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溯梦者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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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月耀忽然实力极强，她带着属下转身就走，须弥芥子视若无物。即使月扶风及时追出、四大灵宠一同动手，也没摸到任月耀的衣角。
任月耀一如之前那样站在远处，这次妖气还是清晰可见的，比之前更可怕。“走了，该杀的杀。”
“耀儿！”皇尊大开小世界出口追了出来，手上已经捏了银针，却不敢伤着女儿迟迟不敢出手。他这一犹豫，任月耀就真跑了——即使月下歌正好从旁边追来顺手拦了她一道，也没拦住。
“月下歌，她找得到扶风的须弥芥子，她嗅得出半妖的血系！特征相同，她一定是八年前登点将台的那个！”皇尊是高声说道，她是真的急了：妖修和仙修、魔修不同，妖气不能用神识去感知，一旦妖怪遁形脱离了视线范围就是跟丢了，除非是天生妖眼或者妖族同类，否则就是仙尊之上修为也枉然。
而且妖怪的实力从不跟人类讲道理，即使仙尊和仙尊之间也很难找到对方的小世界，更不可能来去自如——月下歌迟到就是这个道理——但妖怪不然，有的妖怪特殊，就是可以无视须弥芥子的规则，很不凑巧任月耀恰好就是这种。
“你别急，先去宁国侯府截她看她是不是想去杀人。”月下歌不动声色，只是眼珠子左右转了半圈，细心的想起了被急性子的皇尊忽略掉的事。“另外扶风，她的猫呢？”
“猫在的。”月扶风连忙把妖气略成气候的丑猫放了出来，双手抱着送到了亲爹面前。“爹，这只是一只略有气候的小妖怪，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虽然妖怪不讲道理，但还是可以通过妖气判定实力的，小猫妖的妖气对于任月耀而言可以忽略不计，这种小妖肯定影响不到她。
“管它有没有不对，任月耀是怎么让妖怪找到的，搜它魂不就知道了？”月下歌冷淡的说道，真的就要伸手抓那只猫——但没想到的却是皇尊一把抢过了小猫抱在了怀里，还皱着眉头瞪起了他。
“月下歌！这就是只猫，它能知道什么？何必造杀业，这小东西才多大点，让你搜个魂不就魂飞魄散了！”
“人都敢杀猫不舍得杀？”月下歌难得一笑，但是是冷笑。
“这是一回事呢？”
月扶风在旁边看着仙尊吵架一阵无语，上辈子起就是这样，没完没了的只要他们两个遇到就是随时可能会吵架。然而他俩同龄同辈、还有同门之谊的交情，其他人也没法劝。既然吵起来了他月扶风反正没办法了，干脆不理会那两人，悄无声息的先溜自己先去宁国侯府看看。
月扶风的速度不用描述，自然是极快的，但他还是迟了——他到的时候宁国侯府门口躺着好几具护院家仆的尸体，就因为他听了两句仙尊吵架，任月耀已经动手得手了。月扶风神识扫到还有活人连忙追过去，万幸宁国侯府的主人们还平安无事。
这里幸亏宁国侯的弟弟轩辕璞是个金丹修士，宁国侯府的中厅也有祖辈留下来的大阵。轩辕璞护着嫂子和侄子、儿女一起躲进中厅，虽然外边的家仆都死得七七八八了，他们却都还没事。月扶风忽然闯进来把他们都吓了一跳，轩辕璞的飞剑差点刺向月扶风的要害，待他们看清眼前的不是妖物才松了口气。
“仙君！救命！那猫妖要我全家老小的性命啊！”轩辕璞虽然看不出月扶风修为几何，但能直接闯进阵法实力肯定远高于他就是。当下他病急乱投医，眼前人是什么态度也未知，就求救了起来。
“猫妖？”月扶风眉头一皱，忽然觉得有哪里让人不太舒服——猿将军是猿猴，蛇将军是青蛇，任月耀是人类，哪里来的猫妖？
真正那只猫现在还在皇尊怀里，等仙尊吵架结束了才知道它的小命如何定夺。这猫妖要取他们性命从何谈起？就算说他们眼界低不懂事，那也不现实把人看成猫，凡人也就罢了金丹修士也有这么瞎？
“是那猫妖！以前府上有个小妾性格怪癖，终日不和人说话，只捡了只狸花猫当心肝宝贝养。后来那小妾不守妇道已经处死，却不想那只猫成了气候回来报复了！”轩辕璞说道。“仙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猫妖盯上了我尚在襁褓的侄孙和孙子，是要吃人提升啊！”
