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星空下》持尘

52、52

　　这片星空下52

　　开完会，季延川看到时唯的讯息。

　　——“如果我出事，找宋明城。”

　　季延川看了一眼发送时间，一个多小时以前。

　　立马给时唯打电话。

　　手机关机。

　　季延川坐立不安，拎起外套和钥匙就往门外走。

　　向艺见他步履匆忙，急急跟走上去：“伍爷，出什么事了？”

　　季延川脚步不停，“时唯有可能出事了，你和我一块儿去。”

　　他们进了电梯，向艺打了几个电话把季延川下午的行程全往后推，这里刚安排好，又进来一个电话，向艺说了两句挂下电话对季延川说：“南嘉的李总约你打高尔夫，他已经约了好几次……”

　　话没说完，季延川抬手掐着眉心，向艺知道季延川不想听了，他也就不往下边讲了。

　　南嘉只认季延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然而季延川还在摩洛哥没回来的那短短几天时间，季延渊却顺利拿下了南嘉的项目，听说那次季延渊带了时唯一起前往的，也就是季延川回来当晚，时唯醉的不省人事。

　　虽然时唯从来没对季延川提过，公司上上下下都是季延川的眼线，他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李总对时唯做的那些事，季延川不可能会放过，更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一样算了。

　　李总知道当日季延渊身边的时特助是季延川的未婚妻，后悔连连，多次想约季延川赔礼道歉，季延川一概不见，李总那边难受就让他难受着。

　　向艺知道，季延川现在一颗心全部都在时唯的安危，完全没有心情理会那个李总。

　　“伍爷放心，嫂子那么聪明，她肯定有办法。”向艺说。

　　季延川不语。

　　第无数次看时唯的那条信息：

　　——“如果我出事，找宋明城。”

　　如果对方是宋明城……

　　季延川捏紧手机。

　　他不能保证，时唯见了宋明城还会不会那么淡然。

　　她以前说过，宋明城对她来说是不同的。

　　季延川脚步飞快，一边打开车锁，一边转头对向艺问道：“上次我让你查的宋明城的资料，有没有查到？”

　　向艺点点头：“我已经传到你邮箱了。”

　　上了车，向艺开车，问季延川：“伍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哪儿呢？

　　时唯手机关了，无法定位。

　　还有什么办法能确认她的位置。

　　季延川忽然想起来，之前送给她的那只手表有定位系统，他没对时唯说过，所以时唯自己也不知道，以为那只是一只非常普通的手表。

　　因为是季延川送的，所以时唯总是把那只表戴在手上。

　　不知道她这次出去有没有戴着那只表。

　　季延川像被打了鸡血，一个激灵从座位上弹跳起来，打开电脑进入搜寻。

　　季延川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向艺也很紧张，侧转着身：“伍爷，怎么样？”

　　季延川从未如此紧张过，手指按在触屏板上，不受控制地微微抖动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电脑屏幕，直到看到那个小圆点缓慢运动着，终于舒出一口气——那只表在时唯身上。

　　“去武宁路。”

　　*

　　武宁路上，车停在一家美甲店门口。

　　两个大男人从车上下来，走进店里。

　　店长是一个年轻女孩，正帮顾客做指甲，听闻动静，抬起头看向店门口，见这两个陌生男人行色匆忙，进了屋里也不说话，环顾店内，不像是消费，看模样更像是进来寻人的。

　　最后将目标锁定在其中一名顾客身上。

　　那个长相颇为英俊高大的男人长腿几步跨至坐在沙发上等候的一位脸形瘦削，长发披肩的女人面前，抓住她的手腕：“这表从哪里捡的？”

　　那女人被男人一脸肃色吓的脸孔一瞬间泛白了，使劲从男人钳制的手里挣扎，“这、这块表是我、我自己的。”

