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洁》茶深

2、第 2 章

　　2.

　　两分钟后林赐冲了回来，抓着江边铁链子望着一江东逝的绵绵江水发呆，周围摆着摩的的大叔看他脸色不对，以为他想不开要跳江，连忙支起摩托车过来劝他，“诶，小伙子，你干嘛呢，年纪轻轻你路还长着呢，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啊？——失恋啦？”

　　林赐盯着哗啦啦的江水出神。

　　“我看你这小伙子仪表堂堂的，还愁找不到女朋友啊。天下好女孩多得是，老人家讲得好呀，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哟。”

　　林赐顿了顿，转头面无表情地说：“不是，叔叔，我手机掉下去了。”

　　宋清嘉的手机在西装裤的口袋里震动了半天了，他迷迷糊糊爬起来光脚跳下床收拾胡乱落在床脚的衣物，把裤子捡了起来摸出手机，是一个没见过的来自B市的号码。

　　他皱皱眉，心想这通夜半骚扰电话也太执着了。手机在他手中不依不饶地震动着，终于把同床的人吵醒了，他接起电话回头对对方歉意地看了一眼。

　　“宋清嘉。”林赐开门见山地说，他听到听筒那边远处传来一个女人明显带着睡意问宋清嘉几点了的声音，有点尴尬，“我是林赐。”

　　“你怎么了？”宋清嘉扭头看了看被吵起来拧开了床头灯的同伴，转身闪进了洗手间。

　　“我手机掉了。”

　　“掉了？掉哪儿了？”

　　“掉江里了。”林赐说。“你借我点钱吧。”

　　林赐在一个深夜怒气冲冲拿上手机钱包就跑往B市抓奸，想的是误会一场破镜重圆，哪儿还想得起带钱。手机一掉，他身上就剩一张买了机票就剩十来块的银行卡和一百来块现金了。

　　“好。”宋清嘉说，“你卡号告诉我一下。”

　　宋清嘉向来与人为善有求必应，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林赐笑笑，有点不好意思，说：“谢谢你啊。”

　　宋清嘉跟着笑，说：“都是老同学，这么客气干嘛？”

　　虽宋清嘉嘴上那么说，林赐知道他只是性格如此，若说自己和他高中时期有多好，那和井水不犯河水也差不多。宋清嘉在高中整个年级都算是风云人物，拥趸万千，可林赐偏不喜欢宋清嘉这款翩翩公子，小姑娘才会喜欢，他见到他都要绕道走。

　　“不好意思啊，你还记得吧，我们号码只差两位……”林赐自嘲地笑笑，“我记得的除了你的号码，就只剩下前男友们的号码了。”

　　宋清嘉笑笑说：“那你安全，早点回来了，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的好的。”林赐说。“那不打扰你休息了，我挂了。”

　　他低头翻出自己的银行卡，对着卡面编辑了一条信息给宋清嘉，把手机还给了一旁带着饶有兴趣的目光看他的摩的大叔。“谢谢你啊叔叔。”林赐把手插进大衣口袋缩了缩，张望了一下，“这儿最近的ATM机在哪儿啊？”

　　宋清嘉给他转了五千，从洗手间里转出来，床上那人已经醒了，在床头点了一根烟，低头刷着微信，抬头看见宋清嘉回来了，对方风轻云淡地又低下头继续玩手机，“有事就先走吧，房费一会儿我付。”

　　宋清嘉笑笑，说：“没有，只是有一个朋友托我帮忙。”他坐了回去。

　　林赐埋头才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前面站了一人，“阿赐。”

　　他站住了，扭头就往反方向走。

　　“阿赐，你等等！”男人拦住了他。

　　“滚！”林赐说。

　　男人嬉皮笑脸拉住他的胳膊，说：“别在大街上闹小脾气了，好吗？跟我回去吧，啊？”

　　“纪明，你敢偷吃就应该有被我甩的心理准备。”林赐一把甩开他，“滚！”

　　“阿赐，阿赐你听我说，你都懂的嘛，这个圈就是这样，大家都是逢场作戏，我不认识他——真的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认识他，就是和一群朋友出去泡吧嗨大了，你就原谅我一回吧？”纪明指天指地道。

　　林赐冷冷地说：“那傻逼都把床照发我手机了你还说你不认识他？别给脸不要脸，当初我说过的吧，敢偷吃就铁定分手，咱们好聚好散我还敬你是条好汉。”

　　纪明的笑一下子收了，“林赐，大半夜的你别闹了好吗。”他拧出一个冷笑，“你敢说你就干干净净？给脸不要脸的是你吧。”

　　“你他妈说什么？”林赐直接走到他面前。

　　“圈内谁不知道你林赐就是辆公交，出来玩就别这会儿跟我说玩不起，做婊子还要立牌坊没见过你这么作的，你有多少你的前姘头你自己清楚，我当初为了你可是跟我的好兄弟阿威和丁哥老死不相往来的啊，谁让你又跟过他们呢，他妈的搞得我见面都尴尬。呵，我也是佩服你不知爬上过多少张床了，也就我还愿意着接盘了，其他的谁他妈看得上你，人家都只跟你玩玩呢。”

　　林赐脸一青，直接就是一脚飞踢，男人嗷嗷叫着地被踹飞出去一米多，抱着膝盖倒地，林赐走上去又补了一脚，“纪明我告诉你，我跟你交往以来，从来没跟过其他人。你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一点。”他踩着男人的手指捻了捻，“这次算我瞎了眼，你再敢嘴里不三不四，你信不信我送你新年病房十日游。”

　　林赐扭头向看呆了的摩的大叔，“叔叔，能不能再借一下电话给我？”

　　“好，好。”摩的大叔愣愣地点了点头，毕恭毕敬递上手机。

　　林赐熟练地播了一串号码，“喂，宋清嘉，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想再借点钱——我把我前男友踹了，估计骨折了，我赔他点医药费。”

　　他扬手把手机还给摩的大叔，“叔叔，麻烦帮他播个120。”

　　他头也不回地过了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