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师》柳*微

6、孽之锻

　　在8岁的时候，易樾与缘轩就在灵岭的祭典上遇见过彼此。

　　其他的大人都在神社里面，缘轩在一旁的树林里面玩耍。像以往一样，他被告知“父亲大人要去治理妖怪，没有时间去陪他做无聊的游戏。”他的童年见到父亲的次数只不过三次而已。每天被告知一定要成为像父亲大人成功的乐师，不可以与易家有任何联系。
　　紧迫苦闷，无人倾诉。他就像是一个被人在手里操控的娃娃。
　　像往常一样，他独自一人在林子里，用灵力把地上的落叶升起来，操纵他们围着他起舞。这是他常做的游戏。
　　正无聊之余，周围的灵力氛围改变了。
　　“你就是缘家的小孩？”有点稚嫩的声音大声地问道。
　　“你是....谁？”缘轩转过头来，不容置疑的，他被对方的外貌迷惑了一下。
　　对方是和他同样年纪的小孩。就算只是孩童的样子，但那双眼睛里的桀骜不驯已经可以隐约感受到了，再说那英挺的鼻子和出色的外表，长大的确是不可多得人才。他的眉不是很浓，弯而不过分纤细，有很独特的风韵。英气与美貌的结合。
　　“什么叫做缘家的小孩啊，你自己也不是个小孩子，凭什么易家的少爷可以这么咄咄逼人？”就算是身负重任的未来继承人，但在同龄人的挑衅下，小孩子的不服输天性毕露无疑 。缘轩微微皱着眉头回道。
　　“你很漂亮啊，像摆在玻璃箱里的那些精致的人偶一样，好可爱反正祭典还有好久，我们两个小孩子没有人陪我们玩，干脆我们做朋友算了。”易樾很轻松地说。
　　“做朋友？”虽然男孩子被人形容得像女孩子一样漂亮很丢脸，缘轩还是被这两个从来未听过的词打动道了。
　　他从来没有朋友。没有人会希望和他做朋友的。他需要的知识刻苦的提升自己的灵力。还有....不与易家人有任何关系。
　　即使他只是个小孩子。
　　“你疯了不成，没听见大人的教诲中两家人是不可以有任何关系的。”他在给自己一个坚决的理由去拒绝他。
　　“有什么关系，我可不知道什么教诲的，父亲大人只是一直告诉我要去打破那个该死的限制而已。我刚才看那些其他的人他们的样子好古董好死板啊，只有你表情很生动哦，所以我决定了，我们做朋友吧。”
　　就算缘轩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那个时候也是真心的....
　　萤火虫脆弱沁人心脾的温暖与树林间清幽的泉鸣声交错配合。
　　就算是被他强拉着一起，也很高兴，这么多年一直想回到那个时候。他可以骗自己，未来还很远....
　　“小轩...”
　　多么想听他再这样叫唤自己。
　　任性一点也没有关系吗？他说他们还是会在见面的。
　　“为什么自己的决心就被打败呢？明明是这么努力去挣扎过的？很愚蠢的我，是不是没有资格回到从前了？”

　　“你怎么来跟我抢客户啊？”君紫冷冰冰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含糊的说。
　　顾蒼岚似乎也见怪不怪，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闵镜不会同时向两个契约师传达同一个名字的。”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分别是我们的缔结者？”君紫望都没有望过来，低着头看向地下。
　　“可是物只有一个吧，按刚才情况推算这绝对是个亏本生意啊，从耗能方面看。”顾苍岚不紧不慢地说。
　　“但如果按念的静强度来计算，就算扣除了被梵宫强制性挤压的一部分，报酬还是很可观吧？”君紫答道。
　　“那要看我们可不可以对付这东西。”苍岚淡淡的笑着说，锐利的目光望向还是静止不动的君紫。
　　君紫默默的将交叉在胸前搭着的手放了下来，开始向易樾与缘轩的方向走去。较为慵懒又冰冷纯粹的目光审视着他们，最后在他们面前停下来说：“谁是缘轩？”
　　缘轩慢慢站了起来，用狐疑的目光望向他，没有做回答。
　　“得了，那旁边那个就是你要找的人了。”
　　这时顾苍岚才优雅的走到已经站起来易樾面前。
　　“我想你们应该会对刚才追逐你们的东西有兴趣。”顾苍岚温和地说。

　　“我想你们都会觉得那个东西给你们的感觉好像很熟悉，但又多了一份怨气吧？”苍岚这样询问道。
　　“直接点来说，那是什么？我的确感觉到血脉相连的熟悉感。”缘轩插嘴道。

