跟车，兴冲冲地过去找他，结果又遭遇一回发消息他不理的窘况。
这次洪武学聪明了，不在旁边干瞪眼，连忙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说在挂机，人不在电脑跟前。
挂完电话，洪武整个人都是惊呆的——赫哥可从来不挂机啊！
这还是他认识的兄弟李赫吗？
洪老七刚进游戏没几天，没什么好友，列表里，只有李道长一个人在线。
日常他不急着做，带着疑惑同他一起打坐挂机，挂到中午十二点多，李道长人回来了，前后脚的功夫，他的好友周汉三也上了线。
洪武当即判断，这里头可能有点“说法”。
最有说法点的在于，从来不买外观的李道长突然买了个白发也就算了，中午时候，好友周汉三明明顶着一头短短的黑发来，三人一并打坐等车，她坐着坐着，突然就坐成了一头与李道长同款的白发……
两人坐一块儿是说不出的和谐，唯独他一个，怎么看怎么多余。
不行！有说法！
洪老七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们两个肯定有说法！
“你想啊，”他告诉暮雨秦，“上周他们两个可是一直在一起打竞技场啊！”
竞技场是什么地方？
传说这里“二二死情缘、三三死亲友、五五散帮会”，感情尚可的两人进去了，很容易闹出矛盾。但反过来讲，毫无感情的两人进去了，也很容易在里头培养出并肩作战的革命情谊。
这种彼此交托性命的情谊远比一起做做日常来得深刻壮烈。
洪老七和暮雨秦就是很好的证明。
两人原本不熟，打了一下午竞技场，人就熟透了，还能聚在一起闲聊这些有的没的……
“雨秦，你信我，有说法，他两个肯定有说法！”洪老七手握铁证。
听完所谓铁证的暮雨秦：“……”
洪老七不知道真相，一起玩了两三年，暮雨秦心里有数。她“哎呀”一声，真是服了这位信口开河的小老弟：“老七，我以为什么事……你要这么说，那还真不是！”
“诶？”他果然一怔，傻了眼。
暮雨秦默默翻了个白眼，拍开他碍事的双臂，拽着他赶紧去追走远的牛车，边走边解释：“你想多了，老李等方方上线，刚才你不是听见原因了吗？”
“我跟方方每天中午都一起做日常，但是这周我太忙了，没上线，老李加入了，他只是按照约定一起跟车啊！”
“这……”
“这什么这，你这个小老弟，逻辑很有问题啊！”暮雨秦说，“一起打个竞技场就有说法吗？那我跟你还打竞技场呢，我俩有没有说法？”
洪老七：“……”
他被问得哑口无言，瞧着两人还覆在一起的手，不由得面红耳赤。
他们两个没说法，真没说法，就是一起打竞技场的朋友而已。
但李道长和周汉三不一样！买一样的白发，那就是情侣款了！
洪老七不服：“白发呢！那他们两的白发怎么说！”
“白发？白发就更不是了！”暮雨秦对他无语，“那个老白发方方早买了，我也有，我俩没戴而已。”
至于为什么都不戴……这个她不想解释，说起来都是泪。
反正老李突然买个白发，这里头有没有“说法”她不好说，但周方方肯定没他说的那回事。
暮雨秦肯定，真觉得是这小老弟多想，追上了牛车，继续教育他：“老七啊，姐姐跟你说啊，突然买个白发，也不一定就有你想的那种情况。”
“你刚进这游戏，很多事情不知道，”她瞥了一眼洪老七一身丑得无法入眼的江湖套装，无奈一声嗟叹。
天知道她这个出了名的外观党、颜值狗是拿着怎样的觉悟在跟他打竞技场。
暮雨秦语重心长道：“姐姐跟你说，人靠衣装啊老七，不管游戏还是现实，外观都是很重要的。丑得不忍直视，人都不愿意跟你玩了你知道吗？”
洪老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她又讲：“你是男的，你可能觉得无所谓，但是女的就很有所谓。穿得太糟糕了压根没有好感，完全不想看你知道吗？”
所以老李突然买白发，照顾一下自己的外表，在她看来情有可原且理所应当。
“其实所有人都是颜狗，只是程度不一样而已。”雨秦姐姐告诉他。
