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了一个和尚可他很怪修改》茶君乃吃货

14、第十四章

　　请老师，要投其所好。

　　术业专攻的人最喜欢什么，和术业有关的东西，譬如鉴定宝石的人喜欢宝石，他就想找到更多珍奇异宝；又譬如收藏毛笔的人，他看到一支绝迹的毛笔一定欣喜若狂。

　　罗川直接将自己本就不大的府邸劈了一半，原本是花草假山石头池水的园子，现在夷为平地，林相宜几个妾室散步的地少了，罗川干脆为她们在京城外一起建了个更大的园子，这才将几人的怒火平息下来。

　　“罗商收书，药草，各类都可以拿来看看，平常物品按市价来，贵重稀有的价格随您开。”

　　酒楼里，茶铺子里，话题都是罗川的大动作，

　　“听说罗川要开义塾？想法倒是很好的，我们这种进京赶考又没有高中的，要么就是回家继续读，要么就是在这儿继续读下去，好的书院进不去，我们又闷头苦读，越读啊越没个心性，总觉得眼界就这一块了。”

　　“若能真办起来倒是好了，不过罗川这人……”

　　穿着湖水蓝长袍的青年男子话说到一半，摇了摇头，

　　“你怎么不说下去了？”

　　“快说啊？”

　　那男子似乎有些犹豫，“背后说人总是不好，但罗川名声京城上下都知道，一个字，抠，你可见过达官贵人捐赠施粥筹钱的时候罗川出过力？”

　　众人疑惑，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的确没有。

　　“所以这办起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还很难说，不要寄希望的太高才好。”

　　这男子说完，引来几人的认同。

　　“少爷，你看？”小斯站在苏品言身边，刚才男子们的讨论一丝不少落入他主人耳中，

　　苏品言抿了口茶，他早就坐在这儿了，只是头上戴了蓑遮阳用的，此时没有摘下来所以无人过来攀谈，没想到听到这么些话，
　　他表情是好奇又是感兴趣，

　　他想了一会儿，突然问小斯，“你觉不觉得，罗川挺有意思？”

　　“少爷，有意思？”

　　“对呀，你看哪个商人会去想自己办学堂，哪怕是尊敬学者的也是给钱去办，罗川亲力亲为，还花大价钱，这有些……”

　　小斯忙点头，语气也快起来，“少爷你别说，这罗川他该做皇亲国戚的时候，不要官，可说他一点念头都没有，奇了怪了，他要开学堂，少爷我这几天总听那小院里几个人说，”小斯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们，忙压低声音道，“罗川这是招兵买马呢”

　　苏品言眼前凑过一张大脸，小斯这神情别提多严肃了，苏品言有些乐，举起扇子就往他头上敲，
　　“就你知道的多。”

　　小斯忙道，“这可不是我瞎说，大家都这样说！”

　　“人云亦云,”苏品言笑着摇摇头。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罗川先差了人与皇帝通报一声，皇帝就回了一个字：可。

　　罗川毕竟是皇帝的人，修葺义塾怎么看都是以民为本的事情，在这还没弄起来的时候皇帝陛下是睁只眼闭只眼，修的好，有赏，修的不好，罗川自己吃进。

　　修葺动土花的钱不多，贵的是里面的内容。

　　罗川一心投其所好，专门让能工巧匠之人谋划了一个像现代图书馆一样的书斋。

　　这个书斋光占地就不止一亩，一亩是670平米左右，若正正规规量，这足有千来平方。由东向西劈成两半。
　　罗川的规划是，将一半专门摆放书架，阿槐已经去找好的师傅来做，等动工一完成，书架就可以放置进来。收集的藏书有百来本，相对书斋这名号还是少了许多；另一半，五排两两对坐的长椅，又靠窗修了一排，格局大，两排间的间隔也大，一点都不拥挤，甚至三人并排走动错错有余。这样的规划是按照大学图书馆阅览室的规格，既能让学子安静看书，也能为走动的学子提供便利。

　　这楼修的高，窗户的朝向开在南面，罗川监工的时候，走进屋子，窗几明亮。

　　罗川走到书斋第二层，这里镶嵌了共约十二个明亮的房间，罗川有意请十二位老师，除去苏品言为罗川请的两位老师，罗川已让王福按照陈占给的名单去细细寻找，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医学太极，罗川一股脑地面面俱到。

　　这是不是罗川的私心不知道，可他的眼里每日闪耀着好奇的光芒，让陈占越来越不懂。
　　问：长到十八岁的文盲突然浪子回头，可能吗？

　　罗川忙，陈占更忙。

　　想问罗家上下文学素养比较高的人有几许？
　　整府懵比。

　　这别人把书拿过来，总得有人鉴别书的好坏不是？这每日重金盛情之下，来的书起码几百本，得有人看着算钱是不？

　　教授经书的孔先生与教授集文的张先生，两双眼睛面对堆成山的书籍已经是看不过来，不到两个时辰就觉得老眼昏花。
　　是这样的，两位先生原本听闻他们将担以重任，虽有些自持身份，但想到能阅览雄厚数量的书籍，心中也是雀跃。头一天的时候，送来的书籍还不多，却有几本也是重金买下的收藏本，经文孔与集文张。两位先生看得如痴如醉，等天麻麻黑了，才将确定可以放在书斋中的书名提供给下人。

