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最后试炼 #1 生日 ...
-
反派总是会选择最麻烦的日子作为决战日。
一开始蝙蝠女甚至没有想到。她忙着破解数据库，联络同盟，策划进攻和撤退路线。她终究是在计划一场战争：敌人将数以百计，当然她的盟军也不会少于这个数字。直到最后一刻她才用家族专线联系蝙蝠侠，毕竟她觉得蝙蝠侠不需要说服，肯定是听完前因后果变直接来帮忙。
蝙蝠侠接通专线后的开场白一如既往直接了当。
“你需要什么？”
“你的帮助。我需要你……”蝙蝠女刚说了几个词，突然脑海中一闪——终于想起来了。
今天是一月二十四日，比利的十一岁生日。这还是比利第一次在高覃市庆祝生日，那孩子还给了她一份看上去十分隆重的邀请函，邀请她参加生日宴会。她甚至早早就买好了礼物，用最鲜亮的红色花纸包好了。当然，到了这一刻她将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只因为夜骑士偏偏选了这个日子请来雇佣军对付高覃的小偷小摸。天，她不会打断了生日宴会吧？
“我需要借用你的船，”最后一刻蝙蝠女改了台词，“那艘有雷达隐身效果的船。而且今晚的1战损可能比较严重。”
“嗯，你可以自己去拿船，”蝙蝠侠说。
这个时候罗宾的声音响了起来，蝙蝠女总觉得她能听到声音里的得意微笑。“只要一艘船么？别这样，女人，你知道我们能做的可不止这么点。比如说，要不要空中火力覆盖？”
蝙蝠女沉默片刻，然后低声说道，“真得很抱歉。”
罗宾只是一如既往地“切”了一声，而蝙蝠侠则说，“你一整天一个电话也没接，我们也猜到出了大事。你早就该来找我，不过现在联络总比永远不联络好些。我想你已经计划好了，那么你需要我们在什么位置？”真难得，蝙蝠侠的声音几乎称得上温和。
蝙蝠女呼了一口气，顿了片刻理清思绪，然后应道，“今晚的高覃街头肯定一片混乱，所以哪里都好。我和金丝雀还有一个新盟友准备直追夜骑士所以肯定顾不上街头了。神奇队长和你们在一起吧？如果他在的话，我需要他留意有没有什么黑魔法的痕迹。我黑了夜骑士的电邮文件，发现她曾经和人交换了好长一串电邮讨论在高覃设下什么诅咒。我没来得及细读，当然我想就凭我，就算细读了那些电邮可能也弄不清楚到底说些什么。扎坦娜答应来帮忙。也许队长和扎塔娜可以各自巡视一半城市？确保没有不寻常的力量作祟。”
她蹲了片刻，又是呼了一口气，然后小声加道，“还有我真得很抱歉，队长，尤其是今天这个日子还要麻烦你。不过给你准备的东西明天一定送到。”
她听见专线那边传来短暂爽朗的笑声。“你不需要担心。能在你身边作战是再好不过的礼物了！”不错，这是什么样的礼物——她给她那个十岁小弟弟送上的生日礼物居然是战争。
十一岁了，蝙蝠女提醒自己，那孩子今天就十一岁了。
“谢谢你还能为这份糟糕的礼物美言，”蝙蝠女微笑答道，“打赢了这场仗再见。”
当东方天空渐渐发白，高覃的混乱终于渐渐平息。夜骑士终于认输，正被几位警察带走，街头的雇佣军也基本被解决了，就连前来助阵的英雄们也在收拾后渐渐散去。蝙蝠女发现神奇队长正站在一栋老房子的屋顶，一言不发，显得莫名沉重。扎塔娜站在他身边，表情很不好看。
“队长，Z，”蝙蝠女落在屋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扎塔娜抿了抿嘴，低声应道，“神奇队长中了一个可怕的诅咒。”
“诅咒？他是怎么被击中的？”——毕竟神奇队长拥有光速，很难想象他能被任何东西击中，或许魔法诅咒之类的东西不一样？
扎塔娜的神色愈发内疚，说，“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没弄清楚那是什么东西，自己能不能处理就这么贸然上前。队长是为了保护我。”
神奇队长严肃地看了黑发魔法师一眼，用力地摇头。他抬起手来，在空中写了一串发光的文字。
没人能处理这个，是我撞上了比你撞上好些。
他还特意挥了挥手中的一个箭头，仿佛说明什么问题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个什么诅咒？还有你手中的箭头怎么说？”蝙蝠女问道。
射中阿基琉斯脚跟的那支箭。空中发光的文字越来越大，好像加了重音。就是这个箭头。能造出非常厉害的诅咒。
“阿基琉斯的脚跟，”蝙蝠女喃喃道，“难道说……这就是你……？”
扎塔娜点了点头，“是的，他失去了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怎样才能打破诅咒？”
蝙蝠侠落在了屋顶上，身后跟着罗宾。一大一小两人都是恶狠狠地瞪着神奇队长，而神奇队长则是不能自已地往后缩了缩，一下就焉了。蝙蝠侠转向扎塔娜，“有什么想法么，扎塔娜？”
扎塔娜摇了摇头，“这种强大的诅咒是不能打破的。我们已经试过所有常用的能祛除诅咒的方法，但是都没有效果。我，我真不知道了。”
“难道完全无法打破？不可能，没有无法打破的东西，”蝙蝠侠说。
“要想解开诅咒，真正有效的方法还是要改变诅咒生效时的前提条件，”扎塔娜解释道，“如果有朝一日队长目前的最大弱点不再是弱点，那么这个诅咒不攻自破，自然就会消散。但是眼下队长和我都想不到什么办法。队长，不如我们一起去见尚都夫人和活死人；他们也许有别的办法。不如我们……”
