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她心很累》长乐思央

19、019

　　来的时候，他们都了解过了，马儿的利润在这大齐是非常高的，而且大齐土生土长的马儿和他们草原上的骏马是不一样的，大齐的马儿可以拿来拖拖马车什么的，但他们的马儿是可以在战场上叱咤的战马。

　　“您确定？这次我们带过来的时候，可是有两匹汗血宝马，你们大齐只有宫里的那位帝女殿下才有那么一匹。”在两个大汉互相看着同伴的脸面面相觑的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男童出声了。

　　这男孩生得瘦瘦小小，穿得衣服也不如这大汉华贵，但颜空可以肯定，这小孩实际上才是三个人中的地位最高的一个。

　　虽然他们刻意有将小孩往脏乱丑的方向化，但小孩破了洞裸/露在外的肌肤实在是过于水嫩了些。

　　而且两个大汉手上都有厚厚的茧子，无论穿得多华贵，依旧掩饰不了他们对这个男孩的恭敬和臣服。

　　这小公子的易容可以说是从头到尾都伪装得很到位，连头发丝都伪装过了，可那双手实在过于白嫩，和穷苦人家的孩子区别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听说北朝动乱，原本的皇帝被叛军当场了结了性命，只保住了个十岁出头的小太子。

　　原本的小太子即将成为北朝新帝，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出现在他们大齐的。虽然汗血宝马这种东西，不管是在大齐还是在北朝，都是十分尊贵的宝物，能够随随便便地拿出两匹汗血宝马，想来地位也是十分的尊贵。

　　不过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北朝新帝呢，她目前还没有确定的消息来源，这些也只是简单的猜测而已。颜空并不确定眼前这个看起来黑不溜秋的孩子的身份，便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孩子一眼：“若真是汗血宝马，自是价值万金。”

　　她刚说完这句话，见那北朝蛮子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顿了顿，又接着又把话给说完：“可是它值这个价，为什么我就一定得买。再说了，按你说的，只有那帝女有一汗血宝马，我总不能教帝女来为我辨认真假，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以次充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男童身后的大汉握紧了拳头，发达的肌肉上都是鼓起的青筋，他显然是不能够忍受这样的污蔑的，说话的时候满满都是颜空对他们质疑带来的愤怒：“只有你们大齐人才会这种不要脸的行骗之事，我们怎么会以次充好！”

　　这话颜空就不爱听了，无商不奸，这北国蛮子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不算少，说的好像就是他们大齐奸商多一样。

　　她一拍桌子，再次冷下脸来：“既然诸位觉得我们大齐都是奸商，这生意也没有必要再做下去，春华，送客！”

　　这一次她的态度比先前还强硬，没有再肯放人进来。对方被扔出去一次，又扔出去第二次，也没有那个脸好意思回来。

　　次日宫里还有需多少钱等着她来处置，这事情颜空也就暂时性地移交出去。

　　今日发了这么一通火，不代表她就真的不想要那马儿了。作为一名十分爱好骑射的帝女，她对那两匹据说比她的宝贝马儿还好的汗血宝马还是挺感兴趣的。

　　反正她有钱，就算是动用自己的私人小金库把东西买下来也毫无压力。处理这事情其实也可以用不那么简单粗暴的方式。不过她现在没时间，还是改日再议来的好。

　　得罪了这玉狐公子的北朝汉子揉了揉自己被摔疼的臀部，狠狠地向万春楼表示了自己的唾弃：“有本事以后别买我们的东西！”

　　大齐人就是奸诈，表面柔柔弱弱，肚子里一堆坏水，擅长两面三刀。他本来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大实话，可这玉狐公子说翻脸就翻脸，连个余地都不给他们留一下的，真是奸诈又狠心的大齐人。

　　“够了！”神色阴沉沉的是先前那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那北朝汉子就替自家主子委屈起来。

　　关键是他们也就算了，他们的公子这么尊贵，为了这么一桩生意，不仅亲自出马，还刻意地把自己做了伪装。

　　想到这里，他就不免有几分心酸。一个开青楼的玉狐公子都如此的态度，他甚至害怕接下来的发展了。

　　不过今儿这个生意搞砸了的事情多少和自己有关，等着三个人到了安静的地方，他怯怯地说了句：“殿下……臣不是故意的。”

　　那男孩冷着脸：“我看你确实应该多吃点猪脑子。”

　　吃啥补啥，他的意思就是嫌弃这男人没脑子了。

　　他原本带这么多好马来，卖钱积攒原始的基金是一方面，真正重要的是利用这玉狐公子的关系网，慢慢在京城渗透自己的势力。

　　商人重利，只要他能付出的代价多，那玉狐公子不可能不为他们的诚心所打动。

　　但现在这一切都让自己这个愚蠢的瘦小搞砸了，这让他怎么能够不愤怒。

　　比起对方来说，颜空对这生意倒不是很着急。就算这次的任务失败了，她除了这个玉狐公子的身份，还有好几个其他的身份。

　　横竖迟早的会和对方接触，她是一点而也不担心的。

　　而且那些身份或多或少都可能和那男孩纠缠下去，反正迟早都会到她手里的东西，也不急这么一时半会的。

　　等颜空回了府，和府里那个假帝女调换了一下，她就再休息了半日，醒来的时候说是门房收到了来自谢家嫡长孙的信件，不知颜空是否想要拆开看看。

　　既然是自己未来的摄政王君，他写给自己的信她自然是要看的。
　　“把信给我拿来。”

