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上弟下》汪三岁

8、第八章

　　林潼的生日过的有些滑稽，一大早自己煮了面和鸡蛋，中午纪帆掏钱带他去吃著名的东坡肘子，排了半天队最后却什么也没买到，幸好订好的蛋糕没有差错。
　　纪帆拎着烤鸭和蛋糕和林潼并肩走着，外面的风很大，林潼戴着口罩围着围巾眼睛弯着看起来ting开心。路过商场，纪帆想到了什么拉着他一路上去，林潼有些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站着让纪帆拿着衣服往他身上比量。
　　“就这件了。”
　　“哥，我衣服够穿。”虽然知道改变不了结局，但林潼还是觉得有必要申明一下自己的立场。纪帆笑了笑，“知道。这件是礼物。”
　　好吧。拎着礼物，烤鸭和蛋糕两人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声音很大，满是笑意。纪帆拉着林潼的手，觉得还是先说明的好：“待会儿进去，潼潼先上楼。”
　　林潼疑惑的瞪着眼睛，乖巧的哦了一声。
　　开了门进去，纪帆把林潼送到楼梯口示意他上楼，才把东西放在餐桌上，梁念慈低头站在厨房里，看见纪帆笑的有些勉强，情绪低落的说了句：“回来了？买了什么？”
　　纪帆把东西给她看，瞥了眼客厅里坐着的一大群人，低声问自己妈妈：“他们来干吗？借钱还是还钱？”
　　梁念慈咧着嘴角苦笑，却不好意思和自己儿子说这些事，捏了块烤鸭尝了才露出笑脸：“这烤鸭真好吃！潼潼上楼啦？”看见纪帆点头才去厨房拿了盘子出来，把烤鸭放上去又把厨房里的菜拨出一些拿了两瓶牛奶放上去，加上两双筷子递给纪帆：“你和潼潼在楼上吃。今天他生日，别让那些人打扰了好心情。好好陪陪他，咱一家人晚上再好好给他庆生。”
　　纪帆也知道妈妈是不想让他参与那些糟心的事，捧着盘子抱着牛奶上了二楼。林潼正抱着去年生日他送的塑料小猪存钱罐数钱，见他上来献宝似的递给他：“猜猜多少钱了？”
　　纪帆知道他平常老喜欢往里面塞钱，一毛一块都有，随口猜了：“一百？”
　　林潼摇头，脸上尽是得意：“不对！太少了！”
　　纪帆把饭菜放在书桌上：“五百？”
　　林潼又摇头，声音低下去：“多了。”
　　纪帆挑眉：“多少？”
　　林潼笑着凑上去，手里还捧着小猪：“二百七十八毛五！”
　　纪帆拍拍他的头：“不错。这么会儿就数完了，有进步。”
　　林潼也笑，把存钱罐放好。又看那个大盘子，片好的烤鸭边上放着一摞水烙馍，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也不说话了，拉着纪帆坐下，先卷了一个递给他。纪帆喜欢吃烤鸭，但是挑剔的不行，一张饼要放一小撮葱丝，不能多不能少，得正好在饼正中央，甜面酱也不能多，半勺抹匀了，把烤鸭肉连皮带肉没骨头那块包进去撒上芝麻盐包严实了这才算完。
　　林潼包的最好，每次纪帆都会多吃俩，他自己也开心。两人高高兴兴的吃了饭，林潼知道底下来了客人却也不问，吃饱了抱着牛奶一口一口抿着喝。纪帆窝在小沙发上看书，听着他嘬牛奶的声音也不觉得烦。
　　后来底下终于安静了下来，林潼已经睡了一个温暖又舒服的午觉，纪帆仍窝在小沙发上看书，腿上多了条毯子：“哥。几点了？”
　　“四点半。醒了？喝点水吧。”纪帆站起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再看伤眼睛，他揉着眼把手边的茶杯递给林潼，水温刚好，林潼咕嘟咕嘟喝了才穿鞋下chuang：“爸妈在家吗？”
　　纪帆点头：“在休息。这会儿也该醒了。”
　　林潼还有些迷糊，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嗯了一声，拖着棉拖鞋走了两步又倒在了小沙发里。
