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Episode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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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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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恩格朗特第三十五层，[风向鸡亭]旅馆的一楼餐厅。
[等价-红宝石]的味道酸甜可口，暖洋洋的液体仿佛从食道流入胃里，西莉卡捧着杯子抱在胸前，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几乎是幸福地用着晚餐，虽然对方是自己今天刚刚认识的人，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比先前与同伴一起行动更感到安心。
“嗯？”
感觉到了对方一瞬间的停顿，西莉卡疑惑地顺着桐人的目光看过去桐人，是隔壁桌背对着他们的一位女性玩家。
亚麻色长发轻轻柔柔地盘起，耳际落下几缕带有弧度的碎发，灰色的上衣与墨绿色的半裙使得对方看上去好像真的坐在一个普通的西餐厅，而不是在虚拟的游戏里，她的装束与其他穿着铠甲或者保护衣的玩家们格格不入，但大概是位置比较靠边，所以并未引起过多的注目。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但西莉卡的目光越过肩，发现虽然在晚餐时间，但她的桌上却只放着一杯饮料和一块芝士蛋糕。
很快，她回过头，“是桐人哥认识的人吗？”
桐人似乎一开始也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过会儿她大概就会过来的，你们到时候可以认识一下。”
这时服务生端来了黑面包，西莉卡见状也不好意思继续询问下去，两人都在慢慢用着晚餐，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突然，那位桐人认识的玩家站了起来，却是坐在了她原本座位对面的位子上，将刚刚摆在面前的食物移到现在的一侧，店门口始终没有出现她在等待的人，她只好撑着头，隐晦的目光落在了四周的客人身上。
“难道是专门为了观察其他客人打发时间所以才换位置吗？”注意到这边动静的西莉卡忍不住嘀咕。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西莉卡不禁还是有些好奇，偷偷回头看了看，没想到正好和对方的视线撞上，一时尴尬间，对方先好脾气地朝她笑了笑，西莉卡一下子语塞也回了一个笑容，便红着脸迅速转回了头。
而那名女性玩家，亚里沙，顺着刚刚看她的小姑娘的位子望过去，顿时愣住，大概是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桐人，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双手合十，动作夸张却非常小声地道歉。
“抱歉我忘了！”
他有些无奈，这声抱歉大概是对之前亚里沙先急急忙忙从前线跑开说之后联系，但对方却没有再联络过的事情，因为有其他人坐在这里，他只好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在意，然后对面前西莉卡说，“她好像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总之，我们先继续吃晚饭吧。”
西莉卡乖巧地答了一声，仍是满腹疑惑。
这时，又一位客人来到了这家旅馆，对方风尘仆仆地径直坐到了亚里沙的对面，虽然也引起了小部分人的注意，但穿着黑袍的对方完全不在意，他不待喘口气，就立刻打开了个人交易面板。尽管设置是对他人不可见，但不断比划的右手也是能令人联想出巨大的交易量。
亚里沙哭笑不得地按下确认，直接把东西转移到了包裹的格子里，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调侃，“会长你真是成熟了不少，业务步骤变得越来越简洁了，真想念你以前卖东西时的套路。”
被称为会长的男性玩家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别，我一点都不想被你这么夸奖，我最后还不是被你的套路套住了。”
亚里沙忍不住笑了，“成熟也有成熟的好，笨拙的成熟会比较有安全感，你明明说过更喜欢现在的生活的。”
如今已具备一定规模的拍卖行的会长，萨缪尔接过亚里沙递过来的饮料，胡乱地喝了一口，接过话，“可我一点也没安全感，真担心你哪一天玩出格了，就留我一个人收拾你留下的这一大笔烂摊子。”
“唔……”
