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杀》洛空

12、第十一章

　　１１

　　利牙郁闷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他家离东山研究所挺远，不过没打算搭车回家。
　　今天的天气不错，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在现在污染日渐严重的地球来说，可是很难得的。
　　利牙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就这么走回去，顺便平静一下刚才在研究所受的闷气。
　　不过利牙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走一路了还是没平静下来。
　　今天真是太倒霉，刚才差点撞到悬浮车就算了，后来身份ID卡又不见了。
　　这也就算了，兴致冲冲地跑到研究所去找雪莉，却连她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安妮老妖婆逮了个现形。后来他的家当又被没收了，简直倒霉到了极点。
　　越想越气闷，心里仿佛憋着一口气找不到出口。
　　如果是在平时，他一定毫不犹豫地跑去训练场找人打一架出气。可偏偏他现在被削了职位，又丢了ID卡，估计连训练场的门都进不了，更别说找人打架了。
　　满心的怒气得不到发泄，利牙觉得心里很不爽，真他妈想找人打一架。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平时充当他沙包红拂，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训练。
　　利牙考虑了一下，打算试试，于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携带终端输入了红拂的编号等着对方搭话。
　　在短暂的接号音过后，红拂就接了呼叫。
　　“喂喂，我是红拂。老大，有事？”
　　利牙把耳机带到耳朵上调整了一下麦的位置问：“现在有空吗？我心里不爽，出来陪我练练？”
　　耳机里立刻传来红拂的哀号：“老大，你绕了我吧。最近够忙的了，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好不好？＂
　　利牙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他切了一声笑道：“去，你别丢我们转基因人的脸了。这么点训练量就受不了了，你还有脸当‘毒牙’的副手？”
　　“就算是转基因人也分三六九等的，老大不需要休息可我需要啊。和你练两下，你还要不要我活了？”红拂还是不愿意。
　　利牙听着那小子的诉苦说道：“得了，少跟我来这套，废话少说，现在到训练营的大门这儿来，我等你。”
　　“老大，说真的，不是我不愿意。最近部队上管得严，也许上面最近安排了什么大的战事。所以最近训练很紧，实在是出不来。”
　　而利牙却不相信：“说的跟个真事儿似的，既然这么忙你上午还跑到我那里去设计我？”
　　这下红拂语塞了，嗯嗯啊啊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利牙有些不耐烦了，抬起手来按住通话开关擅自做了决定：“那么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去训练营，你出来接我。”
　　“啊，啊？啊！！！等等，老……”
　　还没待红拂那句“老大”说完，利牙就当机立断地切断了通话，接着摘下携带终端塞进口袋，哼着小曲儿开始往西面的训练营走去。
　　卡雅这小子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敷衍他也就算了，编个谎话也漏洞百出。
　　可别以为他现在没了职位，就忘记了“毒牙”的老大是谁了。
　　心里计划着怎么收拾红拂以及他手下的一堆小子，心里终于舒坦了点。
　　人嘛，压抑太久对身体不好，适当的发泄是不错的选择。
　　驻岛部队的训练营在东山研究所的南面不远处，步行过去的话速度快点半个小时就能到。
　　利牙走的速度和一般人慢跑差不多，估计最多也就二十分钟能到。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才走了几分钟，整个巨鲸岛居然拉响了警报，吓了利牙好大一跳，接着便是遍布整个岛屿的轰鸣声。
　　这个声音利牙并不陌生，每年巨鲸军备大演习的时候都能听到，是巨鲸岛屿进入作战模式时启动藏于地下的大型地对空地对海射击武器时产生的噪音。
　　利牙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看到大部分地面建筑已经降到了地下，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对着天空的高射激光炮。
　　数目之多数不胜数，如雨后春笋一般迅速布满了整个岛屿中部。
　　这个阵仗着实让见惯大场面的利牙也吃了一惊，心想：防御部门今天搞演习吗？为什么他没接到通知？
　　靠，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都不告诉他。莫非上面真的打算把正值青春年少的他打入冷宫了？
　　再联想到最近的种种迹象，利牙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本来有点明朗的心情立刻又消沉了下去。
　　不用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次绝对又是安妮大校搞得鬼。
　　记得从利牙有记忆起，他就没和这个女人对过盘，利牙就不知道了，自己到底哪里惹火了那个老妖婆？在自己一次重伤重返部队后，这个老女人就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开始找自己麻烦。
　　过去五年里，安妮就没少冷漠过他。