　　“那是因为他们是你们两家世世代代被迫为敌集聚的怨气，以及以此为中心的诅咒。”君紫平淡的接口道。
　　“诅咒？完全没听说啊。”易樾微微困惑说。
　　“你们这一代当然不知道，那是因为这个诅咒还了太多人所以才会被人禁止提起的。你想一想为什么每一代你们两家的人一定要相互斗争啊，如果不是强制性的东西，明明是相互为知音的人为什么非要大打出手？”顾苍岚好脾气地说。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也是梵宫的客户哦！”顾苍岚善意地答道。
　　“所以说是你们远古的祖先中有两人人同时对自己的后代下了”易家与缘家世世代代终不为友，必以厮杀，存活下来的宜家可以得到另一家全部灵力，否则那一代当家灵力就会自动废除。”这一诅咒，至今束缚着你们。
　　“是谁下的....”
　　“因为讲这些恩恩怨怨很花费时间所以带过。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打算怎么办？”君紫毫不在意的打断他，并且正色的盯着他。
　　“怎么办？”缘轩重复道，神色茫然。
　　“是希望借此机会打破它，还是甘心被它控制啊？要真心的，毕竟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如果你甘心这样下去只要你们两个下定彼此为敌的决心就可以无事了。现在他之所以跑出来也是因为你们心中的茫然，借此来刺激一下你们。”顾苍岚说。
　　“可是...你们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是在你们下定决心时才被允许提出的？”君紫单方面地说。
　　“ 决定？明明很久之前已经决定要断绝一切，为何在渺茫的希望面前动摇，总是想起他说的话，他对自己说总会有办法的。”
　　明明他自己已经与他疏远那么多年了，那样的希望已经在无限的打压下快要熄灭了。

　　突然，手背传来温和的热度。
　　“这个人也会有让人觉得温暖安心的时候么？明明一直都是让人感觉灼热热情到难以靠近的。”胸口的不安仿佛跟着要消失了，原来自己是这么想要依靠着他，想要依靠那一句话。

　　“我说你这个不听话的死小孩，不是早就约定好了吗？是朋友哦！不会因这些小事改变的。别自己想些有的没的，这一次可是打好的机会！“易樾胡乱的揉着他头顶上的头发，感觉就像安慰一直心情不好的小狗。
　　真的是让缘轩很生气。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把他当作经常闹别扭的小孩子。
　　却永远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缘轩反过来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不免让易樾吓了一跳。随后开心的笑了，满满的，好像又重新得到最珍贵的宝物，虽然过程很艰辛。
　　不过只要有结果就可以了。

　　“说吧，要怎么做？”易樾问道。
　　就在这时，一直悬于半空中被紫色的丝网紧紧困住的锻笼破了束缚，飞快地向易樾袭来，易樾措手不及，仍仅靠一秒的优势凶险躲过了攻击。
　　君紫立刻向前加大了制约的力度，生生将流出的如水的绸缎制住了，他勉强的向顾苍岚说：“果然在这样的怪物面前还向省力气完成工作是行不通的，现在怎么办，就算与你合作，分别与他们俩个缔结契约，我也没有自信去打败这种东西。驱魔师的怨气与强力的血咒结婚同化的念是其施予灵力的两倍。很棘手啊！”
　　“那么同时用一张契约于他们两个融合缔结呢？”顾苍岚肯定地说。
　　“你疯了吗？就算他们两个出生就注定血缘间的亲近与信念可以突破常规发挥超越的力量，我们俩家的血是完全相斥的，一点合作的可能都没有。两血结合的结果只会是血的执念沿着血统将我两个毁灭！”君紫此时仍然清越像是黑夜中最纯净的冷冰将一切打破。
　　“我说是用顾君紫这个名字。”苍岚温和地说，他以等待的眼神望向君紫，恳切又带有期盼，就像一生都会在那里等着他回答，而不是强迫。
　　“我的名字....没有被顾家删除么？”他露出小孩子一样无措的眼神。
　　而顾苍岚并没有回答什么，静静的，静静的望向他。包容而悠远。
　　顾君紫低低的笑了，意义暧昧不明。他的眼睛此时明亮而坚定，像夏夜中月亮最高时的平稳与光芒。
　　这时顾苍岚修长的手指尖渗出一滴紫色的液体，他用洁净的长指将它轻轻的弹出。
　　然后眼泪般的液体在易樾与缘轩面前变成了一张黑色的纸张。
　　“到底要怎么样啊？”易樾一边说一边拉着缘轩的手轻轻的触碰了那张纸，吃惊的发现手下之物并没有实质感，只有像混沌一样沉闷黏糊的感觉。像水面泛起了涟漪一样，纸张像无底的湖一样，荡漾开去。冰裂似的银白色的花纹迅速的反复展开，层层叠叠交缠，最后定格成一朵并蒂的莲花，不，应该说是在水面上扭曲生长的曼珠沙华，它有莲一样的根和茎，此时却想百年的树根一样纠缠在一起。虚无空洞的花诡异的让人窒息。只见从它盛开卷翘的花瓣中生出一点明亮的光点，徐徐跳跃出来虚空，停留在他们额间。就在这时，顾苍岚与顾君紫同时出手，将手指尖渗出的血滴飞快弹向光点，它们在来到光点周围时自觉地放慢速度，渐渐地围绕着光轻柔的旋转，一刹那间又同时被光点拉扯住强行吸收。
　　此时光点变成耀眼的统一的深紫色，那种鲜明沉郁的颜色浓郁的仿佛要伸出血色的光辉来。在易樾与缘轩的脑海中伸展开来。

