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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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滞。
李雪抿嘴，想到自己还没买的西装，问了句“为什么？”
李岩笑容里带了些歉意“抱歉，已经跟朋友约好了。下次可以吗？”
“不用了。”她拒绝，转身进了厨房。
“生气了吗？”
“没有啊。”她把小火开大，上面的油已经开始被烧得沸腾，李雪边把洗好的白菜一股脑放进去“麻烦帮我拿个盛菜的。”
消毒柜放得不远，他甚至都不用动，手一伸就拿到了，递给她“要不我推了吧，其实不是很重要的约。”
她颇为无奈“真没气，你不用这样。”菜一盛好他就殷勤地接过来，不忘补充一句“真的可以推的。”
“……”
吃饭那会，李岩讨好地给她夹这夹那的，葱香豆腐刚配饭吃完就迎来一块爆炒猪肝，猪肝吃完就多了几叶白菜，最后她不得不放下筷子，“我有手，可以自己来。”
“我就是想帮你夹。”
她身子往后靠，一张脸冷了下来“李岩，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我说了，我没生气，我可以自己夹，你听不懂是吗？”她皱眉“我记得每一次跟你吃饭都已经跟你说了，我不用你帮我夹菜，你有听吗？刚才也是这样，我说我没生气，你有听进去吗？”
“你是不是也信‘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这种愚蠢的观点？我跟你把话说清楚了，我不是，还有。”
“我很讨厌的一种人就是，我一句话解释很多遍，然后对方还一个劲在那自以为是。”
“而你就是这种人，李岩。”她最后下了定论。
一番话说完，她拿起筷子，懒得看他，继续吃饭。
“对不起。”他垂眸，桌下的手握紧松开，握紧松开，“我没有注意到，抱歉。”
“吃饭吧。”她淡淡道。
两人默默吃饭，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美人不知道从哪窜出来，蹭着李雪的脚边直叫，李雪柔下脸抱起它“怎么了？不想吃猫粮是吗？嗯？”
美人喵喵几声，爪子伸向她面前的鱼肉，身子折腾着往前。
“好好，给你。”李雪揉着它的毛发，把它抱下去，夹了几块鱼肉放在它专属的碗里。
李岩看她和颜悦色的，忙抓住时机地插进话“它比前天看起来还要胖了啊。”
李雪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见他张口还想说话直接说“食不言，专心吃饭。”
……
李雪发现李岩上次在这里留宿落下的衣服还没还回去，叹气，把衣服装进袋子里。
她按响门铃。
“小雪？”他打开门，眼里惊喜。
他生的高大，站在门前几乎把里面所有风景都挡住了。
“学长，来客人了吗？”少女甜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客人。
她忽略心中不快，把袋子给他，面色淡淡“你的衣服。”
“等一下，小雪。”李岩拉住她，不想让她误会“里面只是我一个学妹，我跟她谈些事而已。你……”
她失笑，打断他的话“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她往屋里看了一眼，转头就走。
“学长，怎么样？”一扎着包子头的少女从背后过来，笑嘻嘻道“我说的没错吧，你看她果然对你有意思。”
她从他腋下窜过来，来到他面前，笑容甜甜“要不下次我再帮你气气她，说不定她就答应你了。”
他见李雪进了家门，这才转过脸，不动声色避开她的接触“不用了，这是我跟她的事，我不想让别人掺和进来。”
“那你还叫我帮你出主意。”她不满地嘟起嘴。
他微笑不语。
圣诞节。
“辛苦了，那祝大家过个愉快的圣诞。”