“不，”神奇队长还没来得及反应蝙蝠侠便打断了扎塔娜的话，“跟我来，队长，我们会解决问题的。”
蝙蝠侠转身，抬手举起绳索枪。在消失之前他似乎终于记起了一些根本礼仪，于是他半转过头来说，“谢了，Z，回头见。跟我走。”
蝙蝠侠消失在夜色中，身后跟着罗宾与蝙蝠女。而神奇队长则是略带歉意地看了扎塔娜一眼，耸了耸肩，然后也跟在蝙蝠侠的身后飞离屋顶。扎塔娜望着神奇队长消失的方向，心下愈发疑惑。
“队长什么时候成了只蝙蝠？”她自言自语道。
这一整夜神奇队长都只是所在蝙蝠洞中一角，偶尔偷偷看着蝙蝠侠和罗宾忙碌，更多时间他看上去恨不得消失在个地洞里一样。蝙蝠侠和罗宾一人占了一套电脑屏幕，不停地搜索古旧传说，魔法典籍，甚至还有新世纪的网上传闻，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能有帮助。如果神奇队长还能说话，他多半会告诉那二人这一切都是无用功。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这是一个古老而熟悉的诅咒，能无限放大人的弱点，将任何一个小缺陷变成血流不止的伤口。但其实这个诅咒并不是不可战胜。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只要征服自己的弱点便能使诅咒消散，无论是打败恐惧，还是学会新的技能，还是放下古旧执念。但对于神奇队长来说可没这么简单。他的声音是力量的前提条件，并不是什么能放下或者征服的弱点。大概唯一的解法就是永远地成为神奇队长，直到对声音和魔法词语的需求渐渐随着比利·巴特森这个身份一起死去。也许那个时候他的声音就回来了。
短暂的几个月前神奇队长并不会太抗拒这个可能性。永远地被锁在这个神之躯体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是完全不可接受。但现在呢？不，他不愿意。他想当他的比利·巴特森，布鲁斯·韦恩的儿子和达米安的兄弟，这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而且他应该也能变回比利的身份。蝙蝠侠肯定有所准备，一定有能禁锢神奇队长的力量，将他变回一个孩子的办法。不过就这样背弃神奇队长的责任么？这也好像不成。
这个时候罗宾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显然有几分沮丧。
“你不是魔法的捍卫者么？”罗宾咬牙道，“拜托，你多多少少总得有些想法吧！帮点忙，给点可以让我们开头的东西……”
“别浪费时间问他，”蝙蝠侠呵斥道。
罗宾没来得及弄清楚蝙蝠侠的意思，神奇队长已是站起身来。他开始在空中写字，一行又一行平和的绝望。
这个诅咒无法打破。只有打败弱点才行。我不行。我的声音就是力量。
罗宾又是狠狠瞪了神奇队长一眼，而蝙蝠侠则说，“所以我说别浪费时间问他。魔法系都是没有想象力的直线思维的生物。他们完完全全被自己所知道的魔法困住，根本无法考虑其他方法的可能性。”
说完这些话蝙蝠侠突然转身离开，消失在蝙蝠洞的深处。蝙蝠侠生气了么？神奇队长有些惶惶。但不多久蝙蝠侠便回到中央溶洞，手中捧着一个画有神奇队长的雷电符号的盒子。
“你还是先变回来睡觉去，”蝙蝠侠说着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特制版高压电枪，“我们会治好你的，总有一天，我保证。”
神奇队长看上去还是有些犹豫，于是蝙蝠侠又问了一句，“你不相信我么？”
这就够了。神奇队长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一直闲置的显示屏突然亮了起来；钢骨的脸出现在显示屏上。“蝙蝠侠，我们需要你现在就赶到联盟的紧急地堡。毁灭日这几天频频出现在世界各地，并且他看上去比以前更可怕了。”
蝙蝠侠顿了半秒。他转头望向神奇队长，就看见红衣白袍的战士站得笔直，神色肃然而坚决，显然不准备被任何辩论说服。于是蝙蝠侠答道，“当然，钢骨，我们这就赶过来。”
蝙蝠侠说“我们”，但是他还是独自来到正义联盟紧急地堡。还未来得及赶到地堡，正义联盟成员便收到了钢铁的求助信号；他正与毁灭日苦战。地球上为数不多能与毁灭日一战的英雄们，包括神奇队长，纷纷全速赶往钢铁的位置。于是蝙蝠侠一个人踏入联盟地堡，黑色披风像风暴前的云层一般翻涌。
“有影像么，钢骨？”蝙蝠侠问道。
“勉强，非洲大陆都勉强。只有两个军用卫星覆盖那个区域，现在我能看见的也只有灰尘烟雾。”
蝙蝠侠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隔着面具也看得出他脸上的乌云。
“会没事的，”联盟里最了解蝙蝠侠心情的钢骨安慰道，“超人也到了。这个星球上最强力的英雄们都在那里；他们会将毁灭日击退的。”
“当然，”蝙蝠侠说，“我们还有什么选择？”
作者有话说第1章 最后试炼 #1 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