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当空》水晶吃葡萄

215、文晋江

　　“果然，帕斯嘉还是你这里的最够味儿。”

　　调酒师笑笑：“好久没来了，最近忙什么？”

　　“忙着赚钱养家，家里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等着喂呢！

　　嗨啊，自从那些降临者来了之后，我们这些不敢上战场的低级职业者，是越来越难接任务了，再这么下去老子喝酒的钱都凑不够。”

　　“我请你啊。”竹恭脸上露出他那一贯的，对着镜子练了十多年的完美微笑，很暖，也很苏。

　　正在交谈中的两人就被惊艳到了，两人怪异地对视一眼。

　　竹恭随手掏出一张绿水晶卡，放到桌上，食指轻按，推到调酒师身前：“这个放这里，以后她在这里的消费从这儿扣。”

　　无懈可击，完美!

　　竹恭心中为自己点赞。

　　美女就被他吸引了，她和调酒师怪异的对视了一眼之后，注意力移回竹恭身上：“小子，你认真的？”

　　“当然。”竹恭挂着很暖狠苏的微笑，以无懈可击的土豪姿态道：“在钱的问题上，我从不开玩笑。”

　　“嗯嗯。”美人便被豪到了，她无言以对的拍拍竹恭的肩膀：“小子，你很不错，我看好你。”

　　说完她转向调酒师：“愣着干嘛，还不把老子酒钱收起来。”

　　调酒师嘴角抽了抽，怪异的打量竹恭：“真要我收起来？”

　　竹恭豪不在意地挥手：“收。”

　　调酒师掐着有些怪异的声线道：“先说好，我这里收钱便不会退换，只能消费。”

　　“让你收你就收，哪儿那么多废话。”竹恭轻摇着高脚杯，衔着很苏很暖的笑容正对美人儿：“美女，不知我是否有资格知道你的名字？”

　　美人儿微怔，啼笑到：“你从哪里看到我是美女的？我要是什么美女倒是好了，随便找个人嫁了，哪里还需要跑东跑西。”

　　竹恭含笑道：“刚刚这位先生有一句话我是很认同的，女人个个都可爱，只要会欣赏，又有哪个不是美女？

　　此时在我心中，你便是最美的那一个。”

　　刚刚还不屑一顾来着。

　　调酒师暗自翻眼，暗叹世界之大。

　　美人儿却未被迷惑：“抱歉，我想你误会了，我真不是什么美女。”

　　竹恭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美不美，源于心，在于行，而不是世人的评论，在我眼中，你便是最美的那一个。”

　　可我TM连女的都不是啊!

　　美人儿心中咆哮，但是面对土豪竹恭，还是要露出有些僵硬的微笑：“哦？那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是一个美女（女人）呢？”

　　“韶华易逝，红颜枯骨，外表的美丽，并不算什么，我更注重的是内心的修养。”竹恭挂着很苏很暖的笑容咏叹道：

　　“而我一看到你，便被你身上蕴含的美好品德深深吸引，那一刻，我知道，我遇见了我的拉斐尔。”

　　马丹,这天没法聊了。

　　反正绿水晶卡已经收下了，不能退，美人儿决定快刀斩乱麻。

　　他深吸口气：“可我真不是什么美女，我TM甚至连女人都不是。”

　　竹恭怔住，重新打量眼前的人儿。

　　眼前的人儿虽然是一副中性打扮，胸平的几乎看不到，但也看不到喉结，而且翘臀长腿，皮肤细腻晶莹。

　　更重要的是，不知为什么，存在感特别强烈，每每注视，总有种世界虚化，唯有她真实的奇妙感受。

　　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喜欢。

　　心痒难耐。

　　竟然拿这种一眼就能揭穿的谎言当作理由，看来眼前的美人儿已经没有什么抵抗能力了。

　　竹恭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我知道。”

　　“你知道？”

　　“当然，我知道。”竹恭含笑道：“但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你的品德，你的修养，你在我心中的感觉，而不是你的皮囊外貌。

　　拉斐尔，我的爱。

　　你认为我会在意是男是女这种肤浅的问题吗？”

　　可是我在意啊!

　　美人儿感觉心好累，遇到一个神经病，神经病还是土豪，豪到没朋友，他这种小虾米又没办法随便搬家换城市，家里还有俩娃要带，天知道得罪了之后会不会被大佬挂。

　　他只得耐着性子，转移话题道：“你一直说拉斐尔是你的爱，拉斐尔是谁？”

　　“拉斐尔是我家乡传说中爱与美之神。”竹恭含笑道：“在我心中，你便是我的爱与美之神，是我幻想中的另一半，见到你，我的人生才开始有了意义，我的世界才开始有了色彩。”

　　两人继续交谈着。

　　或许是竹恭功（gou）力（bu）深（yao）厚（lian），也或许是美人儿没见过世面。

　　渐渐的，美人儿被影响，竟然开始感觉眼前这人其实还挺不错的，然后……

　　后面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

　　远处白莹不禁捂住眼，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卡组是她分发安排的，自然能够轻易联想到后续发展。