“哈哈哈哈哈……”似乎是为了配合轩辕璞，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了任月耀收势不住的笑声。顿时几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大人安抚不住，任月耀的笑声就更为鬼魅、嚣张了。
“你有没有看见是什么模样的妖怪？”月扶风眉头紧促，又问道。
“没……没有。”
“最初是怎么发现妖怪来了的？”
“是护院们的惨叫……”轩辕璞脸色煞白，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人也如食人妖物一样，并不是善类。“她……她吃人的……”
“我进来时看得分明，没有一具尸体有残缺，尽皆是被妖气震死的、被猿猴打死或者被水蛇缠死都有，却没有被咬死的，她不吃人！”月扶风非常不悦的说道，一甩袖把轩辕璞一家人扔在了中厅，自己径直走了出去。
别人或许找不到任月耀声音的源头，他却很容易找。任月耀就在后院水井上坐着，一边剃指甲一边在等他。听见他的脚步声，任月耀抬起头妖娆一笑：“二哥，这井下有什么？”
那口井被大石头封住了，任月耀就是坐在石头上。月扶风神识一探立刻发现石头底部画了法阵，水下也撒了驱邪用的药粉，再往下……竟然是一具白龙女的龙尸！
月扶风的神识继续深入，发觉这白龙女似乎是先天残疾连龙角都没有，身上还留着被龙宫驱逐的印记。她骨瘦如柴还遍体鳞伤，生前必然受虐待；骨盆过宽，似乎生产过不久。龙女只胸口有一小片龙鳞，但其中最重要的那一片已经没了。
龙女生前是残疾，应该连凡人武者都敌不过。不过她的龙鳞倒还留着点隐约的护身宝气，其气韵月扶风认得的——正是“小白龙”白天华手上那一块一样的！
“二哥，你也觉得可疑吧？我又没有学猫叫的习惯，轩辕璞是怎么把我当成猫妖的。”任月耀冷笑了一声杀气逐渐浓重。“井下就是他们的亏心事，白龙女和我无关，但我当年也是被龙族血所救，也算因缘。如今小妖求到了我头上，作为主君，我也没有不为它主持公道的理由。如果哥哥明事理就请离开，等此事了了我也不想一直醒着。”
月扶风不答话，只是用神识钻进了白龙女的尸骸头颅——他要溯梦龙女的一生，要知道过去都发生了什么。
白龙女确实是先天的残疾，虽然和其他龙族一样有龙气护体、也有一点龙鳞，但却如凡人女性一样形貌、体能，是“人化病”，对于龙族而言就是怪胎。龙宫驱逐了怪胎，年幼的龙女被渔人夫妇所救，渔家虽然清贫但对龙女也算疼宠，就这样龙女长成了清秀佳人。
龙女本来和渔家的儿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是满心欢喜要嫁给心上人了，却恰是新婚那日，微服路过的宁国侯兄弟看见了她的美貌——权贵要得到一个女人容易至极，尤其权贵还带着一个金丹修士。龙女抵死不从，于是宁国侯兄弟把她的夫君和渔人夫妇全杀了，打断了她的腿把她带了回去。
之后就是龙女的恶梦，无穷无尽的羞辱和折磨。起初她还漂亮，宁国侯兄弟经常“轮流值班”；后来轩辕浔发现了父叔的玩物，竟然也过来偷尝。龙女不堪受辱试图绝食自尽，却发现自己怀上了孩子。
后来龙女生了一个女婴，她拔下了龙鳞给女儿，是平时给她送饭的哑巴姑娘不声不响的抱着女儿跑了。女婴和女仆失踪、龙女又装死不应，彻底激怒了宁国侯。宁国侯把龙女扔到了柴房，向所有下人宣布以后这个野婊子随便谁怎么玩。
龙女早已心死，麻木、冷漠，全无知觉。她注意到只有两点：送饭的哑巴姑娘没了，换了个大妈；柴房角落不知何时进了一只很小的猫，似乎是被母猫遗弃了，和她一般瘦弱。
龙女的口粮让给猫吃掉了，一天天的越让越多，求死的龙女终于在半个月之后死了。
月扶风撤回神识，如同从噩梦中惊醒一样喘起了粗气。再看面前的任月耀，月扶风忽然找到了她又宁国侯府九十八条人命的理由——草菅人命、拆散良人侮辱妇女的宁国侯兄弟自然不必说，能救人不救反而趁火打劫的轩辕浔也死有余辜，一干麻木不仁和跟着作恶的家仆也不无辜！
“哥，你说这些人，该杀不该杀？”任月耀晃荡着腿，又给月扶风加了点重压。
月扶风忽然之间也是杀气腾腾，看了眼不远处中厅的法阵，咬牙切齿道：“该杀！”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溯梦者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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