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春归田园》九月月圆

5、求收留

　　柯连山其实早就知道桑敏回来了，只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所以才在屋中装起睡来。哪知道这个女人非但没有走，反而坐到了他的屋外，他当时真的很气，哪有这样厚脸皮的女人。索性他就不理会桑敏，真的转身睡了过去，还没觉得睡了多久，就听到屋外有呜咽的女人哭声，他先是在迷糊中吓了一跳，后才反应过来可能是桑敏在那里哭啼。

　　他是气桑敏的不自爱，也对桑敏在他这里寻死觅活十分不喜，在听到桑敏悲凄的哭声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自己这到底是招谁惹谁，本以为能过上清静的日子，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等他打开门一看，果然是桑敏坐在那里，那张本来挺漂亮的小脸上糊满鼻涕眼泪，见他出来了，暗淡的眼中冒出了一丝亮光，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可这并不算漂亮的笑脸，却不知道为什么，扫去了他心里对桑敏的几分不耐。

　　桑敏见柯连山站在门内也不说话，一张脸还是跟白天一样的冷峻，刚刚涌起的感动与期冀又一点点退了下去。心里又是失望又是伤心，她抽泣着看向柯连山，懦懦的道，“柯大哥，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无处可去了。”

　　柯连山见了桑敏的这个样子，终于是心生不忍，开口道：“进来吧！”

　　“啊？”桑敏以为是她听错了，张大了嘴巴看着柯连山，却是一动也没动。

　　柯连山眉心紧锁大声道：“进来吧”。说完，他转身就往屋里走去，留下身后大开的房门。

　　虽然听出柯连山的不甘，可已经冷极了的她哪还顾得上柯连山的心情，屋里那昏黄的灯光才是她一心向往珠。匆忙起身跟上，可哪成想她因为过于高兴忘了两腿发麻这事，一下子就扑倒向前。

　　走在前面的柯连山只觉得后面有风扫过，多年征战形成的条件反射让他向侧面一躲，一回头就见到是桑敏正往他的身上扑。

　　本想着能倒在柯连山身上，有个人肉垫子到也不至于摔的太惨，可哪想到他竟然那么灵活的如同背后长眼一般的躲开了，心下想着“完蛋了”，桑敏只能把眼睛一闭，双手捂着脸做好扑倒的准备。可也就在此时，柯连山一伸手就抓住了桑敏后背的衣服，让桑敏逃过了一劫难。

　　感激的对着柯连山笑了下，桑敏这才把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老实的站在一边。屋内只有这么一铺炕，孤男寡女的却也有些不便，柯连山边往门外走边道：“你早点睡吧。”

　　看着柯连山转身出了屋，桑敏想要开口问话可看着柯连山那拒人于千里的背影，还是忍住了。一天的惊吓，疲累与忧虑，都让桑敏没有更多的心去想别的事情，身体刚沾到硬硬的炕上她就闭着眼睡着了。

　　当桑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灿烂的阳光将小屋那压抑昏暗驱散了出去，桑敏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肩膀，这起穿上鞋下了地。推开房门时，就见到门口的地上摆放着两个上下相扣的海碗，桑敏拿起来打开看，却是一碗已经微凉的野菜粥。

　　桑敏把这碗放在桌上，这才去了院子，左右都没有见到柯连山的人，她小心翼翼的在院子里叫到：“柯大哥？柯大哥？”几声过后，仍是没人回应，桑敏不由的长吐了口气。说实话，她暂时还真有些怕了那这男人，也特别怕早上一起来，那男人就要赶她走。

　　回屋将那男人留下的早饭吃掉，把洗干净的碗放进那个破旧的厨房时，才看到里面屋梁上虽是挂着些珠网，可那灶台与放碗筷的地方却是很干净，明显是有经常整理的。半天等不到柯连山回来，桑敏看着那布满灰尘的屋子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柯连山迎着斜阳抗着锄头边往家中走边在心里捉摸着，回去后该怎么跟那个女人谈谈，最好是能让她自己主动离开，昨天夜里他心软才又收留了她一夜，现在脑子清楚了又有些后悔。那女人难道不觉得，用失去记忆这个借口，实在太蹩脚了些吗？一直寻死寻活拼命了命想离开的人现在竟然主动说要留下来，这种前后不一的巨大改变，让柯连山心里到是生出了几分怀疑来。

　　可当他推开自己家院门的时候，却看到厨房里冒出了阵阵黑烟，像是走了火，当下心中一急，扔下锄头就往厨房奔去。等他进了厨房后，却看到桑敏正跪在灶台前，整个脑袋似乎都要探到了灶膛里，而从灶膛里冒出的滚滚浓烟更是把她呛的直咳嗽。

