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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脑内革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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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和黄昏浓郁的霞光,拂过花枝间微弱带着香气的暖风,站在一片无际的狼尾草丛中的青年,白色滚毛边的黑色大衣,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还有对方眼中,那她从不曾忘记的——最美丽也是最动人心弦的红色。
‘呀——小吊画~’
临……也……
好幸福啊,在这一片午后的狼尾草从,头顶是我最喜爱的黄昏,你在那橘红色的光辉里,有着让人沉迷的纯粹,然后,你的身边只有我。
——这偌大的狼尾草森林里,只有我们。
好幸福啊。
一夜过去,就算到了早上雨也没有停,淅沥沥的下着,恼人得很。
还好是双休日,立花萤盘腿坐在女孩脑袋边,手支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盯着一睡不起的少女,心中暗叹。
这样苍白的面色,精致的容颜,还有漆黑顺滑的长发,简直就像是被诅咒的睡美人一样,摸了摸她头上已经开始变温的毛巾,拿下来再次浸在冰凉的水中。
“说起来,为什么是一副幸福的样子睡着的啊。”立花萤仰头看了一眼在阴雨天格外暗沉的天花板,屋内没有光线,只有天外微弱的天光。
照的屋内不是很清楚,
是的,这个被她捡回家的少女,一身伤痕,低烧不退,却嘴角含笑的一睡不醒,仿佛在做一个甜美而没有尽头的美梦。
临也,临也……
临也。
病态的执着,极度依恋的雏鸟心里,她就像是一张A4白纸,其中折原临也这个名字占了十分之九。
就算别的什么也在上面填写了痕迹,也是微不足道的一抹黑点罢了。
这件事情折原临也再清楚不过了,他所知晓的含义,要比恶戏吊画本人更加深刻,以至于唯恐不及的躲避着女孩所有对他的感情,所以啊,他在自己的胸膛挖了个洞,就像鲤鱼旗那样笑着接受,然后摈弃脑后。
新罗和赛尔提对于临也这样逃避的行为感到恨铁不成钢,比起知心姐姐一样的赛尔提,从学生时代起就是恶友一号的新罗医生的态度就很微妙了,仿佛无奈,也仿佛怜悯,同时还带着嘲笑。
‘被临也不停躲避的吊画还真是可怜。’
‘不对啦赛尔提,应该是躲避着恶戏小姐的爱的临也比较可怜,该怎么说呢,徒有其表?不对,用法好像错了……’
折原临也,一个徒有其表的博爱者,半吊子的大恶徒,危险、诡诈、令人想吐,一个在刀尖上起舞的男人,鲤鱼旗一样长着嘴看似接受一切感情却躲避一切感情的人渣。
恶戏吊画深深的在意着他。
对的,就是如此。
恶戏吊画怎么会喜欢上以上的这个人呢?就算是没有过去所有的记忆,她也不会喜欢上折原临也,更不要说爱了,只是‘在意’而已。深深地、深深地,在意着——折原临也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慢悠悠的转着圈。
最近几乎每一个认识自己的人都在问——恶戏小姐去哪了?
拜托,我和小吊画之间什么关系啊?只不过是单方面的‘在意’而已,不要说得像是我们有什么一样。青年笑起来皱着眉头,给人一种嘲讽感,他如此想着。
在意,忠诚,依赖,说什么都可以,但是那不是爱啊——不过龙之峰那个小鬼还真是在疯狂的寻找小吊画呢。
那么,该怎么办呢~
真是有趣。
东京,某处公寓,某个房间。
立花吃完饭团之后,又是那一副样子盯着女孩看,脖子上吓人的勒痕已经不见了,身上其他的伤痕也消失的差不多了,这样异样的愈合力,还真是让人好奇她的上限在那里。
立花萤也只是想一想,毕竟那是恶的作为。
“啊,要是这位不知名的少女是[恶]就好了。”他如此感叹道。“那么立花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就算是想要看看对于这位少女来说什么样的伤才算是致命伤这种事,也是可以做的。
如果对方是[恶]的话。
前文说过,此人,立花萤,是一位不自知的,扭曲的善。
对于她来讲,如果对方被认定为敌人的话,那么就一定是邪道,是[恶]的一员,是就算被残忍杀掉也不可惜也不奇怪的存在,她对于此类人,会执行绝对暴力的正义。
看不见自身的扭曲的立花萤,今天也在因为少女的一睡不醒而烦恼着。
“不吃饭,行不行啊……?”
果然,叫醒她比较好吧。
那么该怎么解释呢?‘看你倒在下着雨的公园,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立花萤神情严肃的垂着眼,嗯,好可疑啊。
那么不叫醒她?烦恼的抓抓头发,立花萤放任自己倒向后面,躺在榻榻米上,大字型的躺在少女身边,侧过头看她。
“……”近距离看,果然睫毛好长啊。
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人。
窗外,雨依旧没停,滴答滴答的声音催人入睡,身边又躺了一个呼吸长绵长而平稳的睡美人,稍稍……也有点困了啊,看了一眼时间,刚过中午,正好是睡午觉的好时候。
你还在挣扎什么呢?
立花萤问自己,窗外是没有似远似近的哗哗雨声,身边是一睡不醒的睡美人,刚吃完饭,大脑也不想思考,干脆,就这么睡过去吧。
——如同身边这位不知名的少女一样。
哗啦、哗啦——雨声怎么不停啊。
哗啦、哗啦——睡美人何时才会回家?
哗啦、哗啦——龙潭虎穴还在等着她。
哗啦、哗啦——到底要不要醒来啊?
哗啦、哗啦——千万不要迷失在甘美的梦境才好呀。
‘呐,小吊画到底想要什么呢?’红眼睛的青年如此问着,笑眯眯的样子清爽又帅气。
恶戏吊画笑的依旧像阳光下生机勃勃的花:“临也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想给你啊。’
“临也给的都可以。”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只要是你给的。”
‘就算是疼痛?’
“对。”
‘就算是痛苦?’
“是的。”
‘可是小吊画应该很讨厌被伤害吧?’
“嗯……如果是临也的话没关系。”
‘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临也是……”
‘是?’
“捡到我……的人”
‘就这样?’
“临也是……将我……”
‘将你?’
恶戏吊画不安的看他,发现青年依旧是一副鼓励的笑意。
于是她微微安心,几乎是脱口而出。
“因为临也是将我‘重启’的人。”
“!!”
恶戏吊画猛地睁眼,视线不聚焦,看着模糊的天花板,印象停留在最后一刻。
折原临也笑着,手里捧着一颗鲜红的心脏。
接下来他说的话几乎是吓坏了恶戏吊画,甚至将她从梦中惊醒。
“……???”
那是什么?
折原临也说出了一个单词,但是恶戏吊画记不住后面的字了。
“何……?何蒙……?什么?”
自己,到底是什么?
‘半吊子的人类。’
折原临也笑着说。
‘是怪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