　　契约者：顾君紫顾苍岚
　　缔结者：易樾缘轩
　　异：易家与缘家一千年来的恩怨
　　念：第四代易家与缘家首领缔结的血咒
　　物：一千多年前两家为互相合作相送的缘锻
　　任务：还原本物形状，破咒
　　签署名

　　“把你们两个的血同时滴入花的中心！”远处传来了谁的声音。
　　易樾与缘轩几乎是无意识的履行了契约的。
　　当他们回过神来，刚才的契约已经变成黑色的符咒回到了顾君紫手中。
　　“你来攻击吧，毕竟你是攻击系的。”顾苍岚对君紫说。
　　“它的对象是你们，你们一会儿记住牵引住他的动作，撑得一秒是一秒！”君紫一说完，被定格的绸缎果然动起来了，是红色的锻向缘轩俯冲而去。
　　缘轩不停的闪躲，期间又有不同颜色的缎带飞刺而来，分别还想易樾攻击。顾苍岚与君紫协调的在场外观察。
　　一般的诅咒都是刚开始的比较脆弱，所以颜色会比较浅，在深色群众更好辨认了。所以有思想的高级依附物才会演变出如此多的缎带来掩护最脆弱的部分。但念是不可自行切断的，所以抓住要害就game over了。
　　视野中闪过白色的缎子，真干净的匍匐在凌乱分散的绸缎之间。顾苍岚向前扯住想要掩护的中间的四条缎子，为顾君紫制造了空隙。
　　胜负已经定下了。君紫将手中想卡一样的符飞出，咒冲破结界卡进了白色的绸缎上。
　　空气中有巨大的气浪击出。随后震耳欲聋的的惨叫声源源不绝地传来，连山间的结界都呲呲作响。
　　庞大的光笼裂而来，让易樾与缘轩紧闭上眼睛。
　　等到尘埃落定时，刚才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缘轩终于放松的笑了起来，说：“感觉今天发生好多事啊！”
　　“对啊，原来最麻烦的不是收服妖怪啊！”易樾也大声说。
　　“那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很相似啊...”缘轩感叹道。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契约师们。”

　　宁静的下山小路因周围的蝉鸣带出了一些微妙的气氛。等终于走到山下的公路边时，顾苍岚微笑着开口说：“这一次让我把这种东西交给梵宫吧，你不适合做这种工作啊，对付那个阁主，报酬会削去一半的。”
　　君紫什么都没有说，他重重地把两手间那一段经理千年风霜岁月依然夺目的珍贵白锻抛给顾苍岚。
　　随后自顾自的望公路的右方走去。
　　顾君紫望着他单薄的背影，心中更显惆怅，喂喂张口轻声叫道：“啊紫...”
　　声音那种无助仿佛震撼到了心中略带希望的顾君紫，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头，眼神那么不确定，像是拒绝却又带着希望。
　　顾苍岚想对他说什么却又无法对他说什么。
　　他说：“没事了，早点回去睡吧，明天要上学的。”
　　顾君紫望着这样的他，想起以前小孩子的日子，轻轻地扬起了嘴角，他仿佛很久没有认真的笑过，所以才会这么生硬，让顾苍岚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
　　“这个傻孩子..."
　　原来背驰的身影也不一定全部都是哀伤的记忆。
　　是为了有新的记忆...他那样坚信着，所以他会到了这里。
　　夏天的晚风吹来，也吹不散两个人之间温存的意念。

　　知道在过后了第3天早晨，顾君紫才发现他跟易樾与缘轩那种牵绊还真是不得不说为缘分的。
　　比如说现在易樾就大咧咧喊着：“大美人我们又见面了！”边冲过来顾苍岚的身边，完全忽略了君紫的存在。
　　而顾苍岚的表情就像碰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睁大了眼睛，还不得不装作很有礼貌很害羞很和善的样子。
　　他看到他刚才也有种想立即晕过去的冲动，而这种冲动缘轩十分能够理解。

作者有话说

　　等的海枯石烂啊！叛逆的鲁鲁修！最近看那个驱魔少年真的昏了！生化危机终于结束了！？
有没有人告诉我allen是不是诺亚啊！
看小时代我就接近昏迷了！崇光跟宫洺两只多有爱啊！可怜的心肝啊！崇光千万不要死啊！好心酸！
林泉那死女人贱女人怎么不去死啊！装纯情装屁啊！
写着写着，发现易樾同学从小开始就学会调戏缘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