　　柯连山看着这满是浓烟的厨房，无奈的将门大大敞开，对正在努力向灶膛加柴火的桑敏道：“陆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泪眼朦胧不停咳嗽的桑敏被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扬起头时就看到柯连山仍然是那副冷脸看着她，不禁有些害怕。这男人住的房子虽是不大，可是大概是因为长年失修加上是一个男人独居的关系，打扫起来着实是不容易。四角结的蛛网，那已经可以随风四处飘摇的灰球，还有那已经有了些垢迹的水壶，都让桑敏收拾起来费了些力气。

　　等她终于腰酸背疼的将这小屋收拾好后，太阳确早已经落到山根了，因为柯连山只给她留了那一碗菜粥，中午没有吃饭又干了一天活的桑敏腹中饥肠辘辘。左等右等都不见柯连山回来，桑敏终于是耐不住饥饿，自己去厨房里翻找起来。

　　她左翻又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大半袋灰扑扑的高梁米，一袋小米还有并不多的玉米面，至于菜，也只在角落里翻出了一把有些打蔫的野菜。看着这些简单的食材，便是她自觉手艺不错，也深深的感觉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为难。

　　这些看来看去都是粗粮的食物，她究竟能做出什么呢，想了半天，除了熬菜粥也只能熬菜粥了。可她想的很好，待真正动起手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真是困难重重。

　　虽然小时候是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长大的，对农村的生活并不算陌生，可谁能教教她，这个打火石到底怎么用？如果老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再也不会嫌弃火柴没有打火机好用了。

　　直到手掌被磨的感觉到火辣，她终于用打火石引着一些枯草，但她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又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她的眼前，她点不着柴火。用了不知道多少时间与无数次的失败，却只换来了这满屋子的浓烟与她快要熏瞎了的眼睛，就在她快要被浓浓的挫败感击败的时候，柯连山回来了。

　　柯连山看着眼前这个跟小花猫一样，只余下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与他对视的桑敏，再望向那不断冒出浓烟的灶膛，抚额无奈的问：“你要干什么？”

　　桑敏忙讨好的咧嘴一笑，道：“柯大哥，你回来了啊！”心里却是忐忑无比，厨房被她弄成这个样子，柯连山不会发火吧。

　　见柯连山还是那张冰山脸，桑敏缩了缩脖子，环视被她弄得全是浓烟的厨房，心虚万分：“我，我就是见天黑了，想给你做口饭吃，可是，可是我不会生火。”她不敢说自己饿，只希望这个借口能让柯连山少些火气，不要将她赶出去。

　　“你先出去吧。”柯连山总算开了口，但却仍旧惜字如金。

　　“啊？”桑敏一愣就想拒绝，可是看到柯连山伸手将她塞到灶膛里的柴一根根的拿了出来，又找了水将那上面的火星浇灭，她这才幡然醒悟退到一边，他没有赶自己走，还好，还好。

　　桑敏不敢出声，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一点点的挪动着，等柯连山把这些柴火摆在了一边转过身后，就看到桑敏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站在那里，一脸忐忑的看着他。

　　柯连山心中一叹，对比他的魁梧身材又伤了半边脸，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人不喜欢他也是正常的吧。也罢了，左右自己就不曾想过要娶妻生子，又何必因为这些小事在跟这个女人置气，估计她也不会住太久，再忍忍吧。

　　想到这里，他转身去了井边将木盆装满水道：“洗把脸吧！”

　　桑敏对柯连山突然她洗脸很是不解，可是出于她现在势弱也不敢多问，可等她眼看一盆清澈的进水变的混浊，她才知道自己刚刚是以什么形象跟这个男人交谈的。虽然感觉有些丢脸，但她还没有到脸红的抬不起头的地步，讨好的对柯连山笑了笑，然后她就真的脸红起来了。

　　柯连山听到从桑梅那里传来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再看看桑敏红的似火烧过的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转身进了厨房，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挽起袖子收拾起来。跟在他身后的桑敏小声问道：“柯大哥，我能做些什么？”

　　“不用了。”柯连山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响在桑敏的耳边，让桑敏本就没有底的心又沉了几分，看来她是真的该做好离开的准备了。只是，外面那未知而又混乱的世界，真的是她可以平安立足的吗？为什么，她就不能穿到一个太平盛世呢？

　　她这边愁容面满站在门口，那边正在烧火的柯连山却头都不回的说道：“你站那里干什么？回屋去吧，一会饭就好了！”

　　还是那没有情绪的声音，可听到桑敏耳朵里却是有如天籁一般的动人，她忍不住惊喜高呼：“柯大哥，你……”

　　她想问柯连山是不是不再赶她走了，可因为害怕听到让她失望的答案，硬生生的将这个问题吞回了腹中，看着柯连山的背景，轻声的说了声“谢谢。”

　　柯连山的耳朵动了动，又往灶膛里加了些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