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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论大腿的用法 ...


  •   “这是姑娘嘛,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啊。”

      老家奴气喘吁吁的跟在身后,心想自己伺候了这么多位主子,就数这个不省心。

      侍卫追过去,捏着换娘的胳膊才发现弄错了,这女人根本没武功。

      “爷,怎么办?”

      朱玉衡拿扇子狠狠一拍侍卫,“走开走开,不懂得怜香惜玉。”

      换娘怒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捉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朱玉衡走过去蹲在换娘旁边上下打量着,不觉有些纳闷。

      “那你跑什么啊?”

      “我赶回家喂猫不行吗?”换娘扯了个慌。

      朱玉衡用扇子敲了敲换娘的头,“你这是嫁人没嫁人啊?”
      按说以换娘的岁数和身段早应该嫁人了,可她还梳着姑娘头就有些奇怪。

      换娘适才被众人追赶,吓出了一脑门子汗,这会儿气息喘匀了,故意恶狠狠的说:
      “嫁过人了,不过把夫家克死了。”

      朱玉衡眼睛一亮,小寡妇啊!他盯着换娘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越发喜欢,总觉得她面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换娘见他日此明目张胆的打量自己,气得满脸通红,“公子快放我走吧,我有喜欢的人了。”

      朱玉衡满不在乎的道:“你能喜欢个谁啊,不过是个山野村夫罢了。”

      “才不是呢。”想起自己的心上人,换娘脸更红了。

      “他是个很有本事的账房先生,一表人才,提起周言侨青崖山县城哪个不知道啊。”

      朱玉衡听到周言侨的名字时一愣,盯着换娘表情有些玩味,忽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换娘头上摘下一根钗子。

      “你干嘛!”换娘捂着自己的头怒道。

      “你回去跟他说,三日之后傍晚,我在县城里的桃花居等他。”

      朱玉衡又撑开扇子帮换娘拍了拍身上的土,“行了,快回去喂猫吧。”

      换娘没了头钗心有不甘,可这会儿不敢逗留只好快步离开。

      朱玉衡盯着换娘的背影忽然苦笑起来。

      “你看看,能不是我兄弟嘛,连喜欢女人的品位都跟我一样。”

      朱玉衡多年来一直暗中调查冷千城失踪这件事,只知道母亲销毁了一本敬事房记录。

      伺香,得幸。

      这是关于冷千城最后的记载。

      母亲抹杀一些有子嗣的宫妃已是公开的秘密,不过是瞒着父王一人罢了。

      周言侨的荷包他是仔细看过的,母亲的凤袍从小看到大更是不会错,那荷包确是出自同一匹鸳鸯锦。

      只是他不明白,冷千城和母亲那件被割了袖子的凤袍有什么关系?如果这个周言侨真的是冷千城的孩子......

      “你说我是杀了他,还是留着他呢?”朱玉衡用扇子敲着手掌喃喃自语。

      ***

      王荆南没有想到朱玉衡亲自到访,着实吓了一跳。

      “臣诚惶诚恐。”

      “行了”朱玉衡用扇子敲了一下王荆南的肩膀算是打招呼,“你我找个清静地方说话。”

      “是”

      王荆南可不敢把朱玉衡留在王家大院,若是让他那个市侩的母亲知道,还不一眨眼的工夫把妹妹献出去,因此,他领着着朱玉衡等人来到了王家的一个别院。

      “这院子曾经是我年少时读书用的,很是清静。”

      王荆南又不疼不痒的聊着天气,他岂能不知,朱玉衡亲自到访定是和自己的那封信有关,当初因自己家里做绸缎生意,朱玉衡才告诉他这个秘密,命他留意此事,如今虽有了眉目,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只要朱玉衡不提,他也不问。

      朱玉衡喝着茶,悠哉的说:“其实我早就到了,只是先在附近转转。”

      王荆南垂手而立,口中应着:“可有事情吩咐?臣这就去办。”

      朱玉衡只是告诉王荆南,三日后他约了人在桃花居,请他作陪。

      王荆南也不敢问是谁,不过心下猜个大概,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便拱手告退。

      “主子,您不亮出身份来,那账房小子会来吗?”

