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沼气爆|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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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洞内，比洞外腥臭百倍不止。
血污到没有多少，毕竟蛇进食往往整个儿生吞。
但是，蛇粪比血腥恶臭得多。
蛇洞曲里拐弯，有十来个洞穴，那些积年粪便和骨殖，便堆积了好几洞。混合发酵，不仅冒泡儿了，还都变成沼泽了。不用添加蛇毒，那气味便能轻易要人性命。
大黑蛇踞在蛇洞正中、最宽敞的洞穴之内，身长十丈，腰粗六尺，两个成年人才能环抱。
此时这条蛇正蜿蜒在地上，粗笨身躯不断耸动。
盘在钟乳石上不断耸动。
靠着石壁不断耸动。
各种耸动……因为痒。
蛇皮黝黑带着白色纹路，又厚又硬，紧绷绷的，禁锢着渐渐成型的躯体。
尤其额心一点，被撑得隐隐透亮——那是生角的预兆。
蛟有一只角，只要生化出这只角，蛇族便摇身一变成为蛟族，从此便能控江河之水为己用。
这只角凝聚了黑蛇五百年心血，乃是黑蛇将骨肉精血，从尾端向上推挤，沿着脊椎一点点逆袭至头顶而成。
眼下这只角正欲破肉而出，正在紧要之时。
黑蛇从晨间开始就有成角预感，是以不仅无视王大娘的求助，还吞了许多血食补充气力。
它也知道自己杀戮太多，老天不好糊弄，唯有夹着尾巴先避风头。
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应该没事。
应该没事吧……
猩红的舌信忽然停在半空。
黑蛇发现洞里好像多了点什么。
蛇的眼神都不怎样，五百年的蛇精也不例外，依然保留着用舌信捕捉气味，用眼睛与鼻子之间的颊窝捕捉热量变化的习惯。
现在舌信捕捉到了新鲜泥土的味道和草木的气息。
颊窝也感觉到周围似乎有点……热？
——是很热、特别热、非常热、汗流浃背不足以形容，其中一股危险扑面而来！
黑蛇不假思索奋力将自己蜷成一团，无奈蛇躯太过榔槺，就在他将将盘好之际，蛇窝里闪过一串火花，蓦地爆|炸开来！
嗵嗵嗵嗵嗵！
地动山摇。
便看那百草山中，冒出一股黑烟，烟火冲天，将半边天染红。
竟是蛇洞被炸了个通透！
——积年粪便化为沼气，那是遇火则燃。
转眼间，数十丈的毒雾沼泽，尽皆化成红莲火海。
牛牡潜进蛇洞，放完这把火再出来，心里着实舒坦。
在洞里找了一圈，并没有那条龙的半点痕迹，这是令人十分放心的事。
牛牡一高兴，这把火就放的大了点。
上辈子被熏得够呛，这辈子他可不打算再来一次。就像现在这样儿，用火种引沼气，一场爆|炸，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不是？
牛牡拄着一根粗长的柴火棍，思考。
他并没自信到一把火能废了人家五百年的修行，这火主要还是烧走毒气清理障碍，如果再能把蛇伤了就更好，这样他溜进洞去，手起刀落，为民除害。
时机的把握很重要，太早，那蛇还有一争之力；太晚，那蛇缓过劲来一心逃走，也是难办。
所以……
正想着，蓦地脑后恶风袭来！
牛牡倏地往旁一闪，看清偷袭之人正是王大娘。
王大娘早已不复娇滴滴的女儿情态，盯着牛牡一脸苦大仇深：“什么人在这里撒野！”
她并没识破牛牡的面具，牛牡也懒得解释，暗道王大娘是个修旱魃的僵尸，力大无穷不说，这点子火在对方眼里更与补品无异，想要除掉这只怪还得另辟蹊径——可惜现在没有上云水仙的霹雳助力……
牛牡遂决定耍诈。
他大喝一声：“你这僵尸，天雷已饶你两次，事不过三，你还要作恶，休怪本尊无情！”
王大娘见牛牡农人打扮，不似僧道，也觉不出仙力神力，本想是个软柿子，将之吃了算了，不料被喝破心事，不由手下一慢。
牛牡看准时机，一跺脚便入了地，下一刻从地里伸手，抓住王大娘一只脚踝，狠狠往下一拽。
王大娘毫无防备，顿时来了一个大劈叉，看起来很像根在地下，枝干分成三个杈的植物。
她并不惊慌，反而目泛凶光，叉开五指就往地下扎去！
手臂如钢铁般坚硬，泥土像豆腐一样松软。
王大娘轻易刺入图中，掌心触到一团毛茸茸的发髻！
王大娘冷笑着收拢五指，指甲长长的如同五根利刃，这一下必定让地下之人头破血流！
……嗯？
那团毛茸茸被她抓个粉碎，但是并没有血肉触感。
王大娘抽手一看——指甲上挂着毛茸茸的、灰扑扑的、一块块的、发出奇特味道的……
——猴头菇。
带着泥土，非常新鲜。
王大娘想抓第二下，已经不知那人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气得跺脚大叫，鼻翼翕动，不断寻找。
蓦地，脚下一颤！
那颤动自地下传来，隐隐有越演越烈之势。
蓦地，一条长尾破土而出，又摔在地上！
火星四溅。水桶粗细的黑色尾尖上，挂着丝丝缕缕灰白色鳞片。
王大娘一见，喜道：“黑爷爷蜕皮了！”
牛牡暗叫糟糕，他看见蛇身烧得烟熏火燎，皮肤皴裂，不想这畜生竟然忍着疼，借助火势，将外皮烧掉。
照这样下去，反而帮助这家伙化蛟——此事不能再耽误了！
牛牡一跺脚，地上倏然冒出无数土刺，大大小小，密密匝匝，仿佛一座森林。
王大娘嗷地一声，双手双脚齐上，将土刺一根根推倒撞倒。
牛牡神色不变，暗中加固土刺，窥准蛇尾落下之处，将一行土刺变得尖利无比，只待将蛇穿几个大窟窿。
蛇躯落。
蛇躯滑溜。
蛇躯滑到一边，土刺只划破了表皮。
随着表皮破裂，内里的新皮露将出来，虽然还带着血丝，但这皮肉伤和蜕皮大业比起来显然不足为道。
只见蛇躯又一扭，竟然借着土刺，剥去外皮，蛇身顿时粗大了两圈，通体黑鳞上，不断闪过银色流光，尽往头顶汇集。
牛牡皱眉，这蛇好像比上次强悍了？
可惜手里没有三尺青锋。
不能让蛇蜕皮，那就……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上手揍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沼气爆|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