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Nothing of all》向*然

13、好好把握

　　大年初一俩人在家躺了一天，直到饥肠辘辘……
　　大年初二俩人去了趟超市，买回来一堆的食物……
　　大年初三荣琛回家，三天之后回来。
　　大年初六俩人上街转了一圈，买回来一套床上用品。
　　七天假期转瞬即逝。
　　“怎么了？”打从荣琛回来郁辰就觉得他不太对劲，神思恍惚着，找不到着力点。这天晚上，俩人窝在沙发看电视，郁辰觉得应该问一问。
　　“我……有个高中的女同学结婚了……”荣琛把脑袋靠在郁辰身上，声音是无力的，浓浓的无可奈何，“可是她一点都不幸福……”
　　“荣琛，”郁辰想了想，“我们也许会极爱一些人，但是却不一定会跟他们结婚生子。”
　　“为什么？”荣琛不解，为什么不能跟自己最爱的人结合？
　　“恋爱跟婚姻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她才结婚一个月，她老公就要跟她离婚。他根本不爱她……这样为什么还要结婚？”
　　“很多人都有各自的无可奈何。”
　　“郁辰……”荣琛坐起身，抚着自己前额，“我真是搞不明白。”
　　“不需要明白。”很多事都不需要那么明白。
　　荣琛望着他，那个记忆中淡漠的郁辰似乎回来了，也许一直就没有走开，只是自己选择了视而不见。为何他总是清醒得，没有任何困扰？
　　“这样婚姻其实完全没有维系的必要，苦的不过是自己，很多人用‘不甘’制造了一个坚固无比的牢笼，作茧自缚，其实大可不必。”
　　“可是……”
　　“可是离婚需要无比勇气，要顾及面子，考虑父母感想，害怕别人蜚短流长。可是日子是自己的，快乐难过幸福痛苦都是自己的，何必因为别人的想法，放弃寻找幸福的权利？”
　　“郁辰，你真冷酷……”荣琛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惊慌，有一天，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不，”郁辰摇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离婚只是意味着结束一段不愉快的关系，与其他一切无关。”
　　荣琛看着他，神情中带着点不可思议，“你难道从来不说谎？”
　　郁辰想了想，点点头，“会的，我只能尽量避免这样的情况产生，但我从来不会说肯定会被拆穿的谎言。”
　　“有时候真宁愿听谎话。”
　　“是啊，”郁辰轻轻笑了，“肯对你说谎至少代表他还在乎你。”
　　“郁辰……那你就骗我吧……”
　　“傻瓜，”郁辰笑，“我干吗要骗你啊。”
　　至少代表你还在乎我啊。荣琛在心底轻轻说，这个人，为何总觉得抓不住？即使他就在你身边。

　　***
　　荣琛在公司附近找了个小套房，算是解决了住房问题。嗯，连带的交通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过完年就是新一季的忙碌。不仅是工作，还有学业。
　　我们荣琛同学终于要毕业了。他想到这个就觉得兴奋无比，这代表什么？这代表他能独立的生活了！
　　总是听说毕业等于失业，本来以为这个定理并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却不知道，原来它一直在前面等着你，发生的早晚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荣琛从见到叶云修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细细研究他的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出那么点蛛丝马迹，除夕夜……
　　段唯夏真的没有回去吗？
　　荣琛同学一个激灵，拍拍自己脑门，想什么呢！

　　“哇哇，”荣琛忽然听到同事咋呼，转头一看，却是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在看着什么，“这些图片根本就不符合事实，我去过那里，这不过是经过电脑修改，毫无真实性！”
　　其余人立即开始议论纷纷，指手画脚，荣琛正想站起来，却见一人从自己面前走过，直往舆论中心地带。
　　“是啊，你看有些人就是可以为了利益出卖一切，无耻的程度真让人匪夷所思……”
　　“那也要有这样的实力啊，你去出本游记才没有人买……”
　　“是啊……”
　　荣琛站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提醒他们，老板就站在他们旁边。
　　“你们都很闲吗？”叶云修冷冷的声音响起，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各自垂着脑袋回到座位。
　　叶云修抓过那本书，扫了几眼，丢在那人桌上，“你有这个时间讨论人家作品的真实性不如自己再去一趟，记得拍出的照片要真实可信千万不要电脑修改，出了书我也买一本。”平静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说完转身就走，只留下那人一脸惊愕。
　　荣琛走过去，拿起那本书，只见封面上作者的名字“段唯夏”。

　　下班回家的路上，荣琛把这件事告诉了郁辰，后者淡淡一笑，“他说的很对啊。”
　　“可是我总觉得是在偏袒段唯夏。”
　　“呃？”郁辰看他一眼，“叶云修为什么要那么做？”
　　“叶总不是喜欢段唯夏吗？”偏袒自己喜欢的人很正常吧，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
　　“说实话，是我的话也会这样。”
　　“呃？”
　　“自己没有能力做的更好却总是挑剔这个，嫌弃那个，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冷言冷语，试问他究竟有什么资格？你喜欢就看下去，不喜欢就丢到一边。说到底关卿底事？可是这种质疑别人人格的行为却是令人不齿。”
　　“啊……哦……”
　　“更何况叶云修并没有说错什么，也不是在偏袒谁。他在那个位置，一举一动都受到别人关注，他没有那样的精力去偏袒谁。”
　　荣琛同学沉默了，他忽然觉得领导层面上那些人的思维逻辑是自己无法理解的，为什么他们都能如此镇定看待一切？可是……至少自己还曾经见过叶云修气急败坏的样子，那么这个人呢？从来都是笑得温文尔雅，没有丝毫破绽。为什么？
　　不安和疑虑悄悄生根，蔓延在心底……