“喂喂，”萨缪尔看着对方闻言真的开始认真思考的样子就有一肚子气，“拜托不要真的去思考好吗？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告诉我祸害留千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吗？”
“可我之前一贯的表人设难道不是菟丝花吗？”亚里沙非常严肃地回答，“我刚刚只是突然想到是否应该认真地交代一下后事。”
“当时这个任务我死了多少次你是知道的，这次估计还是很危险。”
最后一句让萨缪尔一下子噤了声，态度不禁缓和下来。
“起码……你也要相信一下自己，这次从现在开始准备，应该会好很多。”
如偿所愿的亚里沙耸肩，“我知道啊，刚刚只是开个玩笑。”
“？？？我刚刚明明那么认真地担心你？”萨缪尔错愕之后硬是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亚里沙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虽然是开玩笑的，但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的，在这之前，我就不立flag了。”
两人的谈话很快以萨缪尔之后还有事告终。
亚里沙笑嘻嘻地端着一口未动的芝士蛋糕走到了西莉卡和桐人的那一桌旁，“介意你们桌加一个人吗？”
她对着正抬起头的西莉卡这样询问道，在对方摇摇头之后，安心地坐在了旁边。
“初次见面，我是亚里沙。”将芝士蛋糕一并端上桌后，亚里沙笑眯眯地再一次进行了自我介绍。
“我是西莉卡……”西莉卡习惯性地回复，但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突然脑海中闪了一瞬，接着便是猝不及防，“诶？诶诶？！是龙姬吗？”
“是有这样的称号呢，所以现在是龙姬与龙使的谈话吗？”亚里沙佯装苦恼但仍是笑着回答，却转眼看见对面的桐人一脸茫然。
“额？”
“啊，”亚里沙一锤敲在手上，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桐人君是只看与攻略相关的新闻咨询的类型。”
“你身旁的这个孩子是被称为[龙使西莉卡]的驯兽师，知名度在这一块很高。”
今晚亚里沙的话似乎很多，却恰到好处的不让人感到恬躁，“话说回来，我之后的事情先放一放，我比较感兴趣你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我们打算去[回忆之丘]，用那个道具让她的使魔复活。”
桐人出声简单解释了一下，即便如此，西莉卡闻言仍是低下了头似乎又陷入了消沉的状态。
“都是我不好，是我自以为是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是……为什么……要说这种恶毒的话呢？”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一下子安静下来的此时却十分清晰。
“SAO是你玩过的MMO里的……？”
“是第一款。”
“是吗——不论是哪种在线游戏，都有许多一披上角色的外表，人格就会改变的玩家。变成好人的家伙、变成坏人的家伙……”
看着桐人陷入了自厌中，西莉卡握住他的手笨拙地想要安慰他的样子，从刚刚西莉卡的疑问开始就一直默不作声的亚里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话题一旦涉及死亡就有些沉重过了头，不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不要在意就可以不留痕迹地转移的，更何况——
“完全没资格开解你啊……”
事实上，亚里沙感觉之前对桐人所说的就像只是漂亮话一样，而她自己也总会在不经意间被绕回了曾经。因为亲眼目睹了死亡，所以才那么害怕，然后痛恨什么也无法挽救的自己。
在略有些喧嚣的餐厅内，亚里沙喃喃自语的话没有被谁听见，反而是她有些阴晴不定的神色与沉默不语引起了情绪终于趋于平静桐人的注意。
“怎么了吗？”
“唔……没什么，只是被西莉卡治愈到了而已。”
刚刚还低沉着脸，现在却尽量温柔地笑着，亚里沙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又接上了之前的话题，“这么说你们打算去第四十七层吗？因为定居在那里，[回忆之丘]姑且我有些了解，虽然景色很漂亮，但那条路上有些怪物还挺恶心的，各种意义上的恶心。”
她撇撇嘴似乎有些嫌弃那里。
接着她认真的观察了下西莉卡目前的装备，“我想桐人应该已经给你了一点装备来抵御等级差，但是，嗯……这样，如果不嫌弃的话，明早我在四十七层的练功区入口等你们，给你一点小礼物。”
“亚里沙小姐……这样太麻烦你了。”西莉卡似乎很惊讶似的睁大了眼睛。
“嗯哼哼，看到可爱的小姑娘我乐意嘛。何况我们的称号都是龙相关，也算是缘分。”
