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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清包大人在和自己說些什麼,更不明白他們在不斷的爭吵,是為了自己嗎?如果是為了我,大人……,請您不要再為了我辛勞。自從決定跟著玉堂離開的那一刻起,我就背叛了您和開封府,背叛了我曾經用性命守護的青天紅日。
玉堂……,你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已經不在人間?如果還在,你為何還不來找我,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害怕。我不怕死,只是如果我就這麼死了,我們的孩子,不管他是因為什麼能夠來到人世間,都是我唯一能給你的。你總是一切為我,但是直到死過一次,我才發現,如果沒有你,如果死亡一定要把我們分開,我竟會是那麼的眷戀和不舍。
頭昏眼花,展昭忽然覺得自己的身子輕了起來,身上蔓延的痛楚也正在漸漸消失。
一切如隔岸相望,展昭沒有發現,他的身體正慢慢的滑到地上。
磐石冰冷,就像身上逐漸蔓延的寒意。
“大人,大人!展護衛挺不住了!”公孫策眼看著展昭再次失去意識,對著包拯耳語道。無奈心中萬分焦急,卻沒有一點辦法。
包大人正在爭取將被押在殿下的馬漢和展昭帶回大宋,無論是從輕處罰也好從重處罰也罷,也許還能保得住一條性命。但是假若是落到這耶律宗真手裏,恐怕只能落個五馬分屍的下場!
言辭之間雖據理力爭,但如若稍有不慎,他們一眾丟了性命事小,如果讓遼國找到撕毀盟書再次開戰的藉口,引得生靈塗炭,那他們將是天下的罪人!
包拯也看到展昭失去侍衛的挾持後,一下子就癱倒在地,一動不動的不知道還有沒有呼吸。而邊上被牢牢制著的馬漢,一雙虎目中透出焦急之色,但是他亦明白自己這誤打誤撞給包大人帶來的是天大的麻煩,儘管他很想沖上去把展昭給扶起來,但是卻只能隱忍著一動不動。
耶律宗真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嘴角彎起不易覺察的笑意。他看看那邊被幾個宮人攙扶著,一副體力不支模樣兩只眼睛卻不斷在四處打量的查哈特,這個國師到底有什麼陰謀?御醫告訴過他,父王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他只要安心的等到明年,就一定能順利的繼承大統登上王座。只是這個國師比起他那個看起來與自己實力相當其實一無是處的皇弟更有成為他敵人的隱患!一日不除,就一日讓他高枕難眠。
吞併天下,這個手中握有太多權力的國師就是他第一個必須剷除的對象!而今天,正是上天見證誰才是有資格擁有遼國大統之人的時刻!
至於大宋派來的那個什麼包黑子,就讓他們簽署十年不犯大宋的合約,但是他絕不會輕易的拱手將合約書送上,新仇舊恨於公於私,只要把這個叫展昭的和那個大宋的護衛當成刺客,就算他不能直接發難,也絕對能從這紙合約書中得到不少的好處。到時候不用十年,他一定再次發兵,將大宋收為大遼的版圖之下!
打定主意,耶律宗真正要招手讓侍衛把那個展昭拖下去,再把展昭屈打成招,卻又生變故!
“長生、長生——我要長生!!”
耶律宗真聽到了他父王的聲音,就像地底凶獸的咆哮,擊響空曠的殿頂。
“給我——給我——!!”依然瘋狂的耶律圖宏,擎著一把染滿鮮血的長刀,掙脫攙扶著他的宮人,拼命朝著展昭砍去。
赤紅的雙目仿佛要滴血,他一眼就看到了癱倒在大殿中央的展昭,鼻頭翕動貪婪的嗅著空氣中帶著死亡氣息的血腥氣息。
“父王!”
耶律宗真看到自己父王完全失去神志瘋狂的沖過來的一刹那,竟有些不知所措——難道,父王和國師,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裏,正在進行著一個陰謀!
【還不快來人!扶著大王!給我宣御醫,擺駕回宮!】暗中指揮自己的親信將遼王架住,很顯然,在老遼王出現的一刹那,國師變得和死人一樣灰白的臉色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包大人,您見笑了!父王年事已高偶有病痛,如今讓您看到實在是皇家之內事。今日不能宴請不能繼續,還請你們先回別苑休息,改日我們再共商國事!來人啊,帶大宋使節回去——”
“等等,炎王殿下。”包拯的聲音不卑不亢,竟透著一股威嚴。
“遼王既然染病,包某也深感擔憂。但是,方才你我商量之事,卻實在是刻不容緩!既然你們已經認定殿下二人乃是刺客,那麼,究竟要將他們如何處置還請大王子現在就給包拯一個答復!畢竟這關係到宋遼兩國的和談大事,還請大王子定奪!”
好一個包拯,果然和傳聞的一樣軟硬不吃,不是個好對付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送進來!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
“包大人所言極是!大人對大宋子民的愛護,果然是日月可鑒,天地可表啊!既然如此,那麼本王就和包大人做個約定,如何?”
“大王子請說!”
“三個時辰之內,若是我審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那麼人就憑你帶回去用大宋的律法懲治!”
“你——!”包拯心下一驚,恐怕這耶律宗真是要用盡手段,對展昭施以極刑屈打成招!但是他最是清楚展昭的為人,哪怕就是千刀萬剮酷刑加身,展昭也決不會說出一句有昧良心的話!而不管是招供還是不招供,就算人能被他帶回大宋,可也只會落個謀刺遼國皇室處以極刑的下場!耶律宗真啊耶律宗真,你好狠!
“若是審不出,那麼大王子是否就能不再以此為藉口拖延,立即簽署兩國的和平文書,十年不犯我大宋邊境!”
展護衛——難道蒼天註定,要讓你在我包拯手上,再死一次!蒼天作證、誰可憐見,比起殘忍狠絕的遼國王子,我也不過是一個為了大宋的子民和江山社稷,一次又一次把你推向火坑的兇手!
誰也沒有發現,包拯廣袖朝服下的指甲已經掐進了掌心的肉裏,滲出鮮紅的烙印。而他不動如山的身軀竟在微微的顫抖,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控制自己眼中液體的溢出。
“但,若是審出刺客與你們串通一氣謀害我遼國皇室,罪可當誅,到時候可不要怪我將座上賓押為階下囚!”他就不相信,酷刑之下,有人能扛得住!這一局不管是輸是贏,自己都將會是最後的贏家!
“好!”壓抑低沉的聲音,難掩心中的痛楚。
“大王子,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