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武器谈谈心[综历史]》千秋染

71、诈骗电话

　　少了只手只脚的女性身体横躺在半空中，缓缓落在白绯的床上。

　　红玉伸出手，凭空抓出了白绯魂体内的白色魂线。“这是项大工程。小公主受不住的话，可以先睡下。”

　　白绯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困倦的眼：“没关系，我能坚持住。”

　　“阿绯，不要勉强自己。”太子长琴揉着白绯的头，不赞同地说，“你可以多多依赖我。”

　　“就是，请尽情使唤我吧。”小狐丸抓着白绯的手，“我会盯着红玉，不让他做任何小动作。”

　　听到这话的红玉夸张地叹了口气：“我就那么不受信任吗？”

　　“红玉大人，看来您是有自知之明的。”莎拉维尔明褒实贬地说。

　　见红玉吃瘪，白绯噗嗤一乐：“那就拜托大家了！”和大家互道晚安后，她乖乖地躺下来，盖好被子。

　　没一会儿，白绯就睡着了。

　　看到她眉头微微皱起，太子长琴抚摸着她的额头，贯入自己的灵力：“晚安，做一个好梦。”

　　红玉操作着魂线，撇嘴抱怨：“你们太宠她了。”

　　“我不允许你死掉。”太子长琴重复着红玉的话，“为此，这个人拼命调动我的力量。”

　　红玉的老脸一红。他轻咳一声，打算转移话题：“你们就这么干等着……”

　　“白绯受伤了，红玉大人一下子就认真了，甚至连被人插了一剑都顾不上。”小狐丸火上添油地说。

　　莎拉维尔一脸淡然地点了点头：“红玉大人是这样受伤的。”

　　“这是小小的失误。”红玉强行辩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完全无法忍受她死去这件事。仅仅是她受伤，都能轻而易举地激怒他。所以，红玉从不直接观测穿回过去的白绯。但红玉绝不会承认这一点。

　　“红玉也很喜欢逞强。”小狐丸直球地下断论。

　　红玉可听不得这话。他直接笑出了声：“强大的人不需要逞强。我很强，这一点毋庸置疑。”

　　太子长琴反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莎拉维尔若有所思地看着红玉。

　　无所觉的小狐丸挠了挠自己的耳朵，甩了下尾巴，变成了狐狸的样子。一个跳跃，他钻进白绯的被窝，挨着温暖的身体，睡下了。

　　“等一等，这太卑鄙了！”红玉激动地扯紧了魂线。

　　“小狐丸。”太子长琴皱着眉，不认同地叫着他的名字。

　　然而，白绯伸手一揽，直接把这毛绒绒的一团抱进了怀里。

　　没有动物形态的三人柠檬了。

　　剥开一颗草莓水果糖，红玉吞下透红色的硬糖：“只有糖果能甜甜我的心了。”

　　第二天醒来，白绯已经成功拿回了自己的身体。

　　穿着白色睡裙的白绯站在落地镜前，打量着自己。

　　皮肤如凝脂白皙剔透，亮得发光。眉眼如浓丽的工笔画，衬得眼眸黑如墨点，极为深邃。唇不点而朱，如山间小雨后的草莓。五官轮廓依稀能看出她原本的样貌，但外表神韵很像那名女子。

　　变漂亮是好事，但变得像另一个人就很别扭。白绯宁愿自己还像原来那样普通，也不愿做一个美人的替代品。

　　万幸的是她的身高和身材没有变化，比那个人矮了半个头，丰满程度也远远不如。

　　在镜子前转了几圈，白绯有点适应了自己的长相。心中的那点古怪也被取回身体的喜悦所取代。她兴奋地拿出手机，立刻拨通了季虹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旋律。白绯忍不住咧嘴笑。终于可以和小虹见面了。想象他看到自己时大吃一惊的样子，她笑得更厉害了。也许，她可以佯装成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骗他一波。

　　就在她期待满满地等待时，手机里传来冰冷的电子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兴奋被一泼水浇灭。白绯挂断电话，心底升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作为大学生，小虹一定是太忙了。她不该因为一个电话没接通就情绪低落。

　　[小虹，你今天下午有排班吗？我去书店找你！]白绯特意在短讯末尾加了个可爱的猫猫表情。

　　左等右等，白绯都没看见自己的讯息变成已读。不泄气的她又发了一条。

　　[救命，我好多数学题都不会做了。小虹大人快救救我！]

　　这条讯息也没有得到回复。

　　白绯转念一想，也许是早上时间太紧，他来不及看手机。嗯，一定肯定是这样的。

　　从书桌的玻璃罐内拿出一颗草莓糖，她剥开糖纸吃下去。甜滋滋的味道很快从舌尖蔓延开。明明很久没有吃草莓果糖了，但熟悉感油然而生。

　　白绯闭着眼睛回想，隐约记起在莎拉维尔的世界里，她好像在昏迷时吃了颗又甜又酸的糖。

　　红玉大人……有什么在黑暗中闪过。模糊重合的脸在快清晰时又变得不清楚了。

　　睁开眼，白绯决定先把文科知识捡起来。毕竟，她一月份就要学考。

　　洋馆一楼的厨房内，红玉和小狐丸正做着早餐。

　　小狐丸瞥到橱柜上的手机在不停振动。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21314”。“红玉，你的手机响了。”他很实诚地把手机递给红玉。

　　红玉接过手机，直接把电话挂断，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小狐丸歪着头，一脸疑惑：“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啊，那是诈骗电话。”红玉微笑着速答。

　　不疑有他的小狐丸接道：“直接把它拉黑就好了。为什么不拉黑呢？”

　　拉黑就麻烦了。红玉笑着圆谎：“留着以后耍小骗子玩。”