　　温度丝毫没有回升的迹象，从超市里出来，荣琛同学立即大呼，“好冷好冷。”
　　“让你多穿点又不听。”郁辰斜斜看他一眼，发动车子。
　　“你是跟你穿的一样多么……”
　　“可是我不冷啊，你总不能用我的穿衣标准衡量自己吧？”
　　荣琛刚想说什么，郁辰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塞上耳机接听，“唯夏？”
　　荣琛坐在一边，并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就听得郁辰“嗯，嗯，好。”挂了电话。
　　“荣琛，我先送你回去，你自己做点什么吃吧？”
　　“哦……你约了段唯夏啊。”
　　“嗯，大概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
　　“那吃完饭再去？”
　　“不行，”郁辰摇头，“他已经到了，他最不喜欢等人。”
　　“哦……”那难道我就喜欢等人吗？可是这些微的情绪却不能让那人知道。

　　郁辰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就看到段唯夏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
　　恍惚间，时光倒流，仿佛回到那一年，他穿着自己的设计，站在舞台上向自己挥手……
　　那一刻的光彩，无人可比……
　　“你来了，”他转过头来，“吃点什么？”
　　“你点了吗？”招来服务员，郁辰要了个竹筒饭。
　　“没有，”段唯夏翻着MENU，“金针牛肉煲仔饭。”
　　待服务员走开，段唯夏看着郁辰微微一笑，“好像很久都不见你了，最近好吗？”
　　郁辰跟着笑，似乎有些无奈，“是啊，您逍遥快活去了，留着我任劳任怨。”
　　段唯夏一挑眉，故作惊讶，“你是不是跟小睿走太近，怎么连说话都跟她那么像？”
　　“啊？”郁辰也是一脸惊讶，佯装问：“有吗？”
　　段唯夏恢复神色，“郁辰，你好吗？”
　　郁辰垂下视线想了想，“很好。”
　　段唯夏点头，“你变了很多。”
　　“是吗？”
　　“嗯，”段唯夏撑起下巴看着他，“成熟了，淡定了，也变帅了。”
　　郁辰“呵呵”笑，“把我说的这么好……说，有什么目的！”
　　“想跟你聊聊当年的事情……”
　　郁辰微微愣住，他印象中的段唯夏一直把自己隐藏的很好，未曾见过他愿意这样的，与人倾诉自己的心情，“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么？”
　　段唯夏紧紧捂着手里的杯子，淡然一笑，“算吧。”
　　“唯夏……”郁辰握住他手掌，“无论如何，让自己高兴一些。”
　　“我明白……”段唯夏点头，“这两年辛苦你了。”
　　郁辰摇头，“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辛苦的是你才对，有家回不得……
　　“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可是还是要说，郁辰，谢谢你，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你，我跟本不可能走的那么洒脱。把所有责任丢下，一走了之，逃避了这么多年，也许是时候回来了。
　　“没有我你一样会很好。”
　　“不，不，郁辰，”段唯夏反手握住郁辰的手，“尤其是小睿，没有你照顾她，我根本无法想象……对不起……是我太自私。”
　　“这根本与你无关，你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好不好？”郁辰似乎有些气愤，连带语气都恶劣起来。
　　段唯夏笑，惆怅无比。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多优柔寡断，该断的不断，该要的不要，也不知道你成天想些什么！”郁辰忽然义正言辞，倒是把段唯夏吓了一跳。
　　“我……郁辰……”
　　“叶云修一直在等你，你走的这两年，他身边没有其他人。”
　　“你连这个都知道？”段唯夏笑，颇是无奈。
　　“双休国假都选择加班的人，再牢固的关系也维持不了多久。”
　　“我不敢确定……”
　　“不确定什么？”
　　“他是不是就是那个人……”
　　“唯夏，我以为你在外面这两年，对面感情总能坦然一些，却竟然还是这样？你难道还期待一份感情能够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谁能这样保证？你只要问问你自己半夜醒来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不是他！”
　　“郁辰……”段唯夏张口结舌，凑不出完整的任何一句。
　　“唯夏，缘份来的时候就好好握住，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耐性去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人。当然，缘份走的时候也不必强留，毕竟，它并不受我们的主观意识控制。”
　　“郁辰，郁辰……”段唯夏喃喃低语，“你竟然已经豁达至此，而我还在原地打转。”
　　“那你还不赶紧奋起直追！”
　　“是，是！”段唯夏点头，“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郁辰笑，带着些释然的味道……
　　这个人，自己曾经喜欢了那么多年……兜兜转转，绕了那么多圈，最后赫然发现还是做朋友最好，不是吗？

　　两人点的东西终于上来，郁辰才惊觉肚饿，看着对面的人吃饭还是那样的习惯，吃一点挖一点，从来不喜欢搅和到一起，忽然想到另一个人，却总喜欢把一整份饭菜搅和的淋漓尽致。
　　“笑什么？”段唯夏抬头，却见郁辰笑得一脸温柔，“是不是想到你的小朋友了？”
　　郁辰抬头，大胆承认，“是啊，那人也喜欢煲仔饭。”
　　“是吗？”段唯夏细细回忆为数不多的见面，阳光的笑容，挺拔的身姿，关键是那眉宇间的真诚，“很不错的孩子，我挺喜欢他的。”
　　“是啊，他确实很好，有上进心，肯努力，目标明确，”郁辰顿了一下，“可是我怕自己不够好……”
　　“当局者迷。”
　　“什么？”郁辰没有听清，抬头看他，“我说旁观者清，你刚才是怎么说我的？”
　　郁辰愣了一下，忽然笑了，“是啊，我怎么这么快就把自己说的话都忘记了。真是该死！”
　　“他值得，你也值得！”
　　“嗯！”郁辰点头，他明白段唯夏的意思，抓在手里的就要好好把握，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