　　纪帆看着他这样觉得好笑，又怕他这样着凉，把他拽起来拖着往楼下走，曹阿姨放年假回家去了，临时请来的保姆明天才来报道，厨房却有人：“潼潼醒啦。自己去沙发上，我去端水果。”
　　林潼应了，揉着眼睛坐到沙发上，听见纪帆在厨房和别人说话又晃悠悠走过去，看见里面的人瞬间清醒了，开开心心的蹦过去：“妈妈！”
　　梁念慈正在炒菜，手上拿着锅铲就被人一个熊抱，十分习惯的跟着一惊一乍：“哎呀，妈妈的好潼潼！妈妈可想死你了！”
　　林潼已经快赶上她的个头，搂着她的肩膀，脸上笑嘻嘻的：“我也想妈妈！”
　　纪帆在后面看着这俩人耍宝，只觉得好笑又温暖，恰好纪舫从楼上下来，他便喊了句爸。
　　看见自己妻子跟养子抱在一起什么心态呢，隐约的吃醋吧，毕竟纪帆小时候虽然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短却从来不会撒娇，好不容易多了个会撒娇的儿子又老长时间见不着，这见着了他又放不下面子。
　　林潼也扭着头喊了句爸，声音里甜滋滋的让板着脸的男人都不好意思再装威严了。
　　父子三人坐在一起吃水果，纪舫问了两个孩子的成绩，着重表扬了林潼，也对纪帆表示了肯定。梁念慈听见他们官方的谈话就厌烦，喊林潼进厨房帮忙。
　　晚饭很丰盛，林潼许了愿吹了蜡烛，收了礼物一一谢过，一家人倒是温馨的很。
　　“希望潼潼在新的一年里越来越帅！”梁念慈说了祝词还拿自己的红酒杯碰了碰他的饮料。
　　林潼笑的眼睛弯弯：“谢谢妈妈。也祝妈妈新的一年越来越美丽！”
　　纪舫也举杯：“潼潼过了生日就是十三岁整了，以后就是大孩子了······”梁念慈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纪舫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止住话，干硬的收场，“希望潼潼新的一年学业有成。”
　　林潼凑上去自己和他碰了杯：“谢谢爸爸。也希望爸爸新的一年事业顺顺利利！节节高升！”
　　纪舫脸上的严肃瓦解的只剩一半，最后是纪帆，他手里也是果汁，十四岁的少年已经长得很好看，声音慢慢低沉下去却又十分悦耳，此时微微笑着和林潼碰杯：“祝潼潼新的一年健健康康。”
　　林潼觉得纪帆这话说得太像长辈，悄悄吐了吐舌头，但还是喝了口果汁：“谢谢哥。你也一定会健健康康的。”
　　纪帆只笑。
　　吃完饭，梁念慈又带着他们去唱KTV，纪舫本来不愿意去，影响不好，最后拗不过他们，还是跟着去了。结果回去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林潼刚开始还是精神的，上了车就困的睁不开眼，靠在纪帆肩膀上睡着了。梁念慈扭头看了眼他的样子，哈哈笑着，她今天喝的有点多，也是真的高兴，看着纪舫念起诗来。
　　如果大地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光明
　　谁还需要星星，谁还会
　　在夜里凝望
　　寻找遥远的安慰
　　谁不愿意
　　每天
　　都是一首诗
　　每个字都是一颗星
　　像蜜蜂在心头颤动
　　谁不愿意，有一个柔/软的晚上
　　······

　　纪舫面带微笑听着，似乎又看到那时恋爱的日子，英国的天气，四月仍旧阴冷入骨，可是这人穿着水色的风衣站在雾蒙蒙的水岸边，轻声细语却又满怀激情。
　　那段日子虽然艰苦，可是在回忆里却美得让人心醉。
　　世界慢慢安静下去，道路两旁只有昏黄的路灯，车开过的地方不知何时落了雪，一道道车辙被覆盖淹没，攻城略地要把世界变成另一个颜色。
　　纪帆终究不舍得把林潼叫醒，扶着他半拖半抱的上了楼，两人一起倒在chuang上。
　　这个冬天似乎过得特别快。

作者有话说

　　我更我更，我是勤劳的小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