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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肆拾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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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毒蘑菇旁边还有两棵小绿草,其中一株还开着白色的小花,仨挤在那片花丛中,还有蝴蝶飞过落在上面。
“犯人确认了?”白泽面不改色,眉宇间却已经有了乌云。
黑衣男子瞥向站在白泽后方的子午莲。
“我去天山求证这毒,但没人在。”
“所以你来找这丫头的?”白泽稍稍往旁侧移了一步,将子午莲从身后让出来。“没看到人怎么没直接去找她师傅?”
“师傅她应该还没出关。”子午莲小声接道。
她的师傅已经将近上千年没露过面了,每次子午莲去找她也只是站在外面跟她对话,别说眼前这位神君,估计就算白泽去找,她也不见得会见。
“你也追查很久了吧?”男子没回答白泽的问题,双眼直视着子午莲问道。“有犯人的消息吗?”
子午莲微微一滞,她没有说谎经验,但绝不能告诉这个人金芊君现在就在白泽家里。
白泽余光扫了一眼子午莲,默默移动身体把她挡住,他已经猜到她不知如何回答,犹豫得越久越让人起疑。
“如果有的话,她还会待在这里?”白泽一副“你明知故问”的鄙夷表情。“找犯人本来就是你们的事,问答双方搞反了吧?”
男人的视线被白泽挡住,他也不在意,转头看向院子其他地方。
“如果有了线索……”隼一般的目光扫过院子里的梨树,绕过盛开的芍药,停在了花丛的一处。“及时反馈给我。”
他自顾自地说完,似乎根本不期待白泽和子午莲的回答,视线盯着那一点不动,少倾忽地转过身迈步离去,身影渐渐变淡,很是潇洒地自众人眼前消失。
等完全看不到人了,端着双臂的白泽叹了口气,也转过身看着花丛的方向。
“是什么让你们这么自信自己不会被发现的?忍冬、半夏还有金芊君。”
被点名后,花丛里的蘑菇和两棵小绿草都抖了一抖,随后仨人又挤在一起一蹦一跳地离开遮挡物,在石子铺成的小径上变回人样,忍冬和半夏躲在金芊君身后,完全不敢去看白泽的脸。
“你怎么发现的?”
金芊君觉得自己的伪装无懈可击,她身上的妖气本来就但,变回原形后更不容易被察觉,加上后院都是花草树木,土壤也会帮他们隐藏气息,除非有火眼金睛,否则很难发现吧?
“我要是连你都发现不了,我白活了。”白泽像是抓到调皮学生的先生一样,脸上虽然在笑,但眼睛并没有在笑。“不是告诉你们别出来吗?”
“跟他们无关,是我非要出来看看的。”金芊君将忍冬、半夏挡得严严实实。“那人是来找我的吧?”
“他是来找杀害泰山府君的犯人的。”白泽扬眉。“跟你有关系吗?”
金芊君一怔,随即笑起来。
“可能犯人跟我有点关系。”
“那就根据这点关系把犯人抓到,说不定还能邀功请赏。”白泽边说边往里面走,经过金芊君身边的时候稍稍停了一下。“这样心狠手辣的对手不好对付,你做好心理准备。”
金芊君嘴角的上扬的弧度渐渐凝固,白泽后面的话说的很小声,提醒的意味很明显。
白泽抓着躲在金芊君背后的忍冬和半夏,提着他们的领子拎着一起走,俩小家伙泪眼汪汪地看着金芊君。
“白泽上神手下留情,不要罚他们。”金芊君笑着求情。“他们有听你的话拦住我,是我太强硬了。”
白泽拎着俩娃娃没有转身,扭头看金芊君,眉眼带笑。
“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这么尊敬的称呼。”
金芊君朝白泽恭敬地一颔首。
“放心吧,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么?”
这话白泽倒不是说给金芊君听的,是给他那两个小药童,因为金芊君已经明白他不会罚他们了。
“吃饭了吗?”子午莲走过来。
“还没。”金芊君朝她笑了一下。“你醒了怎么没叫我?”
“你需要休息。”
子午莲打量着金芊君的脸,见她气色不错,表情柔和不少。金芊君自己大概并没有感觉到,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状态。
“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想吃什么你都做给我?”金芊君欣喜道。“还以为要吃剩菜呢。”
子午莲没想到她会这么开心,点点头。
“那我可不客气了。”
其实金芊君想问问刚刚那个男人的事的,但子午莲对天界的事知道的并不多,还是找机会给问白泽比较好。
访客带来的小插曲很快过去,白泽继续带着药童处理没完成的工作,子午莲带着金芊君去吃饭,前院堂屋的落下仁一个人守着药橱,时不时给客人抓药,空闲的时候就捧着那本《百草经》看,但心思全然不在上面。
后院好像来了什么人,但师傅不许她离开,也没法去看,都过去好一会儿了,也不见忍冬和半夏那两个家伙过来,她着实憋够呛,已经开始无聊地用手指一下下敲击桌面。
“这么躁动?”
落下仁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看着店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白泽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她触电似地一激灵,立刻坐正,讪笑着看向白泽。
“师傅……客人已经走了?”
白泽将手里分拣好的药材放在橱柜上,顺势看了眼落下仁摊在面前的书。
“一上午过去了,背了几页?”
落下仁眨巴眨巴大眼睛,支吾半天没挤出半个字。白泽含笑看着她,但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看不进去就别看了,不要读死书,浪费时间。”白泽伸手帮她把书合上。“阿莲在做午饭,你过去帮忙吧。”
“好的!”
不用继续守着药橱背书,落下仁可高兴坏了,把书往橱柜下的格子里一塞就准备往后院跑,被白泽抓住袖子拉住。
“你还记得泰山府君吗?”
“嗯?”落下仁楞了一下,忽然提起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人她还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阵。“记得啊,怎么了?”
白泽有些犹豫,纠结要不要告诉落下仁,毕竟这孩子在泰山生活许久,跟那位泰山府君应该也算是熟识吧,但转念一想那泰山府君都不知落下仁一家的遭遇,关系不会很近。
“泰山府君死了,我估计就是害死你家人的人所为。”
落下仁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