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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新手上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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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别逞能。”程伯正关切道。
苏祁林点头应了,看着满脸汗津津,被晒的黝黑脖子上挂着毛巾的程伯正,心里有些复杂。
以程伯正的憨厚性格,刚开始是真的相信原主的,相信人心换人心的道理。
本来招上门女婿是顶门户,也指望能帮着家里一点,只是谁也没想到招来个祸害。
指望不上还增加了负担,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家家户户有了奔头,人多地分的也多,农活就更重,几乎都压在了程伯正一人身上。
后续剧情里,没几年程伯正就累倒下了,瘫痪在床,眼睁睁看着在户口本上是户主,当儿子对待的上门女婿将程家祸害的不成样子,从没舍得动过一根手指的大女儿程素心被他打到几乎奔溃,特写镜头里他老泪纵横,干瘦的手青筋爆起,若是能动,这老实了一辈子的人,也要爆起打人了。
可惜的是一动不能动,连自理能力也没有,那些场景特写,苏祁林还记得,也是剧中非常虐心的一部分。
“哥,你来了啊!”
“哥!”
苏祁林走了下神,听到几个声音,转眼去看,是几个程家的女儿在叫他。
因为是入赘,程家的女儿都不会叫他姐夫,而是叫他哥,相当于,他已经成为程家的儿子了。
对于穿过来的苏祁林,上门女婿没有什么关乎尊严的问题,因为事实上的他和任何人都没有亲缘关系,他只是上帝视角的旁观者。
淳朴,毫无修饰的天然面容,几声哥,让苏祁林莫名的有几分动容。
“唉!”苏祁林抓了下头发说应了声道。
程素心已经将饭给几个人分好了,他们也不讲究,就在地头坐下来,一人端一碗开吃。
“祁林,你吃了吗?”柳瑞芳端了碗问了句。
“吃过了,我去干活。”苏祁林看着他们吃饭,肚子饿的咕咕叫,不过这饭,刚够他们几个人的,没他的份儿了,只能说道,饿一顿也死不了吧。
本来要吃到鸡蛋面的,结果,被程素心端走了。
苏祁林说完就去地里了,将用镰刀割了后放成一堆儿一堆儿的麦子抱向地头架子车这边。
麦秸秆连带着麦穗儿,被晒的滚热,抱在身上,硬硬的麦芒扎进衣服里,刺痒刺痒的。
程素心看着苏祁林在地里来回的搬运,眼神凝了凝,将程落英安排坐在一个蛇皮口袋上玩儿麦秸秆儿,也去搬了。
地里已经割了不少麦子,一捆捆的放着,苏祁林和程素心搬运着,没多一会儿架子车上已经堆了很多了。
“你这样装车不行,装的太少了,一来一回太不划算,要交叉着来,能装三排,用麻绳捆住,一个人不行。”程素心看到苏祁林将一捆捆麦子继续往车上装说道。
架子车底排只能放一排的麦子,不过上面两边的沿,可以放更多,需要一点技巧,不然只能放一点,这一来一回得一个多小时,不可能只拉着一点,小小架子车的承载量在技巧下堆的跟小山一样是常见的。
苏祁林感觉自己被鄙视了,别说装麦子了,他连见到麦田的次数也有限啊。
“你们不用装了,抱回来放下,等下我装。”程伯正在那边喊了声,在加快速度吃饭。
他们开始一次次的抱了麦子放在了地头。
苏祁林没停一下,程素心看着苏祁林汗湿的后背,汗津津的脸脖子,有点信了苏祁林说的“改邪归正”。
“歇一歇,喝口水。”看着两人搬完了,柳瑞芳喊两人休息,他们已经吃完饭了,在休息。
就这么一会儿,苏祁林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衣服贴在了身上,被麦芒刺到的地方沾了汗,有些刺痛,那滋味真是酸爽。
苏祁林长长吁了口气,手按在肚子上,里面正在翻滚着,饿,真饿。
“给你。”仿佛心声被听到,正叉腰站在地头喘息的苏祁林面前多了一块饼子,一碗茶水。
“谢谢。”苏祁林看到是程素心,舔了舔唇道,接了她递来的东西。
程素心没多说话,拿了镰刀去割麦子了。
程素心对自己虽然没笑模样,不过到底还是心软的,虽然只是一块饼子,一碗水,还是让苏祁林挺高兴的,看着程素心的背影嘴角翘起肯了一口饼子,喝一口水。
加了降暑的甘草和胖大海的水,有一丝甜味儿,饼子是粗粮饼子,入口有些粗糙,不过这会儿饿着吃什么都是香的。
苏祁林就着茶水吃了一块饼子,感觉终于好了一些。
看着程素心拿了镰刀去割麦子,他也拿了一把去了程素心那边跟她一起割。
程素心割的特别快,一手抓麦杆儿,一手挥镰刀,咔嚓下,一大把下来,放在一边,继续割,一看就是做惯了农活的。
苏祁林还是头一次看真人割麦子,他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割。
听到声音,程素心转眼看着苏祁林割了几下,无语,这人从来没干过农活,她信了,百分之百确信!
