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苦艾汤的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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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言侨起了个大早，直奔青崖山渡口。
省城江陵到青崖山其实不远，坐马车去绕山路，大概要走三天，如果坐船的话早上出发傍晚就到了。
青崖山渡口有早午两班官渡，可即便如此，有事儿去省城的人还是喜欢坐马车。
早些年王员外倒是染指过私渡的生意，据说干了没几天就气的封船停业了。
原来，青崖山山脉连绵起伏，其中有一个山坳，叫桃花坳，按理说青崖山一带风景秀丽，住在桃花坳里的村民应该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可因为地形缘故，桃花坳每年两季山洪暴发，种什么庄家都冲没了，村里有能力的人都搬走了，最后剩下个空村，几年前被一个叫杜江南的山大王给占了，现在的桃花坳改名叫风火大寨，成了远近闻名的贼窝。
这群土匪们就是靠抢王员外的私渡发的家，如今大家戏称，有了杜江南才会渡江难。
因为王家二少爷催的急，周言侨只好硬着头皮去坐船，他这是第一次搭乘官渡，一路下来可算是领教了官渡的厉害。
他自己以为起了个大早，结果到渡口才发现，搭船的人都排成了长龙。
官渡的船夫是吃皇粮的，脾气坏的很，对待乘客态度恶劣，如果遇到家里有老人生病或者是孕妇，乘客还得花钱贿赂船夫才能得到好座位。
周言侨不想和人挤在一起，可自己的钱都给了换姐儿，当然没钱贿赂船夫，想来想去只好自愿和家禽坐在一块，逗逗小鸡，捏捏小鸭，看看两岸的风景也觉得挺惬意。
可到了下午的时候，周言侨就不那么开心了，话说人有三急，窝在船里快一天了，他想出恭。
有些男人憋不住了，山野村夫没什么讲究，起身站在船头迎风就尿，气的大家乱骂一通。
有些村姑女眷要出恭的话，就请家人朝船夫借块红布。
这时，船夫会朝天大喊：“出红布了！”
大伙儿明白什么意思，都会自动低下头，女眷请家人拉起红布，在船尾就地解决。
当然，也有些坏心眼儿的登徒子，船夫喊了出红布也不低头，女眷们只能骂骂人出出气，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
江陵是省城，比青崖山县城大多了，青色的城墙挂着灯笼，夜里还有守城的官兵。
来接人是王员外的小儿子，王家的二少爷，人称小二爷。
这小二爷今年大约三十多岁，继承了父亲还有二姨娘的贪婪，人很聪明又会做生意，因此省城方面由他来打理。
小二爷和他娘一样喜欢看戏，总觉得周言侨背后一定有故事，没准是什么名门之后流落乡野的戏码，因此没事就让周言侨来江陵帮忙，还好吃好喝招待着，晚上还领着周言侨去喝花酒。
小二爷上前道：“周账房，家里一切可好？我爹恢复的怎么样？”
周言侨作揖还礼，硬着头皮上前去瞎客套一番：“在下还没给老爷子请安呢，不过听二夫人说，老爷恢复的不错。”
周言侨的一句二夫人，让小二爷很开心，因为是庶出，尤为计较称位问题，姨娘听起来就是妾，二夫人学问就大了。
小二爷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道：“你一路辛苦了，走咱们去喝个花酒，介绍你认识一个新挂牌的粉头儿。”
周言侨每次都婉言拒绝让粉头儿陪宿的请求，无奈小二爷没回都要玩这种戏码来折腾他。
两人唯一的共同爱好就是喝两杯，酒桌上，周言侨就把今天在船上的所见所闻学了一遍，结果逗得小二爷哈哈大笑。
“同样的货物，在省城这边能卖个好价钱，在青崖山就值三分之一，要不是家里有祖产在那，我爹早来省城了。”小二爷抱怨着。
周言侨两边的账本都负责，自然知道差价，要在以前他可不想这些，不过现在不同了，有了换姐儿这个牵挂，他要为两个人将来打算。
“二少爷，官渡实在是太糟，难道真的就没什么办法做私渡这个生意吗？”周言侨问。
谁知王二少爷一摆手，“你也知道我爹的性格，他这辈子顺风顺水惯了，怎么能白白被山贼坑银子？前几年打官司围剿，可山贼像野草一样，你抓，他走，你走，他回，该打劫还是打劫。”
周言侨点点头，这个他倒是有所耳闻，桃花坳的山大王杜江南据说武艺高强，官府没少伤脑筋，看来围剿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这个生意还真不好做。
王二少爷搂着粉头喝了一口酒：“想当年，我爹定了三艘大船做私渡，结果现在船还停在江陵江边上呢，这钱算是砸在手里了。”
周言侨没好意思问那些船多少钱，反正肯定不止三十两银子。
折腾一天，周言侨也累了，婉言拒绝王二少为他找个粉头暖床的建议，自己回到王家的客房。
临睡之前，周言侨还想，刚刚路过哪一家铺子是卖首饰来着？
上次给换姐儿的手镯坏了，再送石头做的就没意思了，应该寻个好的来给她。
周言侨在江陵想着这些针头线脑的小事，却不知道换姐儿那边将有一场大劫等着她......
周言侨离开第三天上，换姐儿才知道什么叫坐立不安，好在有旺财陪她，天天还有个奔头儿。
旺财很乖，每天中午固定在王家的角门等着换姐儿投喂。
换姐儿到伙房和管事的大厨说了情况，人家一听是疯账房的狗，都乐意帮忙。
换姐儿不知道周言侨是怎么和这些不同身份的人打成一片的，反正管事留下的狗食常常比人的都好。
已经到了盛夏，白天一丝风都没有。
有时候旺财贪凉，索性钻到换姐儿床底下不出来，反正没人管，换姐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旺财通人性，太阳下山后就自动跑了，根本不用人担心。
转眼间七月七就到了，姑娘们都结伴出门放灯乞巧，王家大夫人一向不喜欢这种节日，领着吴妈去庙里烧香还愿。
二姨娘和三姨娘倒是爱凑热闹，二姨娘做东，包了一场戏，两个人领着丫鬟婆子们傍晚就去放灯看戏。
至于换姐儿嘛，二姨娘倒是差人来问了，只是换姐儿自知身份不同，不想去硬凑人家那个局。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秋月这么活络的人这回竟然没跟着去。
换姐儿猜想她不去放灯，定是晚上要会情人，所以提前打了一盆水擦洗，早早就把门关了。
谁知换姐儿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听秋月在外面敲门。
“小姨娘，厨房里熬了苦艾汤给大伙儿解暑，我去厨房顺手把你的也给端来了。”
换姐儿应了一声，急忙穿鞋下床。
“我放在门口了，夫人吩咐过，每人都要喝，你千万别忘记了。”
换姐儿开门，见一壶苦艾汤在地上，伸手端起来。
唉哟，真臭。
换姐儿捂着嘴，心里恨自己的鼻子从小比别人灵，结果吃什么都遭罪。
她试着喝了两口，结果舌头根儿都麻了，只好放在桌上，寻思着明天找个机会倒了。
喝了苦艾汤之后，换姐儿觉得胃里火烧火燎，头晕乎乎的。
不会是真的中暑了吧？
换姐儿歪歪斜斜的爬上床，可是怎么都睡不踏实，只觉得半个身子都麻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躺太久了？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拨门栓。
换姐儿一激灵，在幔帐里看不清楚，从身形判断知道进来的一定是个男人。
“谁！”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苦艾汤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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