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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拾 诀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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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正午,许久不曾见面的王娡便来探望刘嬗,随行的小黄门掂着一箱箱宝贝,说是王美人送来给昌平殿下压惊的。
王娡近来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但在别人面前也不敢张扬,唯有在刘嬗面前,才可以畅快的笑一笑。
“美人真是好福气,我听说陛下入了夏便要册封美人为皇后吧,那么彘儿也可以因此享一享他好娘亲的福了。“刘嬗拉过王娡的手,随她亲热的往内室里去。
王娡也是低下头,用袖子掩住勾起的唇角,刘嬗看看她身上所穿正是前几日蜀郡新上供来的好丝绸,光光滑滑的,足可以见她现在在后宫里当仁不让的地位。
“我今日能有这一番所得,还是靠殿下和长主,若没有你们姐俩不嫌弃,我怎么敢想有一日登上着后位呢?”王娡嘴上讲着,却随手拿起小黄门放下的物件,细细介绍道,“殿下看,这是五色文玉环,还有同心七宝钗,后面那大的…殿下瞧瞧,那是云母屏风和五层金博山香炉…还有各式扇子,我想着公主定会喜欢,就一并带来了。”
满室的名贵香料,金贵物件,摆的原本宽阔的内室都显得有些狭窄,刘嬗也挑了几件物,笑着说:“前几日栗氏发了疯魔,多亏张擢替我挡下了一劫,说来这些年也有她的功劳,我拣几件让她稀罕稀罕,也不枉她一片忠心。”
听到刘嬗提起张擢,王娡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疑惑的问道:“我记得殿下原来同我说过,那个叫张擢的奴婢是殿下十九岁那年自平陵选上来的,因她在昆明池边救了殿下,才被委以重用?”
刘嬗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个奇事,实不相瞒,”王娡携了刘嬗的手,相对在榻上跪坐,继续说道,“昨日我按太后娘娘的旨意清点官籍,还特意看了看张擢呢,可是并没有关于张擢的任何册底,而那一年整个平陵都没有送进一个姑娘入宫里来。”
长乐宫的宫人们依旧在喧哗,还有几个人已经替昌平公主点起了那稀有的沈水香,香气一圈一圈缠绕上来,绕的刘嬗脑子有些发蒙,她不可置信的问:“美人可做真的?张擢自进宫以来,我还未曾阅过她的官籍,她说她没有亲人,我也就相信了。”
“殿下不要急,”王娡眼看刘嬗似乎惶急的神态,连忙劝阻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也是有可能的。”
还未等刘嬗整理思绪细细分析,她的婢女姜顺便神色张皇的跑进内室,自从张擢受伤后,平日里刘嬗就让姜顺留在偏殿照顾她。
姜顺吓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哆哆嗦嗦的颤道:“殿下…殿下…张擢不见了…奴去领了个份例,回来时她就…”她始终没有胆量说出那两个字,只是弱弱的看向脸色逐渐冰冷的昌平公主,从袖间摸出一枚玉佩,“这是唯一留在她床榻上的东西了…”
王娡反应的很快,起身接过那一枚玉佩,打量道:“做工不是很好,恐怕是那丫头随身佩戴的。只不过这形状…倒像是…倒像是一尾鲤鱼。”
刘嬗的脑中半晌没有反应,她只能听见耳朵在嗡嗡的叫喊着,撕裂着她残存的理智。
刘嬗咬牙切齿的开口,眸中一片冰霜:“搜!死也要把张擢给孤找出来!”
她想起那个诡异的梦境,张擢在一片浓雾之中离她而去,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只是余她一个人在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挣扎。
原来这就是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