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杀》洛空

1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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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牙跟着装甲跑了两步，对着车子大声叫唤着：“闪电！闪电！！”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这几声呼唤并不是很引人注意，不过站在装甲顶上的士兵却看见了利牙，猜也猜得到这位前“毒牙”第五梯队队长要找谁，于是不假思索地低下身子冲着车子里喊：“大姐，外面有人找。”
　　正在和同事通话的闪电自然而然地骂了一句：“NND,让他等着。”然后继续和终端那边的人一起部署战局。
　　小兵只好无奈地说：“大姐，别人现在还跟着装甲跑着呢，您至少给句话吧。”
　　闪电用脖子夹着携带终端，一手握着光子地图，一手急促地在地图上做着记号，简单地说：“跑死他得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小兵说：“可是……可是那个是利牙老大。”
　　“靠！你不早说！”闪电立刻把手上的东西全扔了，几步蹬上装甲顶，完全不顾正急速行驶的速度，轻盈地跳了下去，正好落在利牙身边。
　　利牙继续跟着装甲跑了两步，转过头来对她“嗨”了一声。
　　闪电也跟着利牙继续慢跑，等追上这小子后给了他一拳说：“你小子行啊，创记录了。直接列兵，安妮对你真是情有独钟。”
　　利牙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垮着一张脸说：“好兄弟，你别一来就恶心我行不？”
　　闪电骂道：“谁和你小子是兄弟？我他妈是男是女你分不清？”
　　利牙干笑两声说：“没办法，习惯了。”心里却想，其实他还真没看出闪电是个女人来的。
　　“靠。”闪电骂了句，紧接着又笑了起来说道：“不过说真的，我觉得安妮大校肯定对你有意思。宝贝，当心她看上你了。”
　　利牙浑身抖了抖，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于是毫不客气地旋身朝闪电一脚扫了过去，闪电一边“哈哈哈”大笑着，一边前空翻闪过。
　　她滚了两圈后停下说：“太不客气了啊，凛。”
　　利牙也停下脚步对闪电伸出一只手说：“谁叫你这丫头口没遮拦，专踩我雷点。”
　　闪电抓住利牙的手借力站起来后，继续跟着防空装甲跑，边跑边说：“这样才有意思不是么？一激一个准儿，”
　　利牙没好气地说：“好吧，你就这点追求了。”
　　闪电突然奸笑着对利牙说：“你刚才找我有事？”
　　其实看他这小样儿，闪电就是用脚趾头都猜得出这小子想说些什么。
　　果然，利牙一说到这个问题上就来劲儿了，一脸兴奋地问闪电：“你们这是出去执行什么任务？怎么连‘隐身草’都打开了？”
　　闪电挑起一侧的眉毛对利牙说：“我只能告诉你这是5A级任务，别的就不能告诉你了。”
　　“5A！？”利牙大惊。
　　闪电点头，专门吊他的胃口说：“我听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上面告诉我们情况非常严重，要大家做好随时光荣的准备。”
　　利牙问：“这么厉害？具体怎么回事？”
　　闪电笑着说：“哎，哎，你小子，这可是最高军事机密啊，我可不能告诉你。”
　　利牙对她挤挤眼睛说：“大姐，求你了……”
　　闪电说：“你叫我妈我也不告诉你，我可不想没死在战场上，结果却被军法给处置了。”
　　利牙嘴角抽了一下说道：“哪儿有这么严重？”
　　闪电撇撇嘴：“反正我又不是你，你就算差点弄沉‘巨……”说到这里闪电突然住了嘴，利牙没听明白她说的什么，问：“弄成什么？”
　　闪电笑着改口说：“你就算弄成巨大错误还有安妮大校罩你，谁叫她爱你，可我除了有个不上进的男朋友外啥都没有，当然只能安分守己了。”
　　利牙没有听出话里什么不对，苦着张脸，带着哀求的神色说：“大姐，算我求求您了，别再提那个老妖婆的名字了好不？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和我有仇啊？”
　　闪电松松肩说：“WELL，不说就是。”
　　利牙问：“是马斯特的军队打来了？”
　　闪电笑着说：“傻瓜都看得出来，C.O.P.O除了马斯特还有什么敌人？”
　　利牙干笑两声，闪电叹了口气说：“利牙，算姐姐我给你的忠告。我知道你反感安妮大校处处约束你，不过她也是为你好。这次巨鲸遇到的可不是一般的麻烦，我想大校也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才会撤了你的职。现在你就别再到处跑了，随便找个山头的救生舱藏身……”
　　“放屁！她凭什么不顾我的意志就这么替我安排？难道我就不是人了？我和你们又有什么不一样了？”利牙突然打断闪电的话，激动起来。“你们他妈的都当自己是谁了？”
　　闪电拍拍他的肩膀说：“冷静。”
　　利牙大喊：“冷静不了！刚才我也和红拂通过话了，本来打算找他过招，结果现在倒好，那小子居然直接屏蔽我了。灯，你就告诉我，我到底和你们哪里不一样了？难道就因为我父母都是转基因人，你们就把我当异类了？”
　　灯叹了口气说：“利牙，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痛快，因为你很多事不知道……”
　　“你少来这套……”
　　闪电拉住利牙说：“听我说完！”
　　利牙听话地不说了，改为怒瞪着闪电。
　　闪电只好无奈地说：“上面说这次马斯特是铁了心要彻底销毁‘巨鲸’，安妮大校，伊莉莎大校，彼得大校还有李斯特大校已经决定启动巨鲸所有的防御系统，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一定要逃过这一劫。整个巨鲸的作战部队，防御部队可以说是倾巢而动……凛，我们死了不要紧，全C.O.P.O有数不清的转基因人。可是你不同，整个地球军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二代转基因人，你的存在关系着以后可繁殖转基因人的未来，是地球人的未来，所以你无论如何不能有事，明白吗？”
　　利牙看着闪电没说话。