面对亚里沙示好似的眨眼和不容拒绝的微笑，西莉卡只好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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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不丰盛但绝对充实的晚餐后，因为亚里沙和桐人好像还有事情商量所以西莉卡独自先上了二楼，但之后两人为了便于交谈所以干脆来到了桐人的房间。
“我还以为你是不会轻易出手帮忙的人。”
见亚里沙从包裹中拿出了资料，桐人接过自己的那一份，忍不住说了出来。
“这句话送还给你哦。”亚里沙再次打开了包裹，拿出几样东西，“我可不知道你从前线离开是专门为了帮一个陌生小姑娘。”
闻言，桐人的面色逐渐凝重起来，“九天前，一个名为[银色旗帜]的公会被袭击，四名成员遭到杀害，只有会长成功逃脱。”
本想开玩笑的亚里沙神色一怔。
“曾是会长的那个男人，每天从早到晚都在最前线的转移门广场，哭着寻找能够帮他报仇的人。不过，那个男人并没有委托我要杀了那个名叫[泰坦之手]的犯罪者公会，只说希望可以把他们关进黑铁宫的监狱。”
桐人的声音越是到后来越是暗哑，像是包裹着一层令人悚然的寒气。
“我知道了。”
亚里沙撑着脸，食指轻轻点了点脸颊，出声打断了正沉浸在寒意中的桐人，“你是打算用西莉卡做诱饵吗？毕竟她们算是刚刚破裂的关系，对方尚且还没对她下手成功，所以应该会继续找她麻烦。”
说着，亚里沙正了正坐姿，双手合起，“虽然很冒险，对西莉卡也许不大公平，但我不得不说……”
“桐人，其实你比你自己所认为的好太多了。”
笑意满溢出眼底，嘴角不自觉勾起的亚里沙，道出了今晚在得知事件概况后最诚挚的赞美。
不知为何，适才抬起头的桐人一瞬间感觉到——
那令人晕眩的月色似乎没有被全城灯火所掩埋，而是在此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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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不久，亚里沙说是要为第二天的小礼物做一点准备，所以要先回第四十七层的住宅。她询问了一下桐人请假的天数，非常愉快地约定了任务时间便离开了。
而桐人接着和西莉卡讨论了明天的安排，虽然有了盗听事件的小插曲，但两人的睡眠质量倒是还算不错。
“转移！芙洛莉雅！”
伴随着炫目的光芒，两人来到了第四十七层的转移门广场，西莉卡一瞬间便被满目的色彩所吸引，嘴里不住地惊叹。
先前已经来过几次的桐人驾轻路熟地向对方一一介绍，偶尔眼神似乎飘向了什么地方，但却衔接自然以至于跟在身旁的西莉卡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询问原因。
很快，两人来到了练功区的入口处，亚里沙本已经穿上了寻常的装备，倒是没有从前那样惹人注目了，但也许是因为知名度本身就较高的原因，似乎还是会引起小型骚动，所以在两人来这里之前又套上了黑斗篷走向了一旁的小树林。
好在今早停留在练功区入口的人目前只有她一个。
桐人似乎不打算过来，于是只有西莉卡向这里走来，亚里沙打开交易面板，把一双白蓝相间的手套和沙漏形状的吊坠放了上去，对西莉卡嘱咐道，“详细的用法有说明，你可以现在看一下。”
西莉卡怯生生地答应了一声。
“我可以问亚里沙姐一个问题吗？”
“什么？”
“明明是初次见面，为什么会帮助我呢？”
西莉卡隐约猜测是因为桐人的原因，但如果这么想的话胸口莫名地会有一种突如其来的痛楚，驱使着她想要问清楚。
“这个嘛……”亚里沙倒是没有太惊讶，“大概是看到你想起了我的妹妹吧。”
“诶？”西莉卡有些难以置信地笑了起来，“桐人哥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你们原来都有妹妹啊。”
“是吗？那家伙是这样告诉你的呀。”亚里沙似乎也很惊讶，跟着低低地笑道，“我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妹妹，不过我的话，大概是因为从前对她有偏见所以有所愧疚吧。”
“明明是上一辈的事情，但以前我总是不能介怀，所以从来没有去看过她，单论血缘的话她的确是我妹妹，却总被我排斥在外。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起她，如果是她一个人进了这样危险的游戏，我大概也是会担心的吧，所以不由自主地想多照顾你一点。”
面前的亚里沙姐看上去好像和桐人哥一个年纪，但两人好像都已经很成熟了一样，此刻对方用着柔软的语气和自己说着话，西莉卡不禁感到心中有一股温暖的情绪蔓延开来。
“亚里沙姐你其实已经撇开偏见了，你一定会是个好姐姐的！”
听到这样的话，亚里沙轻呼一口气，“还真的是被你安慰了呀。”
正在努力想着措辞的西莉卡，落在亚里沙眼里，突然又化作了那位，有些许陌生的妹妹，让她心底一片柔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Episode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