洪老七再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他的心情开始变得复杂。
话毕，暮雨秦一溜儿跑了，冲到前面找小姐妹周汉三去了。
身后一阵风刮来，周汉三和李道长双双回头，只见暮雨秦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后头跟着一个垂头丧气的洪老七。
两人皆是一怔，对视一眼，唇边都挂上些若有似无的笑意。
谁都不说。
眼看暮雨秦和洪老七跑过来，李道长先往边上移动，周汉三随着他走，顷刻间二人双双走到小路外延，留下安全的牛车内圈，让他两过来。
周末跟车的人多，浩气盟弟子齐聚。放眼望去，牛车路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聚集了一大片。
没什么对立阵营的人马会想不开，挑在这时候捣乱，不惜以一敌百以身犯险。走在最边上的剑仙连气场都没去铺，只管迈开大步走，侧头听着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小姐妹聊天。
暮雨秦一来就讲起了洪老七刚跟她说的话题：“方方，老七不说我都没注意到，你把老白发拿出来戴了！”
她瞄着周汉三许久不见的装扮，啧啧称奇。不曾想，一扭头就把洪老七给卖了。
“……”被点名的洪老七吓得一个哆嗦，满脸写着尴尬。
幸好暮雨秦没再说别的，周汉三也没多想，点着头，哈哈地笑：“是啊，赫哥突然买了个白发，一下成高富帅了，搞得我压力好大——”
她把黑发换回来，刚才走在一起还无比和谐的画面突然成了高富帅和矮穷挫的对比，不必她解释，暮雨秦“卧槽”一声，主动催她：“快换上快换上，看不下去了，辣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汉三听话，乖乖把老白发戴回去。暮雨秦说完她，也把当年一起买的老白发拿出来戴。
三个白头发走在一起，虽然同一款白发在不同的体型上表现出不一样的造型特点，但整体画面风格却极为和谐。
和这样三个人走在一起，洪老七看来看去，就他一个杀马特黑头发显得多余，没等走在最边上的李道长问他，他主动问过去。
“赫哥。”
李赫闻声垂眸，见洪武搔头摸耳地叫他，鼻腔里哼出带笑的一句：“恩？”
洪武反复打量自己的寒酸样，叹了口气，无心思虑李道长为什么买白发，只关心道：“你这是买的什么白发，哪一款，我也要买一个。”
李赫一怔：“你要买白发？”
“那不然呢，”洪武无奈道，“雨秦刚跟我说，你们三个戴的是同一款。你们三个都有，就我一个人没有，我被排除在外，我也太凄惨了！”
“我买还不行吗？”小老弟一心嗟叹。
雨秦姐姐不提，他还真没觉得，雨秦姐姐一提，他怎么看自己都觉得丑，简直不堪入目！
“说吧赫哥，你们这是哪一款，我也去买！”
电脑跟前的洪武已经翻好了钱包，做好了准备：“不过我不会看，商城在哪儿都不知道，赫哥你帮我看看，看好了发给我。”
“行，”李赫并不推辞，“你等等。”
“好，我等着。”洪武点了头，只以为好兄弟马上要去找了，商城里服饰外观玲琅满目，兴许不好找，还劝他，“我不急的，赫哥你慢慢找。”
“恩。”李赫应下，却压根连商城都没开，直接切换密聊对象，给好友周汉三发消息。
【密聊】[李道长]悄悄地说：方方
【密聊】你悄悄地对[李道长]说：怎么了赫哥？
【密聊】[李道长]悄悄地说：老七要买白发，问我买哪一款
【密聊】你悄悄地对[李道长]说：#吓
【密聊】你悄悄地对[李道长]说：卧槽！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这里有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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