　　下人给颜空拿来了一个偌大的信封。

　　颜空把信封给拆开，发现里面除了叠好的信纸之外，还有一枚上好的玉珏。

　　玉珏的穗子很眼熟，显然是自己先前用的玉佩的穗子，只是现在取下来了，然后装在了谢听风的玉佩上而已。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是用于未婚夫妻之间的信物交换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颜空摊开带着那么点香味的信纸，发现里面就写了寥寥几行字。大致介绍的就是他自己的生平喜好，还有就是告诉颜空，这玉珏是他的信物，自己携带了多年，瑞不是什么特别之值钱的小玩意，但希望殿下能够喜欢。

　　一字一句地把信件读完，又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摩挲着那块对方口中作为信物的玉佩，颜空的唇角微微翘起，先把要批的折子搁置在一旁，认认真真地给对方写了封回信。

　　一开始的时候，她洋洋洒洒地写了千百字，秀丽的小楷都填满了两张信纸她还没有写完。

　　可是写了一大半，颜空又觉得自己说的过于啰嗦了，她将自己写的东西看了一遍，写的时候觉得下笔如有神，但是现在看来，都是些琐碎小事，她采用的还是平铺直叙的描写手法，瞧着一点趣味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把那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脚边的纸篓，重新写了一张简单明了的回信。这次她觉得还算是满意，等着墨迹慢慢被吹干的过程中，颜空想了想，又挥笔画了一副画像，再提了手打油诗，折成小方块，和那张只有五六行字的信纸搁在一起，再命人把东西给送过去。

　　在那日和颜空交谈之后，谢听风就窝在自己的院落里闭门不出了，他原本就不热衷于世家大族之间的应酬，打着闭门苦读的幌子，正好可以推掉这些烦人的饭局。

　　其实在某些程度上说他也没有骗人，虽然他饱读诗书，但他看的书和那些八股杂文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想要金榜题名夺得个好名次，还是得下一番工夫苦读。

　　这期间，他吩咐下去，除了帝女殿下的人，一律都不得放进他的院落。如果帝女殿下那边有什么回音消息，则要及时地送过来。

　　颜空一来一回，短短的几个月，倒是给谢听风写了七八分信。

　　摄政帝女的墨宝难得，可现在，不仅给谢听风写了这么多，连画她都给对方画了好几次。而且从画中人的神态场景来看，颜空画得十分用心用情。

　　她做的不少，谢听风也一点都不冷淡。每每颜空来信，他定然放下手中厚厚书卷，直至写完给颜空的回信方才罢手。

　　他这样的态度，看起来倒是对颜空十分的满意。谢家的家主谢华总算是坐不住了，这日他下了早朝，便唤人将谢听风从小院子里喊出来。

　　两个人一边对弈，一边就讨论起了大齐的皇室，然后就把话题转到了颜空和小皇帝身上。

　　怎么看，都不觉得他像是陷入男女情爱之中的人，便语重心长地多说了几句：“帝女殿下岁好，但她毕竟是姓颜，你应当记得自己的姓氏，记住你骨子里流的是谁的血。”

　　大家闺秀们从小就知道背后的宗族对她们有多重要，她们在家中的话语权和地位，往往取决于她们父兄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女子尚且如此，大家族里的儿郎就更加。只是谢听风常年都在外生活，并没有什么机会接受他的耳提面命，他是担心孙儿耽于情爱之中，忘了他自己的使命。

　　谢听风当然没有忘记这一些，他也很清楚祖父召他回京城是为了什么。

　　只是到了京城之后，他并不是很理解自己的祖父：“我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谢家被削弱甚至是走向灭亡。只是祖父，您想过您到底想要些什么吗？想要您的孙儿欺骗殿下的感情，让她变成一个为情所困的疯子，还是想让孙儿成为妲己妺喜之流，诱导殿下做个昏君。”

　　世家的力量过大，皇室的影响力就会相对削弱，颜空是摄政帝女，站在她的位置上，想要倚仗寒门来压制世家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

　　如果他站在她的位置上，他也会这么做。而且现在四大世家之中，并不是所有家族都像他们谢家讲究光明清正。

　　但现在，只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谢华便选择和其他的家族同进退，这其实更加的影响谢家百年的清明。

　　谢华虽有那么个意味在里面，但一直说得比较委婉含蓄，如今孙子却这么直白地点出来，让他觉得有几分难堪。

　　他闭了闭眼睛：“祖父自然没有让你做那种小人的意思，也希望将来你能和帝女殿下好好过。提一提让帝女殿下还政的事情并不为过。”

　　他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说：“我的要求，和你好好过这一点并不矛盾，只是好男儿不该太过在于儿女情长。”

　　谢家的情痴不多，谢听风的父亲算一个，他不希望孙子也学了大儿子的“恶习”。

　　谢听风站起身来：“祖父的话，孙儿会铭记于心，不过现在孙儿得回去继续温习了。”

　　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