　　第二日，见罗家果然遵守承诺，将书籍尾款一个子儿都不差地付给提供书籍的人们，更多人涌了上来。
　　虽然达官贵人中的藏书决不为外露，可有些平民百姓家竟也有堆在屋子里几代的书，不，不是京城脚下，是一点点的，从京城，到京城外，再到近乡，再有亲戚送信到五湖四海，想当年各个朝代接替，首都不定，总有好书流到民间却不受重视，吃得饱重要还是书重要？若第一代还有志气，第二代，第三代……书的封皮已经被不同人捏过，而在罗川的重金之下，没错，是重金！不止翻倍，还给了承诺，给了非常优秀的藏书的家庭，可以优先获得进入书斋试读的资格。

　　罗家的书籍若只有这一渠道，那远远不会让两位先生口吐白沫，睡死在书籍的海洋中。

　　罗川的身份是什么？皇帝的人。还是个皇商土豪。罗川江南本家，徽州本家，听闻罗川这孙子忒有出息，要开书斋，妈呀这忒的有文化了。支持！得支持！多少年等来这一代啊，听说徽州老爷子得到这个消息，拄着拐杖痛哭流涕，等来了，终于等来了，他们罗家要有文化人了！二话不说，以徽州罗家身份开始寻书。江南罗家一样不容小觑，这上头说话了，罗川他爸罗永，他自己也呵呵傻笑，他儿子有造化，真有造化，还办起文化人的书斋了，要书是不，咱江南有书！若说只有两个本家送书，那最多两位先生口吐白沫，睡在书籍的海洋里，翻来覆去死一个月，那也勉强可以了。可是，罗家什么身份！他特么是商界的纽带，是商界的小骄傲，于是，和罗家关系好的商家，开始送书了，想巴结罗家的，开始送书了，这人多，力量可就大了。
　　一下子，文化热潮啊！
　　你说达官贵人要书，百姓还不乐意给呢，可这商人明明白白的银子拿出来——
　　“我家这书，呵呵，上下五千年，你看看这书皮，一看就是珍藏本多耐操啊！你要你拿去，一口价！”

　　不过七天，十马车书籍整整齐齐地停在了罗川家门口。

　　罗川听闻两位先生辛苦，专门请了找了京城脚下某个皇子开的最好的珍馐楼里大厨，做了好几笼难得的点心，
　　一踏进两位先生的书房，罗川虎躯一震，
　　什么叫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不是才没几天不见吗，怎么就瘦骨嶙峋成这样，两位先生的表情是如痴如醉，神魂颠倒，磕了药什么样，两位先生就是什么样。

　　经文孔与集文张见到罗川，勉强从书堆里出来，拱手：罗先生，原本成为少爷的老师，心中多少有些难以启齿的失落，以为这辈子很难再有……集文张如实说，竟流下了泪，经文孔叹了口气，拍上集文张的肩头，“罗先生，是个有造化的。”

　　那么多书籍，一个商人，愿意花那么多钱在书上。

　　两人心满意足，心悦诚服。

　　可是再心悦诚服心满意足，也抵不过第二天王福面色尴尬地说：少爷，张先生累病了……

　　是累病了还是读书读兴奋病了，这个再说。

　　总之，刚念完经的陈占被整理好包裹，扔去了书房。

　　所以说，罗川忙，陈占……也很忙。

　　七岁的少年面对一屋子的书，有零散堆得整整齐齐的，也有一捆一捆的，即便心中默念：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仍旧打了个颤，

　　两位先生，一位少年，就这样在这书房中结契了“书海难民”的友谊。

　　两位先生埋头整理，看到好的书还会手不释卷忍不住读下去，而陈占直接不耻下问，一边整理，一边询问，两位先生有问必答，陈占这在书房呆一天，人就升华一天，
　　每天下来，陈占还要为劳累的罗川擦拭背脊，

　　罗川累瘦了，陈占更是……瘦了。

　　罗川心中大恸，青春期，竟然累瘦了，以后会长不高吧。

　　厨房增加了人手。

　　阿槐跟着罗川在外面跑动，王福管家，面对书房里的三位，王福难得脸黑一回：“两位先生，小少爷，大少爷说必须押着你们吃饭。”

　　书房外头小亭子，摆满了吃食，王福神情淡淡地押着三位吃饭，点儿都不许剩，营养得补充好。王福的重点关注对象是小少爷，大少爷说了，小少爷饿瘦了就长不高，以后罗家的小少爷走出去就是形态举止猥琐。

　　王福脑补了一下陈占干瘪瘦小的身材，不由面皮抽搐，他怎么对得起罗家对他的恩惠？

　　陈占感受到了，他必须吃两碗饭，足足两大碗，三个月不吃荤腥对吧，没关系，菜得够，两位先生必须吃肉补充精神，陈占得吃更多的菜，下午还有各种点心。

　　不吃的话，王福会哭。

　　……

　　陈占服了。

　　过了几日，罗川摸摸陈占的手腕子，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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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书斋已有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