大家一哄而散后，主治医师走到李雪那，亲昵问道“今天外科部就你跟小宋他们值班，需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李雪正在看一份患者的骨科报告，头都没抬。“不用了，谢谢。”
受到或多或少的冷落，他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那我先走了，圣诞快乐。”
今晚看来又得一个人过圣诞了。
陈医生在心里叹气。
“圣诞快乐，慢走。”
虽然是圣诞，但是人流量也没减少多少，李雪带着几个实习医生去查房，问诊。偶尔会有几场大大小小的手术要做。
这样一忙下来，换班时间也很快就到了。
“辛苦了李医生，圣诞快乐。”换班医生匆匆赶到，一脸感激道“真的很谢谢你跟我换班，这是谢礼。”他从包里掏出一袋东西“听说你养猫，这是猫咪洗澡专用的，对猫的毛发很好的。”
李雪道“只是小事，你不用这样……”
“不行不行，你一定要收！要不是你的话说不定我到现在还是单身。”话尾他说得嘴咧得大大的。
李雪也为他开心“看来你表白成功了，恭喜。”
“所以说你更要收啊！”他半推半塞把那袋沐浴露给了她。
下了班，李雪从医院门口出来，手里抱着袋子。
医院外寒气逼人，但却到处透着一股热闹，人来人往的，大多都是结伴而行，有说有笑的,相比之下她一个人站在门口倒显得落寞。
“小雪！”
李岩从门边跑过来，笑得很大力“你终于下班了。”
李雪诧异“你一直在外面等我？”
李岩倒显得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跟平常一样那个点下班的。”
“我跟别人换班了。”她见门口有人进进出出，怕耽误到别人，拉他又进了医院一楼的值班室。
给他倒了杯热水“怎么不进来等，外面不是很冷吗？”
李岩握住她拿杯子的手，笑得腼腆“我看你挺忙的，不想打扰到你。”
他的手冷冰冰的，李雪不敢挣脱，怕热水烫到他“你先放手。”
“不放。”他耍无赖。
【李雪看已经有几个人往这边看过来，急得脸发红“你快点放手！不然我生气了。”
“你可以弄开我的手的。”
“你神经病啊，等一下烫死你。”她恼羞成怒。
“小雪果然还是心疼我的。”他笑得眉眼弯弯。“那你答应我你今天剩下的所有时间都给我，我就放手，好不好？”
他说得跟小孩子讨糖一样。
“行行。”她敷衍他，他手一松就忙把杯子放下。
“小雪真好。”
李雪白眼“说吧，找我有事吗？我记得你今天有约了。”
“我把约推了。”他毫不在意，喝了几口水，两眼亮亮看着她“小雪，我带你去个地方。”
。
雪园是他们市区最大的生态公园，占地面积极大，背靠山水，径陌相连，居中为一湖泊，其活水既深又清，是由化山的泉水引流而进，鱼虾几只，时有黄发垂髫喂之。
李岩拉她到雪园一条较为偏僻的曲路，这条路两边布满樱花树，4月时樱花怒放之际确实是美不胜收，但现在已经是12月末，褪去了盛装的那些树如鬼魅般伏在黑影中，无端让人生出几分悚感。
李雪心生不解“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你猜。”他神秘一笑。
路灯坏了，他们是靠手机附带的手电筒功能走过去的，背后是两人被光死死压扁在地的影子，不断拉长，拉长。
路很暗，暗到他们只能看清眼前不到一米的路，很静，静到听到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风声猎过树杈悉悉索索的声音。很长，长到以为走到尽头就是末日。
最后，走到尽头，李岩关掉手电筒，周围
便黑的看不清了。
“开灯。”她抓住他的衣服，皱眉“我有夜盲症。”
“没事的。”李岩的声音不大，但给了她一些安全感。
“小雪，你先站在这。好吗？”他安抚性抚摸她的肩膀。
“你要去哪？”她变得紧张。
李岩没有回她，只道“如果你怕的话就喊我名字，我会应你的。”说完，他的手就抽开了。
一阵冷风掠过她的脸，一阵脚步声渐远。
李雪手再伸，却只得一手的寒冷。
她忍不住喊了一声“李岩！”