　　她透过指缝偷偷打量一本正经端坐的两只小萝莉，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寒意。

　　太厉害了，若不是事先知道，恐怕白莹根本无法发现两人动过手脚。

　　即使知道是她们两个动的手脚，白莹也看不懂她们是怎么做到的，一切仿佛命运安排，一切自然而然，场中人所有行动皆出于自身选择。

　　但实际上呢？

　　竹恭会有那样的错觉，生出那样的想法，作出那样的选择，怎么可能没有原因。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白莹也算有了一点基础，根据场景逆推原因，有了一点推测。

　　两萝应该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或合作，或拆台，不断改变酒馆中的，一些细小环境因素。

　　比如行人路过带起的气流强度，特定声音传到指定人物身边时的大小，瓶子‘偶然’倒地时的倾斜角度，光线照射带来的明暗变化，空气温度变化给人的感受，空气湿度变化，物品色差等等。

　　这种可见不可见的细微环境因素，来影响酒馆内的人的潜意识，无意间选择两人需要的选择和行为。

　　其中就包括竹恭会决定喝一杯再走，美人儿决定那个时候去买酒，竹恭对美人儿的第一印象，以及固执的认为眼前的人是美女。

　　没错，这些都是场中人自己的选择判断，却不知道，其实是受了环境，一些细微的不被认知的环境信息诱导，而作出的选择。

　　白莹脑海中装有安娜整个七号藏书室，对于精神领域的研究虽然不说登堂入室，但起码有了一点基础。

　　她明白人其实很容易受到环境影响，进而作出一些自认为正确的决定的。

　　这是人体机制决定的，只要还没有突破生理的限制，形成清晰明确的自我认知思维模式，便免不了被接收到的信息影响改变。

　　这种改变本身便是智慧生物完善自我思维的一种方式，当然，效率很低，也很容易被这种外来影响污染。

　　如婴儿学习成长，智慧生命眼睛看到，耳朵听到的，化作信息流入大脑，被大脑接收处理，在根据这些信息，结合思维模式作出合理的判断。

　　两萝的斗法便是介入这个过程中，在那些不被重视的细微之处改变，在眼睛收集信息的时候，便会一起被人脑接收。

　　虽然这些信息不被重视，无法引起人有意识的关注，但却会在潜意识中留下种子，在人进行选择判断的时候，替代那些可有可无，不与理性冲突的感性判定选择。

　　这便是两萝斗法的真相。

　　当然，白莹虽然明白原理，知道这是一种精神领域的探索与运用手段，但却没办法介入两人的操作。

　　别说介入，连看清楚其中细节变化都很难。

　　就好像原子弹的原理人人知道，但能造原子弹的只是少数。

　　白莹基础终究还是弱了一些。

　　两萝的操作太快太复杂，一秒所做的事情，如果形成文字描述，恐怕能装满星际任意一座大型图书馆。

　　所以，在美洛蒂嬉笑着询问她想不想看清两人的微操时，白莹第一反应是摇头拒绝。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我的思维运转速度，恐怕还不足以承受，两人思维交锋瞬间产生的变化。”

　　美洛蒂绕有深意地打量白莹片刻，笑道：“放心，不会有危险的。”

　　“啪!”随着美洛蒂响指声扩散，白莹手中的魔法书自动翻页，她指了指打开的页面道：

　　“这里存储了，从刚才到现在的整个过程中，产生的信息变化记录，而安娜的记忆宫殿，最擅长处理这种单纯的信息流。”

　　有安娜在，美洛蒂对她至少是善意的，所以她这么说，安全上应该是不需要担心的。

　　白莹便没有再拒绝。

　　精神力小心探入魔法书中，白莹感觉整个视野微微扭曲旋转，恢复正常时，便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种奇怪的视角。

　　就像古老的荧屏游戏的上帝视角，整个酒馆内部的所有元素自然在心中浮现。

　　随着念动，一张桌子上的酒瓶视野中放大，无数关于酒瓶的信息自然涌入心间。

　　这是什么情况？

　　美洛蒂懒洋洋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这是旁观视角，你需要转换为观察者视角。”

　　转换观察者视角，怎么转换？

　　谁知念头刚起，她便发现视野产生变化，整个空间物品都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固有信息。

　　长、宽、高、明暗、光线、色彩、温度、湿度……无数信息化作洪流如潮水蔓延扩散。

　　有美洛蒂的提示，白莹第一时间展开记忆宫殿，念动开辟一间新房间，把所有涌来的信息引入其中。

　　但即便是早有准备，白莹反应速度也很快，还是免不了被那瞬间变化冲击余波，震得闷哼一声。

　　白莹精神震动，之前还只是猜测，真正面对时，她才明白还是低估了两萝交手余波的强大，这种单纯的信息化作攻击的话，怕是不下于七级精神冲击魔法。

　　果然，她的选择是对的，这种思维意识的强大，才是她一直想要的，最本质的强大。

　　对此，白莹念头越发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