      朱玉衡盯着手里的茶杯悠哉的道:“着什么急,三天后不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三日后,周言侨如约而至。

      这几天可把换娘担心坏了,她头钗被个男人拿去,又不敢告诉师傅,现在才想明白周言侨为什么告诫她远离那个人。

      周言侨自当安抚一番,倒也没那么担心。

      都说富贵无常,有钱人不免都是有些特殊癖好,不过那人并没有为难换娘,反倒是拿了个钗子请他赴约,可见也是个君子。这样一来无论如何都要赴约了,都是男人,可不能被小瞧了。

      那桃花居是本地有名的歌舞教坊,半月前请了省城的歌姬红姑来驻场,这会儿鸨儿早就站在门口,见了周言侨便娇声道:“公子里边请,大家伙儿等你开席呢。”

      周言侨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找谁?”

      岂料那老鸨说,今天晚上就一桌客人,如果有人来定是找他的。

      起初周言侨认为,喜欢小寡妇的那位仁兄不过是个任性的公子哥罢了,如今见到王家大少爷作陪,心里有些嘀咕了。

      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请得动王荆南。

      “言侨兄,这边坐。”王荆南与周言侨有一面之缘,况且此番朱玉衡来就是为了这个账房,自然殷勤招呼。

      周言侨拱手致意,当然有没实在到跟王荆南称兄道弟。

      三个男人互相客气着,暗自打量彼此。

      朱玉衡和王荆南是知道彼此底细的,只是没想到周言侨这么一个账房倒是气度不凡,不卑不亢。

      老鸨明白这几个人都是大金主,吆喝侍女们陆陆续续摆了一桌子好菜,又吩咐教坊的乐师吹拉弹奏一番助兴。

      朱玉衡一挥手,从楼上莺莺燕燕的下来一群姑娘,桃花居全员出场。

      “言侨小弟,你随便挑一个吧?”

      上次周言侨不屑那些庸脂俗粉,说自己见过更好的,此番朱玉衡故意安排他在桃花居见面,就是为了将他一军。

      周言侨摇头苦笑,果真是一个宠坏了的小孩儿,随即客气道:“两位都是比我年长,这件事还是长幼有序,不如你先请。”

      王荆南官场几年,自然明白今天主角是谁,悄然起身将最漂亮的两个姑娘推到朱玉衡身边。

      朱玉衡也不客气,当即搂过来挨个亲了个小嘴儿。

      王荆南也给周言侨配了两个,分别坐在两侧大腿伺候着喝酒。

      “这位公子,请~”一位姑娘夹了块肉送到周言侨嘴巴旁边。

      “公子请”另一位姑娘也殷勤的倒了一杯酒。

      周言侨笑着一一推了。

      “两位别客气,哥哥我生活暂时还能自理。”

      以现代人的审美观,周言侨实在不觉得这两位姑娘漂亮。

      她们年纪不超过十六岁,身上没二两肉,小脸刷的粉白,与其说是佳人,还不如说是扎纸店里的假人。

      况且周言侨自认为是正常取向男人,十八岁以下对于他来说统统是女童。

      要说粉头迎来送往不能挑剔,可今天算是例外,遇到周言侨这样的人物,这两位粉头脸上的娇羞简直是发自内心,结果看得朱玉衡牙根痒痒。

      “咚”的一声,朱玉衡不甘示弱的在桌上砸了一锭银子。

      鸨儿爱钞,姐儿爱俏。

      那老鸨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金主,立马进去将那个来驻场的头牌红姑请了出来。

      朱玉衡一把拉过红姑推到周言侨怀里,抬眼挑衅道,“看来言侨兄看不上这些个庸脂俗粉,果然是色中翘楚。”

      好浓的火药味。

      王荆南一皱眉,心里想不明白,以朱玉衡的地位却跟一个账房先生置气,犯的着吗?