“我在！”他喊的很大声。
李雪没再叫了，夜晚的风太过于冰凉，她把半张脸掩在围巾下，默默在心里数数，等着李岩的下一步动作。
等数到346时，最远处亮起一团光，微微的，以李雪的深度近视加夜盲的视力根本什么看不清。
“小雪！”李岩的声音。
应该是透过扩音器喊的，大得像是在她身边。
李雪想走，被他叫住“站在那，小雪。”
她可没扩音器，手机早早就被他拿走，只好沉默着站在那。
“小雪，你现在什么都别做，就站在那听着。”
李雪默然，隐约猜到什么。
“李雪，今年26岁，生于j省p市，身高164，体重47公斤，职业是外科医生，喜欢打网球，喜欢玩游戏，喜欢看书，喜欢黑色，不喜欢高处，不喜欢……”他慢慢道，每个字都说的极其认真。
光开始慢慢向她接近。
这个时候李雪才看清是粉色的。
“我们初见于6月7号，相识于9月2号，我们认识了198天，4752个小时，285120分钟，17107200秒。”
是树在发光。
“第一次见面你避我如蛇蝎，甚至不肯跟我多说一句话，那时候我就在想，或许这个女人我以后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认识了。但是你还是来到我从事的医院，来到我面前。”
他一步步走向她。树一颗颗亮起。
“你不知道，在我抱住你躲开那辆车晕倒的那一刻，我是窃喜的，我就在想，这下，这个女人应该不会再讨厌我了。”
“住院的每一天，我越来越期待你的到来，我每天都在心里揣摩跟你的对话，要用什么语气，什么表情，什么态度，才能跟你走得更近些。”
李雪眼睫毛颤动，嘴抿成一条线。
“我想进入你的世界，所以我搬到你的隔壁，以朋友的名义占有你的早餐时间，只是为了能与你多一些，再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我以为，我跟你一起吃早餐，跟你一起上下班，当你最亲近的朋友就够了，可是我还是太贪心了。”
他离她越来越近，她现在才发现树上挂满了粉色的纸片，像樱花一样缀满树杈。
“我想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地跟你在一起，我想牵你的手，想拥抱你，想亲吻你，以你最亲密的身份。”
他一直看着她，目光坚定。
“你喜欢樱花，我便为你开一路永不败的樱花舞。”
“这条路，我用脚步量了很多次，刚好是1314步，1314个脚步，是一生一世的距离。”
“你在路的尽头，我在路的始头，如果我们有一辈子的距离才能在一起，那1314步，全部由我来走。”
他已站在她面前。
“我们相识的199天的最后一分钟，李岩向李雪告白――”
他紧紧盯着近在眼前的女人，像宣誓一样道
“李岩喜欢上李雪了！”
他喊的很大声，像是恨不得告知全天下。
“小雪，我们只差一步。”我们就能在一起。
他们只有一步之近，李岩从背后伸出手，放在她面前，轻声问
“你愿意吗？”
风来了，吹得那路粉霞满天，樱花乱舞，从远处看像一条围在美人腰间的粉色彩带，袅袅娜娜，柔嫩无比。
李雪抬脸看向他。
他的背后，满路的樱花在树上跳动着，却不会凋落。
真的，跟那年的4月一样美，即便她的手心再也没了那片樱花瓣。
眼前的男人眼里的紧张越来越重，呼吸也开始不稳。
他像是一个身处悬崖的垂命者看着他最后的希望，眼里深处是看不见的乞求。
他在乞求她的爱。
李雪回望他，眼波微动。
这个男人，真的很喜欢她呢。
她深吐出一口气，终于把手搭上去，对他微笑
“我愿意。”
你愿送我一片樱花舞，我愿伴你同赏这片樱花舞。
然而几乎是她把手放上的那一刻他就紧紧地拉住了她，将她拼命往怀里扯，满脸兴奋的癫狂，大喊“李雪跟李岩在一起了！”
李雪只听到他声音里的大喜过望和兴奋，忍不住也笑了。
她回抱他，两人再无一步距离。
远处的钟声响起。
12点了。
下雪了。
李岩闭上眼，掩去眼里暗沉，笑得满足。
李岩跟李雪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