　　总是让自己的梯队驻守岛屿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执行一个岛外作战任务，明明自己活捉了地方主将提早地结束了小规模战斗，这功劳少说也是一等功勋吧？这女人非得说自己只顾抓人，导致错过了保存敌方电脑指挥营的机会，致使地方重要军事资料被自动销毁，让地球军失去了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什么什么资料。所以功过抵消，硬是撤销了他的奖励。
　　结果那次任务，抓到一个作战小队队长的人功劳都比他大，怎么能让利牙不吐血？
　　就算他确实是没有考虑到资料保存的问题，可是军队上赏罚分明。赏和罚是两个分开的两样东西好不好？
　　好吧，这也就算了。最不能忍受的是这老女人总会千方百计地给他降级。
　　万幸的是他总会在任务的时候立点小功，把他的官职拉回来，就这样升升降降的，他总是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这次更夸张，他一个当了快十年的兵了，从最开始的上尉，现在直接一棒子把他打回了列兵。
　　虽说他们军人把表面上的荣誉看得很不重，可每次执行任务回来都向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利牙怎么着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
　　于是久而久之，利牙对安妮丝那塔大校的怨念积累上升成了怨恨。所以利牙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次不知真伪的军演其实是安妮大校借着“蓝色地平线”任务失败趁机将自己降为小兵，然后故意瞒着他进行的。
　　根据以往的经验，利牙觉得八成就是这么回事。他仿佛看到了安妮大校一手端着咖啡，屁股后伸出一条恶魔的尾巴，露出一脸阴笑对自己唱：就不通知你，就不告诉你，就不中用你~~~！
　　不行！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妮，安妮老妖婆实在是欺人太甚！
　　作为全世界唯一一个二代转基因人，生来就是专业的军人。对这样一个天生的职业军人，安妮居然不让他上战场？利牙怎么能想得通？
　　于是看着空气中仿佛都碰撞出火花的紧张备战状况，利牙的热血一边沸腾着，一边极度怨恨着。
　　岛上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范围的演习，难怪红拂他们说最近训练强度大了，恐怕就是在准备这个吧？
　　该死，偏偏在自己被强制性休假的时候进行……
　　说实话利牙还是第一次见到全岛的防御系统全开的样子，这种机会真的是很难很难碰到，可以说是千载难逢。
　　想到这里，利牙不知不觉停下快走的步子，转头看向东山研究所琢磨着：不行，无论如何都得去看看，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下次这种全岛范围的演习不知道得十几年后才能再举行一次。到那时都不知道自己还活着没有，所以不管怎么样，他这次一定要大饱眼福。
　　利牙想，如果是演习的话在指挥室应该能看到所有战况，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立刻折身返回东山研究所。完全将半小时前研究所里尼奥中校告诫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而利牙不知道的是，让他怨恨不已的安妮大校现在可以说是焦头烂额，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在利牙离开研究所主控室的以后，安妮大校和尼奥中校立刻紧急召集了“巨鲸”岛上另外四位最高指挥官。
　　他们分别是负责全岛空军的李斯特大校，负责全岛陆军的彼得韩大校以及负责全岛海军的伊莉莎白大校。
　　这是自“巨鲸”建岛以来五十多年里第一次紧急召集岛上所有最高军官的会议。
　　三位赶到第二指挥会议室的时候心里都有不好的预感——估计这次“巨鲸”有大麻烦了。
　　果不其然，安妮等他们一到齐就严肃地告诉他们，这次他们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一次大危机。
　　马斯特军队用他们最新型的武器做饵，现在已经定位了“巨鲸”岛的具体位置，预计他们会在一个小时后到达“巨鲸”岛上空。
　　安妮预计对方一定下了死命令，全歼整个巨鲸岛。虽然不知道马斯特派了多少兵力对付他们，不过毫无疑问，他们绝对会对巨鲸岛造成前所未有的威胁。
　　对于这个消息，三军最高指挥官开始还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要知道，“巨鲸”是地球军目前最大的军事移动岛。要彻底击沉它，不派出三个以上舰队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办得到。而无论是地球上还是火星基地最近都没有大规模军舰出港的痕迹。就算他们真的打算突袭巨鲸，就凭一辆艘小太空舰根本办不到。
　　安妮知道他们肯定不相信自己的话，严肃地说：“我知道你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也和大家一样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可惜事实告诉你们，这不是梦。或许过去五十多年里，普通的马斯特舰队奈何不了‘巨鲸’。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些悲伤地说：“……尽管军事移动岛一直致力于研究最新型的武器为C.O.P.O填翼，不过马斯特军似乎在他们的星球上发现了性能更加优良的金属，并且运用在了新武器上，再加上地方似乎也掌握了我方从来没有研究透彻的完全自主型人工智能，这对‘巨鲸’岛……甚至地球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