      周言侨更是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为了换娘今后的安全着想,他决定把火气压下来。

      “朱大哥有所不知,我挑女人看的是内秀。”周言侨不动神色的把那位红姑又推了回来。

      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朱玉衡脸色发黑。

      “既然这个瞧不上,你自己挑一个吧。”

      “我看她就挺好。”周言侨一伸手把上菜的一个小丫头揽到怀里,吓得那小姑娘哇哇大叫。

      众人都愣了,连乐师弹琴都走音了。

      那小丫头是伙房的帮厨,今年也就十四岁,两颗脸蛋像煮熟的红皮鸡蛋,生生把眼角挤成了细缝,往下一看更是了不得,小小年纪四肢粗壮,一双大脚走起路来生风。

      朱玉衡差点没吐了,这审美真是有毒。

      老鸨最先反应过来,过来就是一巴掌,“闭嘴!人家公子搂着你,是你天大的福分。”

      小姑娘被打蒙了,咬着嘴憋回去,脸上还挂着泪。

      周言侨一皱眉,“别打了,打坏了我可不要了啊。”

      老鸨一见周言侨不像开玩笑,忙陪着小心道:“小花,还不给公子倒酒。”

      那小花擦了擦眼泪,手上忙活,眼睛却盯着桌子上的大鱼大肉。

      周言侨一乐,心想到底是个孩子。

      “别,你给我倒酒多没意思啊,说你要吃什么,今天哥伺候你。”

      小花不太明显的眨了眨眼睛,老实道:“我要吃鸡腿。”

      周言侨伸手抓了两个鸡腿给她,“吃,敞开了吃,把明年的份儿也吃上。”

      小孩儿就是好哄,那小姑娘有吃的就不哭了,坐在周言侨的大腿上啃起鸡腿来。

      想那红姑乃是江陵的名角儿,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况且只卖艺不卖身,若不是今天这几位来头不一般,她才不肯下海做客人大腿呢,谁想出师不利,这辈第一次被人从大腿上赶下来,对手竟然是个烧火丫头。

      先前被安排的那两位小姑娘更是心有不甘,坐在一旁捻手帕生闷气。

      王荆南最辛苦,不好像朱玉衡一般大笑,这会儿已经是内伤了。

      “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丑姑娘怎么好。”朱玉衡很没气质的擦了擦眼泪道,他快笑疯了。

      周言侨这会儿挺忙,作为一个绅士,岂能冷落了旁边那两个?只好一人撕了一个鸡腿过去。

      “老鸨,再来一盘鸡腿。”王荆南起身吩咐道。

      盘子里剩下最后一只鸡腿,朱玉衡递给了怀里的红姑,“要不,你也来一个?”

      红姑用袖子轻轻掩住口鼻,“多谢公子,红姑不喜荤腥。”

      小花嘴里咬着鸡腿,一双小眼儿盯着红姑,好像看怪物一样。

      鸡腿儿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要,简直浪费。

      周言侨手快,一把抢过朱玉衡手里的鸡腿。

      “她那么苗条你就别难为她了,给我们花花吃。”

      周言侨这话算是说到众姑娘的心坎里去了,平日里为了苗条,老鸨都不让她们吃肉。

      “你还没说怎么个内秀?”朱玉衡道。

      周言侨一乐,在小花耳边偷偷嘀咕一阵。

      那小花起身过去,二话不说爬上了朱玉衡的另一条大腿。

      “朱兄,你认为哪边大腿比较舒服?”周言侨笑着问。

      实践出真知,他长期被王二少拉着出去喝花酒,自然总结出一套经验,花娘全程坐大腿陪吃陪喝,提供一条龙服务,如果遇到屁股没肉的,左腿麻了换右腿,简直是苦不堪言。

      朱玉衡颠了颠脚,又瞅了瞅怀里的两个人,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这一说一笑间,气氛倒是没有刚刚那么尴尬了。

      王荆南见状赶紧招呼两位喝酒,也许男人之间比较简单,喝了酒上了头,脸上红起来就没什么顾忌了。

      桃花居里的姑娘们平时要勒着腰吃素保持身形,今日刚好逮到这个机会便敞开了吃起来,鸡腿上了一盘又一盘,老鸨暗道真是活见久,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客人。

      空气中一直燃着奇怪的香料,周言侨觉得浓郁的香味背后掩盖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后来才明白那香里加了让人兴奋的草,这种草在二十一世纪是名列严禁的。

      酒过三巡,王荆南帽子都喝歪了,朱玉衡更是用筷子敲起了碗。

      周言侨醉眼朦胧走到乐师旁边乱哈拉一通。

      “我以前也有一个band。”

      乐师谦逊道:“不知公子说的笨是什么?”