　　闪电用食指背擦了一下鼻子，动作帅气无比，可张口却是明显的女声：“好吧，早就知道你不能理解。反正你小子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做为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现在整个‘巨鲸’都火药味十足，大家都绷着一根弦，就你一个敢这么无所事事地在街上游荡。真等马斯特的人打进来了，流弹无眼，万一你出了意外，岂不是亏大了？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好歹也为雪莉想想好不好？你可是她的宝贝儿子啊。”
　　闪电这话说得中肯，她想连雪莉都拿出来了，如果利牙还气不过她可就真没辙了。
　　万幸利牙的眼神终于缓和了点，闪电松了口气正准备再说点安慰的话，却万万没想到利牙嘴巴居然邪恶得一裂，笑得那叫一个奸诈，一瞬间从一个愤怒的青年变成了阴险狡诈的烂人，变脸简直变得比翻书还快，着实吓了闪电一跳。
　　“谢了，灯，您的最高军事机密可都一个字不差地落我耳朵里了啊……放心，到时候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事儿被枪毙了，我会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去帮你收尸的。”说完利牙停下步子对灯挤挤眼睛后便迅速转身，朝着第二防御部队前进的反方向跑远了。
　　闪电愣了一下，随即暴跳起来差点没当街骂娘：“我X!利牙你个小崽子居然敢骗我！”
　　利牙留下了一连串的笑声，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扬起的尘沙中。
　　闪电揉揉太阳穴说：“老天，我居然还在相信他，脑袋没出问题吧？”
　　话音刚落，她身边正好驶过一辆装甲。
　　闪电也没有时间生气了，随手抓住那辆装甲一侧的把手，几步蹬了上去，然后对这辆车上负责瞭望的小兵吩咐：“把光电子地图给我……”说完顺手抽出了小兵衣服领上别着的携带终端，接通后进了车子继续讨论作战部署。
　　算了，管那小子简直自讨没趣，他要真能安分下来，当年也不会出那么多乱子了。
　　连整个“巨鲸”都差点被他弄沉了，这么有本事，还能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或许真和利牙自己说的一样，要保护他，纯粹就是吃饱了撑得找不着事干的家伙才会做的事。
　　利牙完全有自保能力，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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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巨鲸”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的作战准备，却不知道这时主神号早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巨鲸的正上方。
　　残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转身要离开。
　　吉路儿盯着正前方的大屏幕上投射出的蔚蓝色的海面说：“已经到家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慨？”
　　残微微侧头瞄了一眼身后的屏幕，冷笑着说：“我还以为名声赫赫的吉路儿将军是纯正的火星种，没想到居然也是移民过去的？”
　　吉路儿居然一点也不生气，扬起头微笑着说：“我想你应该早就查得很清楚，我祖父是最早一批上火星的开垦者……就算赌气也请别犯这种低级错误，这会让你显得很幼稚。”
　　残眯着眼睛瞪了椅子上的吉路儿一眼，可惜后者完全没看着，西风残只好当面前坐着一坨大便，反正大便也看不见别人瞪他。
　　这么想残心里好受了点，不过他忽略了大便不能像吉路儿一样说话。
　　吉路儿用那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说：“其实你这种说法也没错，无论火星基地的人过几代，最初也还是从地球移民过去的。”
　　残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吉路儿痴迷地盯着那蔚蓝色的海洋说：“现在在地球上找一片净海很不容易了，如果破坏了就太可惜了，你说是不是？”
　　残一边拉着手上的身体检测装置一边冷冷地说：“无所谓。”
　　吉路儿低下头侧过脸看他。
　　西风残继续说：“我从来没把那里当过家。”
　　吉路儿一手抱胸一手托腮，靠在指挥椅上说：“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狼。”
　　残冷然说：“反正在你眼里，不管我是狼也好狗也罢，不都是你的爪牙吗？”
　　吉路儿闻言裂嘴笑了说：“脾气这么坏的爪牙倒是少见。”
　　西风残终于不耐烦地转过头直接对吉路儿说：“我突然发现，你的废话是不是变多了？”
　　吉路儿抿起嘴巴挑起眉头毫不介意地点头说：“没办法，太兴奋了。你知道的，我等了七年可不就为了这一天？”
　　西风残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转身径直走出了指挥驾驶室，往TG驾驶员的休息室走去。
　　在出门之前，吉路儿再次提醒他：“可别把海弄脏了。”
　　西风残“哼”了一声，步子迈得飞快。
　　已经很久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了，合成材料的软鞋底轻轻磕在光滑的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
　　残微微地笑了，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不过残自己知道，他同样非常兴奋。
　　这种感觉，这个声音告诉他，自己真的……回来了。
　　残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哥……哥哥
　　凛，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