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话 异能奇点之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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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拉额发下的双眸紧紧盯着对准她的枪口，凉薄的冷风吹刮而过却依旧拭去不了她手心难耐的粘腻感。
在贫民街被这样的杀伤性武器指着还是第一次，以往那些人中虽说不乏有社会败类那般的恶棍存在，要搞到一把枪械却也十分困难，最多不过是被棍棒之类的硬物狠狠砸向躯体。那些人泄恨的方式十分的狡猾——不会在明面上看得到的地方下手，哪怕被衣料包裹起来的肌肤上遍布青紫，未被捕捉到的现状便是可以被认为是不存在的。
当然即使偶尔暴露在外侧的皮肤被烙刻伤痕也不会有人多加施舍一个同情的眼神，毕竟底端的施虐斗殴向来被归为社会的一种常态。
丹妮拉抿紧着干燥翘皮的嘴唇，思考着能够成功逃脱的可能性有多大，对方的问题却尚未结束。她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移转过眼瞳观察起那人周围的情况。
拿着枪、西装革履，神情不耐但和她一样表现得警惕，因举握着枪托而背向一侧的手、在腕口的位置隐隐露出了属于某个帮派的刺青。
——俄罗斯□□的成员。
思绪转动的空档间对方的问题让她微怔，连带着反应都显得迟疑。
“是「鼠」么？”——死屋之鼠。
“那是……什么？”
丹妮拉疑惑地如此反问道，虽说是思路的断片导致的本能行动，却让她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感到了后悔，尤其是那个举着枪的黑手党成员明显流露出来的不悦气息。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然而这似乎也成为了被认作是反抗的信号，那个人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或者该说是手指轻轻滑过凑巧蹭到了——单凭肉眼根本无法跟随上速度的子弹从枪镗中毫无阻力地冲出，若是在高速运转媲美光速的飞行器上兴许能有躲避的时间，然而在这个存有重心引力的星球、子弹跨越彼此间不到二十米的距离紧紧只消耗了瞬息。
简单的一个呼吸吐纳，子弹贯入躯体受阻传来的闷响便是尘埃落定的现实。
人在生命垂危之际，脑海中一定会划闪过不计其数而又不甚清晰的画面，或是零碎不值一提的琐事、或是遭受巨大转变的要事，但凡从记事那年起所有过的经历，都会在那一刻尽数浮现。
丹妮拉的身体因子弹产生的惯性被推着向后踉跄了几步，从细小的洞口处喷洒而出的粘稠液体呈发散状地溅开，她的视界范围之内建筑群与灰蒙的天空变得摇晃旋转起来，那双本就黯淡无光的双眼——即使丹妮拉原本双瞳的色彩是那种带点冷润的淡褐，那被生活磨砺得情感麻木的双眼总是透露出死灰般的沉郁，让人不自觉地忽视她也许存在着一对不错的双眸——在此刻逐渐溃散无法聚焦。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什么都没有。
“咳……”
短暂的失重感让她眼前一黑，再度睁开眼时、面前的景色已经发生了变化，就连自身身体情况也有所不同。
本在先前被一击洞穿的心脏完好无损，取而代之的是刺入骨血的严寒，大半的肌肤在那刺骨的寒冷之后产生了一种难以忍受的麻痒。
丹妮拉感受到了前后间隔极短的两种沉重，前者是源自心理而作用于身体的那种意识即将丧失的晕眩；后者是单纯作用在身体上的份量。
她狼狈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膝盖处磨损的布料让伤冻的皮肤直接负距离接触到了粗糙的砾石路面，却因为极致的寒冷麻木了感知系统而缺失感觉，只隐隐产生或许那真的很疼的印象。
那在发梢积攒了足够多的水滴终于不堪重负地砸在了她触地支撑着身体重量的手臂上，几不可觉的刺激引来她手指神经质的颤动。
……好冷。
丹妮拉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嚅嗫着，无声地发出这样的一个感想。
滴落在面前的水渍汇集出浅而小的水团，透过它能够模糊地窥见她的倒影。丹妮拉剧烈起伏着的胸膛带动而起的呼吸声如老旧的鼓风机那般破碎而沉重。
身体应激性地瑟缩了下，空白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几许零散的片段，她隐约想起了那次噩梦般的经历——
在巷口撞见的那个身体多处缠有绷带的年轻人，怯于对方散发出的可怖气息而闯入了俄罗斯□□管辖的一个码头，在落水瞬间直面而来的攻击。
思路在那个黑影覆落的刹那断开，后续一筹莫展。
……为什么？
从哪里开始变得不对劲了，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有什么在她自己都无所觉地情况下脱离了常理，而她正处在这个非逻辑的圈环之中。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哦？”
太宰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话，修长手指把玩着面前的酒杯，金红色的液体在朦胧的灯光中晃过一道白芒，他略微上扬的尾音淹没在酒吧嘈杂的环境里。
在这个被烟雾所缭绕的场所里，是连直起身行走都给人一种仿佛整个没入了云雾之中的虚无缥缈感。视线所能触及的范围非常之有限，偶尔透过照明用的灯光能够隐约窥见昏暗角落交错的身影，却也只是微少的情况。
时枝岚重心前倾地伏靠在吧台上，睨眸尽可能将余光投到边侧人身上。
能够一本正经地在自杀之余做点工作的人，此刻正认真地传达着他的预备感言，内容大抵如下——
“本来以为是无趣得很的任务，现在加上了点意外的情节指不定就能够演化为一场激战，若是在这个时候闯入交火的战场，运气足够的话、我能获得一个英勇阵亡的称号似乎也不错。”
这么说完以后太宰自我肯定地点点头，大概是觉得可行性十分高。
这里或许就是安吾先生所指的应该吐槽的地方吧？
时枝如此想着，碍于彼此间身份的悬殊并未将该想法付诸实践。
别看她的这个上司在关乎自身性命的话题上总表现得那么不着边际，就连现在撑着下巴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孩子气，看似对任务的进展毫不关心——
不，真要说的话，能够如此悠闲地坐着小啜，不外乎就是掌握了关键情报的如实表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话 异能奇点之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