这姿势,别扭的跟个初学者,这是随时要把腿给割断的节奏。
程素心正要说话,苏祁林停了动作,嘶了一声。
苏祁林感觉腿疼了下,低头一看,接近脚踝的地方,被镰刀割了下,出血了,丢人丢大发了!
“按住,别动。”程素心冷静的说道,四处看了下,几步走到了田梗上,拔了点蓟蓟草的叶子,放在嘴里嚼碎了走到了苏祁林这边来。
乡村里蓟蓟草到处都是,也是一种最便宜的药草。
程素心将嚼碎的草吐在手上,抹在了苏祁林的伤处,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手帕绑在了伤处。
程素心鼻尖有汗,低头给苏祁林处理伤口时认真的样子,看的苏祁林呆了下,等程素心抬头时,两人的眼神撞在一起。
“我,我刚才不小心的。”苏祁林憋出来一句话。
“你去地头休息吧。”程素心移开目光说道。
“没关系,这点伤不算什么。”苏祁林说道,拿起镰刀继续。这要是下去休息了,不就跟原主一样了吗?不同的是原主是假装,他这是真刀真伤。
“你这样还要继续受伤的。应该这样,腰再弯下,转一圈,这样……”程素心看苏祁林继续,跟着说道,给他比划了下。
苏祁林虚心学习。
看起来简单的割麦子,也是需要技巧的,估准镰刀的长度,位置,都可以避免受伤。
多试了几下,苏祁林跟着熟练起来。
那边程伯正已经装好了一车麦子,去找了隔壁地里已经回来的黄牛套上车,拉着麦子回去,柳瑞芳带着小七跟着回去了。
其余几个姑娘拿了镰刀继续割麦子。
“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再干一会儿,晚上就在地里睡了。”程伯正再次回来时,车上带了凉席和一张盖的床单,跟几个人说道。
天色已经晚了,灰蒙蒙的,程伯正心疼几个一起干活的女儿还有妻子柳瑞芳,让柳瑞芳带着小七回家,也让几个女儿都回去,他趁着夜里凉快再干一会儿,天上有月亮,晚上也不会太黑。
打麦的场子,还有黄牛,包括打麦时用的石碾子,这些东西有限,大家都是轮着来的,加上害怕下雨,所以这几天都比较赶。
“爸,我跟你一起。”程素心说道。
“素心,你带她们先回去,我跟爸在这里。”苏祁林对程素心说道。
“你们回去,我一个人就行了,晚上蚊子多。”程伯正说道。
“没事儿,我男人家的,怕什么蚊子。素心,你们回去,洗一洗,明天再来。”苏祁林说道。
苏祁林坚持留下,让程素心带着几个妹妹回家睡觉去。
“那你小心点,篮子里还有饼子,壶里有水。”程素心说道。看着苏祁林说的理所应当的样子,程素心感觉苏祁林今天蹦碎的男子汉形象在慢慢修复。
几个姑娘都回家了,就剩下程伯正和苏祁林了。
程伯正说干一会儿就休息的,他一直一声不吭的割麦子,苏祁林感觉腰都要断了,他还在闷头干活。
原来剧里只是一个大概印象,真正接触到了,才知道什么叫做老黄牛一样,不知道有多大的韧性,多大的坚持劲儿。
苏祁林原来在野外勘探时,苦力的事儿也没少做,只是原来身体好,现在这身体实在不行,弱鸡的很,瘦,力气也小,没多久就累的撑不住了。
以后得好好锻炼锻炼了。
程伯正还是顾念着苏祁林的,中途喊他去休息,两人在月光下的地头喝水吃饼子。
程伯正用事先准备好裁成条的作业纸卷烟,给苏祁林也卷了一只,用火柴点了。
苏祁林前世是吸烟的,烟瘾还不小,不过这纯正的土烟卷,还是第一次抽,抽了一口,冲劲儿大的他直咳嗽。
“不惯吧?”程伯正笑道。
“劲儿大!”苏祁林换了下说道。
“都是自己种的,自己烤制的。老烟枪最好这一口,多吃就习惯了。在家不敢抽,也就没人时,能多抽几口过过瘾。”程伯正说道,话多了几句。
苏祁林知道,柳瑞芳有哮喘,不能闻烟味儿,程伯正抽烟都是避着柳瑞芳的,这两个人的感情真的很好,相濡以沫,同甘共苦,没什么海誓山盟,却情比金坚。
架子车上可以睡一个人,晚上苏祁林和程伯正后面就换着干活了,一下子干到了天亮。
天亮那会儿,苏祁林去睡,程伯正在割麦子。
“老程啊,你昨晚上干了一晚上?!唉,你这个劳碌命!你女婿呢?你咋不让他干活!你可不能惯着他这毛病!”隔壁地的老王头看到程伯正一个人在割麦子说道。
“老王,看你说的,啥毛病。祁林昨晚上跟着我一起割麦子的。”程伯正说道。
“真的假的?”老王头不信。他听说了一些事情,也是知情人之一。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一个人咋弄这么多呢。”程伯正说道。
“爸,我换你吧,你赶紧休息会儿。”苏祁林从架子车上起来揉了揉眼睛往这边走着说道。
老王头看着走过来的苏祁林,跟见到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