      “band是乐队,不过后来解散了。”

      乐师心道,乐队名叫笨,不解散才怪呢。

      周言侨自然不知他心里的误会,伸手给了他一个鼓点节奏,又让旁边的琴师配合他,一段欢快的节奏响起,所有人皆是一愣。

      “这个奇怪的调子没听过。”红姑道。

      周言侨将腰带绑在头上,起身站在软榻上指挥起来。

      “我教你们个节奏,现在跟我一起跳,左脚,对,右脚,都举起手来。”

      在香料和酒精的作用下,所有人七扭八歪的跟着跳起来。众人开心得不得了,这一闹就到半夜。

      由于周言侨不善于划拳掷骰子,结果输得很惨,他又不忍心让小花替自己喝酒,只好愿赌服输,醉个彻底。

      王荆南在清醒的最后一刻吩咐家丁,如果自己喝晕了一定要抬他回家,他身上有重孝,自然有所顾忌。

      朱玉衡趁着自己还清醒,搂着红姑上楼了。

      周言侨喝得太多,站在桃花居院子里吐了痛快。

      小花力气不是盖的,周言侨这么大个子她也有办法把人驾到软榻上。

      周言侨迷迷糊糊睡了半夜,小花便在旁边毛巾茶水的伺候了半夜。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周言侨勉强爬起来,又塞给小花些散碎银两,信步离开桃花居。

      清晨的街道雾蒙蒙的,卖早点的小摊子冒着热气,一对夫妇忙碌着,妻子和面,丈夫烧柴,两个人忙里偷闲时不时对望一眼,何等恩爱,羡煞旁人。

      周言侨扶着墙望着夫妇俩,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心里更觉得孤独。

      人是奇怪的生物,狂欢过后的早上总是会莫名的空虚,周言侨的大腿儿被人坐了一晚上,这会儿他只想跟自己心里那个人说说话,哪怕是静静的待一会儿也好。

      周言侨叫了一碗豆花儿,吃完又外带了几个糖饼。

      换娘也是一晚上没睡好,起了个大早便在冷香居角门等周言侨。

      当她见了周言侨时,不免吓了一跳。

      “你怎么如此邋遢——阿嚏!”周言侨一身酒气胭脂味儿熏得她眼睛疼,男人去喝花酒,她自然不好问什么,只好转身回去绞了湿手帕给周言侨擦脸。

      “我给你送糖饼来了。”周言侨虽然疲惫的不行,却是满眼温柔,伸手把朱玉衡抢去的那个头钗别在换娘头上。

      “我只是喝酒而已,什么都没干,我保证。”周言侨抓过换娘的手背在放在自己唇边亲了亲。

      “你没事就好,还不快回去。”换娘担心道。

      周言侨嘴上虽是应付着,眼睛却与换娘痴缠,脚下生根一般不肯走。

      “我都想你了。”

      换娘听闻,“噗嗤”一声笑了。

      “不是昨天才见嘛,怎么又想。”她不明白周言侨眼中的孤独,只是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她明白,这个时候他好像特别需要她。

      “等今年夏天赚了钱咱们就结婚好不好,以后永远不分开。”周言侨喃喃的说。

      换娘左右看看,见四周没人,便大着胆子将头靠在周言侨的肩膀上。

      果不其然,周言侨很是受用,直到换娘催促他才离开。

      虽然困,可他实在不想回自己的小阁楼,出了巷子七拐八拐竟然溜达到了渡口。

      杜江南刚摆渡过来,这会儿也困的要命,见周言侨这副邋遢模样,更是好奇。

      “你昨晚干嘛去了?”

      “少废话,我要睡觉。”

      一身酒味和胭脂香,杜江南当然明白周言侨昨晚的去向,反正都是男人,他也不多问,直接扔给他一条被子。

      船舱轻轻摇晃着,周言侨忽然觉得很安心,感觉好像是某个早上,与室友打了一夜游戏,这会儿正要补眠。

      于此同时,桃花居的朱玉衡在红姑的闺房里忽然惊醒。

      他做了个恶梦,梦见自己的皇位被夺了。

      周言侨这个人他是真喜欢,可杀还是不杀?是个问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论大腿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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