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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眉心砂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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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娘,某并非有意……”那人略为尴尬的笑了笑,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半天。“不过秦霜仪是背叛天道的,他太了解我们,在下不得不当心一些。”
好家伙,连师父是叛出天道的都知道,看来是九势旧人了。真是好死不死,我这等低劣的演技,只怕应付不来啊!
“前辈莫怪,小女子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奈何实在是一概不知。”我又把眼神瞥到了相反方向,继续保持哭腔。师父说过旧人们多疑,太没破绽的东西反而不信,叫我也别表现得太正常。
那么日后无论姑娘想起什么,都请第一时间来找我贺兰渃。”那人果然上当,微皱眉头绕过了我,但只是绕过不是放过。“姑娘务必记住,秦霜仪是魔修,自然精通惑术。”
这话是怀疑我看上师父了咯?呸,就他那小样……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这人就是贺兰渃。
斩杀了圣祖的贺兰渃,娶走了当年圣祖的未婚妻、和我师父撕破脸皮导致师父孤身入魔门的那个……贺兰渃。
“那秦霜仪是魔尊,杀业不下魔门始祖,白靖越不敢作妄为之想。”我的声音或许是平静的,但是我的内心根本不能静。
幸好刚才打晕了白知礼,不然……如果他真的是圣祖复活其上,必然躲不过贺兰渃这关!幸好师父撤退了,不然势必又是一场恶战!
“白姑娘再等等。”我这厢正心乱如麻呢,谁料他贺兰渃又倒回来找我了。“姑娘似乎很熟悉御鬼静?”
“她是十钗之首却未曾露面,我不服,是以有所关注罢了。”我连忙答道。
“姑娘可知,她是秦霜仪此生唯一的徒弟,情同父女。”
“我只知她姓御鬼,单名静,最擅琵琶弦动催幽魂罢了。”我低垂眼帘,暗恨难抒似的握紧了拳头。“正是我也擅长琵琶,我才妒她成狂。”
“噢,那么白姑娘早些休养吧。。”贺兰渃没发现什么疑点,有些失望的走了。
师父说这人傻缺这人还真的不聪明,都说了我也擅长琵琶,怎么就不看看我的琵琶呢?无怪师父潜伏在他身边,他却一无所知。
没什么事,回家,旁人怀疑也好、白知礼身份不明也好,只要回到凌霄宫我们就有的是办法。
我在凌霄宫中是医仙身份,和师父一起住在独立的院子里,正好有理由把白知礼扣在我这儿。
我得了机会立刻细细查看起了白知礼的身体,他原本天纵英才的一个人,却忽然没什么灵气在体内了。再仔细一探,更不得了,非但是灵气低微还是灵根都融了!
“重生不同于夺舍,不是出自本人意愿的求生,而是强行换命换躯。外力粗暴,复活过程中毁了往生者的灵根是正常情况,这说明我成功了。”
“师父。”听见师父的声音,我连忙垂手侍立到一旁。他又易容了,瞪着一对无神的白瞳装瞎,每次都来无影去无踪。
“你吩咐的打晕他?”
“幸好打晕了,贺兰渃后脚就到,差点儿让他遇见。”
“呵……这么多年,贺兰还是个傻子。”师父嗤笑道。“整日来凌霄宫找我看旧疾,却认不出我这旧人;明明你背着当年的琵琶,却认不出你这旧人徒弟。傻子就是傻子,白知礼放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我不方便插嘴评价前辈,只能拿了把药草挑捡了起来。
“静静,记住,别让圣祖找到秦霜仪。”师父日常嘲笑了一通旧人后,忽然说道。
“可他是师父你心心念念十四年多的……”
“你不懂的静静……什么叫爱深恨切,不如不见。另外你的身份……他要是看得出来你就承认,看不出来你就继续做白靖越。”师父叹了口气走了出去,看来是不愿意亲自救醒圣祖了。
好吧,我来。
我只清楚师父叛出天道的原因,但的确不知道他们什么恩怨情仇。
也罢,我把白知礼搬到了师父房间里,给他塞了粒养身的丹药。之后只要等他睡醒即可,我没事做,就先出去采药了。
等我回来时就看见白知礼拿着我的无弦琵琶发呆,表情深沉眼神复杂。
“师哥拿我的琵琶做什么。”
我的琵琶正是出自白知礼之手的旧物,材质似玉非玉十分特殊,师父刚寻来时它上面还有个猩红色的鬼面。几度改良之后,这把琵琶就只剩了光滑通透的漆黑,除非我用它召鬼,鬼面才会重新浮现。
“它叫‘鬼面’。”白知礼轻抚琵琶,但可惜没有灵气召不起光弦,只能失落的叹息了一声。“这是……魔门那老祖宗的琵琶。”
师父曾经说过,没人能再认出这把鬼面;如果有,那么他一定是圣祖本人。
我不敢吱声,圣祖不愿承认自己,我也不好揭开自己的皮。
“鬼面在这儿,可霜仪在哪里啊……”白知礼敲起了琵琶,敲着敲着就哭了。“霜仪那老小子又在哪里!鬼面在这儿,我的鬼面都在这儿为什么他不在这儿!”