　　季延川眸色暗沉，手指在腕带上轻轻一扣，熟练将表从女人手腕上摘下。

　　翻到后面，低头一看，手表背面印着两个英文字母：SW。

　　是时唯的名字缩写。

　　时唯的东西。

　　他怎么可能认错。

　　季延川抬起目光，瞥向那女人：“这块表是我夫人的，全球就只有两块，你是哪里捡到它的。”

　　那女人见瞒不住，只好说了。

　　这块表是她在武宁路上一家咖啡店里看到的，在角落的地上，门口的摄像头照不到的位置，她见没有人就顺手牵羊拿走了。

　　季延川捏紧手表，下颔线条紧绷，又被宋明城摆了一道。

　　“除了这块手表，还有别的东西没有？”向艺问。

　　那女人摇头说：“我只看见这块表。”

　　季延川抬脚离开美甲店，向艺跟着走出去，“伍爷，接下去我们去哪里？”

　　“去那家咖啡店看看有没有线索。”

　　武宁路上的咖啡店一共有两家，宋明城约见时唯的那家在街尾，相比另一家生意稍显冷淡。

　　这个时间点店里三三两两坐着一些人，服务员是一对年轻男女，季延川推门而入，先在咖啡店里转了一圈，找到了时唯和宋明城的那张桌子，环顾一圈，这里确实是监控死角。

　　他径直朝吧台过去，对那个年轻小伙说：“我两个小时以前在你们店喝咖啡，落了一只手表在这里。”

　　小伙一愣，女孩反应更快，问季延川手表是什么牌子的，有什么特征。

　　季延川大概说了一下，女孩说：”稍等一下，我帮您问问。”然后进去里面，过了会儿走出来，用略带遗憾的口吻说道：“非常抱歉先生，我们店里没有收到您的手表。”

　　季延川点了点下巴，表示能理解，又说道：“可以查看监控吗？”

　　这回女孩犹豫了一下：“我得打电话征询老板的意思。”

　　季延川：“我跟你们老板说。”

　　女孩把拨通的手机拿给季延川。

　　季延川跟那边说了两句，把手机交还回去，那女孩对着手机唯唯点头，挂了电话。

　　五分钟左右，老板亲自过来，带季延川和向艺去里面查看监控。

　　店里一共装了三个监控，门口一个，收银台一个，顾客区也装了一个，却偏偏落下了最重要的那个角落。

　　两个小时以前，咖啡店门口进来一个女人，季延川眼睛眯起，是时唯。

　　她只有一个人，没有别人，穿着一件淡蓝色风衣，连包也没有带。

　　进来的时候她和出去的人撞了一下，身体倚向前台。从桌上拿了一支笔，藏进了袖子里。因为动作太快，太隐蔽，当时没有人察觉到。

　　看监控的时候也是顺带就过去了。

　　季延川让老板再倒回去，画面定格。

　　反复看了两遍。

　　确定时唯如他看到的那样，顺走了一支笔。

　　半个小时以后，时唯出来，跟在一个男人后面，是宋明城无疑。

　　宋明城在前，时唯在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上了一辆银灰色小面包车。

　　只可惜没办法看到面包车的牌照。

　　除了藏笔的动作可疑之外，其他都看不出端倪。

　　从店里出来，季延川坐在车里，向艺也没法子了。

　　“我真搞不懂，嫂子为什么把手表扔在店里，她如果带在身上就好了，而且从监控里看得出来，她是自己跟着宋明城走的，伍爷，这次跟摩洛哥那次不一样，那次是她被打晕了宋明城把人弄走的，这次……”

　　向艺转头看到季延川的脸色，话头止住了。

　　季延川摩挲着那只手表。

　　她把手表留给了他，还在前台顺走了一支笔。

　　一定是想告诉他什么信息。

　　到底是什么？

　　时唯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时唯。

　　向艺心里也憋着慌：“伍爷，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讲。”

　　季延川抬起眼皮轻轻掠向他。

　　向艺看懂他的眼神，是让他说的意思。

　　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向艺开口：“嫂子……会不会还有什么事瞒着咱们？”

　　应该没有多少人看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