　　“奇怪。”小狐丸心想：红玉果然是个坏人。

　　复习了一天的白绯洗完澡，倒在床上。点开和小虹的对话框，她两条讯息下面仍是空的。小虹不理她了吗？这个念头一起，她就无法把它抛在脑后。

　　不会的……应该。

　　白绯翻着自己的手机相册。里面的照片有一大部分都是她和小虹的合照。愚人节、儿童节、七夕、圣诞节、元旦……每一个节日，他都会邀请她一起过。和他在一起，整个世界都变得缤纷有趣。

　　看着照片里自己灿烂的笑颜，白绯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她决定再给季虹发了条短讯。

　　[小虹，有时间出来聚一聚……]

　　打了一半的短讯被她删得只剩下“小虹”两个字。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聊天框里一个字也没有。

　　白绯害怕去验证。如果确认他真的要疏远她，她能像面对父母那样笑着说拜拜吗？

　　做不到。她绝对做不到。小虹是她第一个朋友，她不想和他渐行渐远。

　　手机突然响起。

　　白绯忙不迭接起：“小……”第一个字刚冒出就因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绯姐，晚上好呀。”夏美明媚的声音传过来。

　　抽了下鼻子，白绯微笑着回应：“夏美，好久不见了。”

　　“诶，我们前几天才通过短信啊。”对面的夏美大笑道，“小绯姐被复习搞晕了吧。哎，我也是。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考试这种可恶的东西。”

　　“嗯，复习确实很累。夏美辛苦了。”白绯顺着夏美的台阶，把话圆过来。

　　“同苦同苦。”夏美心有戚戚地说，“小绯姐看今天的新闻了吗？太惨了！”

　　夏美将她今晚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复述了一遍。在垃圾桶里又发现了新的残肢。经鉴定，它属于新的女性受害者。据警方调查，应该是同一个杀人犯所为。

　　听到这，白绯心底咯噔一下。短短三周，他竟又虐杀了一名女性。不对——她无意识地咬着大拇指的指甲。也可能是同时虐杀数名女性，只是抛尸的时间不同。

　　“我总觉得那天尾随我的那个男的很有可能。”夏美有些紧张地说，“小绯姐一定要小心。听说杀人魔很小心眼的，最喜欢报复了。”

　　从自己的思考抽离，白绯安抚着夏美：“放心，我没事的。夏美倒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现在我爸每天都接送我。连想吃个小零食都要经过他允许。”夏美吐槽着。

　　和夏美天南地北地闲扯一会儿，白绯沉重的心情也缓和了一些。

　　通话结束后，白绯又看了眼和季虹的聊天框。他依旧没有回复讯息。

　　看着孤零零的三条短讯，白绯晃神发呆。摇了摇头，她决定把这件事放到一边。当务之急是抓住那个杀人魔。她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但问题是如何引蛇出洞。

　　他下手的对象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尤其是一个人走在偏僻小道上的。

　　啊——她现在拥有了身体，而且长得和原来的她很不一样。现在的她完全可以作为诱饵。想到这，觉得一切都妥了的白绯安心地睡觉了。明天就逮住那个坏人。

　　哪想到——

　　“不行！我不允许！”红玉一听完白绯的想法，立刻反对。

　　白绯不急不躁地解释：“借助长琴和小狐丸的力量，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我也不赞同。”太子长琴严肃地说，“虽然阿绯觉得自己能行，但对于一个女孩子，这太危险了。”

　　白绯努力地想说服他们：“在维尔的世界里，我……”

　　莎拉维尔用食指抵住白绯的唇，神色忧郁地开口：“正因为你在我的时代受尽了折磨，所以我不愿那种情景再次发生。”

　　“白绯是很坚强，但你心里的伤完全愈合了吗？”小狐丸一针见血地说出她的要害，“明明还是很害怕、很痛苦吧。”

　　“我……”白绯咬了咬唇，不躲不闪地说，“如果我的痛苦能够结束那些女孩子的痛苦，我愿意！”

　　“小公主真是傻得可爱。”红玉嘲弄地笑道，“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了。人死了可真就死了，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有的，红玉大人可以再缝补我的身体。”白绯认真答道。

　　“哈？”红玉斜视白绯，“你讨价还价得了身体。如果你蛮干死了，我可不会打白工了。”

　　红玉那姿态竟妖妖娆娆。再看狐狸面具下唇红齿白的模样，白绯小心翼翼地说：“我不去也可以。红玉大人可以帮我的忙。”

　　轻哼一声，红玉依旧是那副不拿正眼瞧人的样子：“在你眼里，我是个不能相信的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再帮你？”

　　“我不会把那家伙抓去警察局。”
　　“你可以穿女装当诱饵。”

　　两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红玉大人，为什么总是想法外处理呢？”白绯十分不解。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她认为交给法律是最妥当的。

　　“难保他不是个精神病。”红玉直勾勾地盯着白绯，“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感受到威胁的白绯挺直腰杆，非常清楚地说：“拜托了，红玉大人请穿女装当诱饵吧。”

　　“好呀，你——”红玉气得话都说不清了。

　　“啊，这是个好办法。”莎拉维尔点了点头，对白绯说，“我觉得我可以当那个诱饵。”

　　“我也可以！”小狐丸想也没想就掺了一脚。

　　太子长琴自知身材高挑，迟疑地问：“阿绯，你觉得我能行吗？”

　　“你们——”见武器灵体一个个踊跃报名，红玉抚着额，调整了思路，“一个诱饵太少了。诱饵越多，凶手上钩的几率越大。”

　　“所以红玉大人参加吗？”白绯微笑着发问。

　　“既然小公主这么热忱邀请，我当然……当然、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