“师哥,那是我的琵琶,是从多宝阁里求来的。”白知礼一会儿不认帐一会儿又自己哭出身份的,搞得我都为难透了。
“等等我踏马到底有什么好哭。”白知礼说着忽然又愣住了。“秦霜仪这混账,我活着的时候尚且有仇没报他,死了这么多年居然复活我,胆子也太大了!”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师父才敲打过不许我揭他的身份。而圣祖又闹又哭的,不知道抽的什么风,不知道和师父什么恩怨。
师父虽然一早就开溜了,但是我说过他一向来无影去无踪,此刻他其实就在圣祖身后……
“静静啊,这是白知礼醒了吗?”师父你的胆子果然太大了!圣祖正情绪不稳呢,你站出来说话也不怕声音被认出来?
“秦霜仪!你小子真的很能啊!”果然白知礼一转身立刻揪住了师父的衣领,本来俊俏的脸扭曲一团;可他看了眼师父之后又撤手了,反而双手颤抖着摸在了师父脸上。“霜仪……霜仪你眼睛怎么回事……”
圣祖大人你才是怎么回事,一会儿恨一会儿心疼的,你脑子没坏吧……
“在下秦珵。”师父淡定且冷漠的推开了白知礼,然后取出了他珍藏的仙酒灌了他一嘴,这态度让我很好奇。“我建议你喝点什么冷静冷静。”
……
师父你的态度真的很谜……
“静静,不用看了,圣祖他生前就脑子有坑,换个□□也是治不好的。”师父一本正经的话刚说到一半,白知礼却半醉没晕上来就把他抱了个满怀。我看得目瞪口呆,白知礼却一口亲在了我师父脸颊上……
后边的我不敢看了,我怕看了师父找我灭口……
“白知礼!脑坑治不好了是吧?死不悔改还敢调戏男人!”师父努力在推开白知礼,但是白知礼死蛇烂鳝的却特别有力气,硬是甩不掉。
我背着身子用神识偷偷观察,正看得好笑呢,白知礼却毫无征兆的酒醒了。他一下就站直了身子,眼神一秒清明。“是了,白知礼活了,秦霜仪就不可能还在人世。”
圣祖你的分裂程度不是一般的高,请问你的脑子还好不好?
不对,我关注错东西了,我该质疑白知礼和师父到底什么关系才对。照理说圣祖说的“白知礼”应该是指他原主,可秦霜仪和白家四少差了那么多岁,我看着也没有过什么交集,能有什么鬼?
可如果圣祖这句“白知礼”是自称的话,他这么快就把自己和□□的前任主人合并了?
“静静,陪我出去一趟。”师父主动开溜,又要把白知礼一个人扔在药庐。
“师父,什么情况这是?”我有点懵,也有点尴尬,除去师父和圣祖的瓜葛,我还圣祖是弯的……
“说了,他脑子有坑,日常犯病!”师父一甩袖,倒没拿我灭口,也还肯把白知礼安置在他的房间里。
但是我瞅着怎么就这么基呢?亲都亲上了……
“怎么?”师父看我眼神有异,又追问道。
“没,就是忽然开始怀疑师父你骗我。”我很委屈,我这么萌萌哒这么乖的徒弟,师父竟然没告诉我他是弯的,更不告诉我圣祖也是弯的,还不说他们两个有一腿!
悲愤!
“白知礼脑子有坑我不想说第四遍,再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师父揉着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样子,小动作和白知礼一模一样。“别以为圣祖和戏文里一样是个大魔头,很多年前我们都年轻的时候,他也是……”
后边的师父却梗住,说不出来了。
“师父?”
“其实圣祖的原名,真的也叫白知礼。”师父忽然说。“随母姓白,乳名知礼,这是个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