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后宫 ...
-
次日上朝，谏院一个姓王的左言果然上奏称皇后诞下嫡女，本是喜事，但颁布赦令于礼不合，请皇帝收回成命，改为对公主的待遇上另行加厚。
看着年轻的左言在那里侃侃而谈，贞元帝只觉得无聊，面上微露不耐之色。随侍上朝的罗布看见皇帝这样，暗自思量，虽说皇帝的家事也是国事，嫡女诞生颁布赦令的做法虽然不大合乎礼仪，但稍有眼色点的都把它当作皇帝对女儿特殊的宠爱，罗布转头看这年轻人，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怂恿，当起出头鸟来了。
“王左言不必说了。”贞元帝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朕知道你一片忠心，但皇后诞下嫡女，对朕而言，是大欣慰，礼仪上稍微加厚，也能显出嫡女的尊贵。至于收回赦令，朕不予考虑。”
那名姓王的左言还打算说什么，贞元帝已经重新开口说：“今天还有件事和众卿家商议。”见贞元帝不理他，王左言也只好退回到他的位置上去，他的台长转头对他露出嘲笑的神色，他微叹了口气，做忠谏之臣真难啊。
这时贞元帝已经把他要和大家商议的事讲完了，就是皇长子已满十岁，该给他封王了，问众人有什么意见。
皇后的父亲副相章睿安出来奏道：“陛下，皇长子年龄渐长，按大秦律，皇子年满十岁，即当封王，寻封地。上个月大皇子已满了十岁，理当封王。”
见是自己的岳父赞成，贞元帝也很满意，放柔了声音问：“众卿可还有谁觉得此事不尽呢？”
朝臣见副相赞成，再说迟早要封，没有谁有意见了。贞元帝随即下敕让钦天监去挑吉日，既然家事已经安排妥当，贞元帝也就散朝了。
贞元帝刚一下朝，就匆匆赶往昭阳殿去看皇后去了。甫一踏进正殿外室，就听见内室传来阵阵笑声。贞元帝狐疑的望去。一个伶俐的小宦官赶快上前：“陛下，是德妃娘娘和贤妃娘娘来探望四公主。”贞元帝点点头，其它内侍正准备上前传陛下驾到，贞元帝阻止了他，自己挑开帘子进了内室。
室内香气四溢，皇后靠在床头，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昨天新生的陈馨的摇篮就在床边。德妃和贤妃坐在床前椅上，正在不停地夸小公主生的美丽可爱。几个低位的宫嫔站在地上，有个宫嫔看起来年纪还小，碍于规矩虽然老实的站在那，眼睛却不断的向公主的摇篮看去。
贞元帝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的正妻坐在床上，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他其他的妾都在旁边围着，他新得的嫡女睡得安稳，看起来整个画面都是其乐融融的。
这时地下伺候的宫女看见他进来，罗布又用眼神示意不用通报，老让皇帝站着也不是一回事啊，急得六神无主，眼泪都快下来了。像是感觉到什么，皇后眼光向贞元帝看了过去，才发现那个身穿常服，面带微笑的是皇帝，失声叫道：“陛下。”
嫔妃们纷纷回头，德妃和贤妃忙起身行礼，站着的低位宫嫔和伺候的宫女都跪了下去，口称恕罪。贞元帝这才笑着上前：“皇后，我在这里看了半天了，看见六宫和睦，朕心甚慰啊。”
皇后嗔怪道：“陛下，你也不让他们通报一声，这不是存心要看妾的笑话吗？”贞元帝这时候已经抱起陈馨：“朕在外面就听见你们笑的正欢，想来看看你们笑些什么，就没让他们通报。”
顺便坐到德妃让开的椅子上：“你们该说什么就说，当朕不在。”接着转头一看，发现地上还跪了满地的人：“都起来吧，都说了不关你们的事了。”地上跪着的人才都起来了。贞元帝向那个刚才一个劲看摇篮的宫嫔问：“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想看看朕的小馨儿？”那个被点到名的小宫嫔看看周围的目光，想回答是又不敢的样子。
贞元帝笑了，把孩子递过去说：“接着吧。”宫嫔看看，还是有点畏缩，皇后笑道：“抱着就好，虽然是公主，天潢贵胄，但是和别的孩子也是一样的。”这宫嫔方才接过，皇后看着另外几个低位的宫嫔说：“周采女抱过了，你们也都抱抱吧。”其他几个宫嫔敛衽行礼说：“谢娘娘。”
周采女抱了一抱，就递给了旁边的乔御女，宫嫔挨此抱过，到了宁宝林那里，她边接过孩子边对贞元帝皇后笑道：“奴自知卑贱，选中的东西入不了娘娘的法眼。”接着拿出一个小小的银锁出来说：“这是奴的娘亲留给妾的，今天送给公主，愿给公主添福。”
见如此，皇后笑道：“都为后宫妃嫔，除了名分不同，大家都好生侍奉陛下即可。”德妃和贤妃都站起来，领着那几名宫嫔说：“妾等谨遵娘娘教诲，”接着行下礼去，皇后忙让几个近侍扶起德妃和贤妃。其他宫嫔也各自起来。
见皇后教导宫嫔，贞元帝笑道：“即进了宫，当互相扶持才好。”随即说：“德妃，贤妃。”两人恭谨欠身，贞元帝说：“你们也把澄儿，洛儿带来。”接着对罗布说：“吩咐秦昭容她们把大公主也带过了，今天难得聚那么齐，就在皇后这用午膳吧，我也很久没和孩子们一起吃饭了。”接着转头对那几个低位的宫嫔说：“你们今中午也在这用吧，也看看朕的孩子们。”这些宫嫔大喜。
到了用膳的时候，由于皇后还在月中，就在里面独自一人用膳，贞元帝坐在上首。德妃贤妃带着孩子在侧面相陪。大公主的生母王淑妃在诞下她当日就薨逝了，一直由德妃抚养，这时候也和陈澄坐在一起，乖乖的看起来很淑女。
其它有子的妃子，秦昭容带着二公主，苏昭媛带着三公主。贞元帝妃嫔不多，除了这些外，就只有张美人和余才人，还有刚才的那几个低位宫嫔了。算来今天的这个午膳，也算个小型家宴了。
环视了四周，贞元帝问：“怎么不见荣国夫人？”一个宫女忙上前说：“陛下，荣国夫人为外命妇，无诏不可前来。”贞元帝这才恍然过来，对罗布说：“你也不提醒我？”接着说：“快诏。”
荣国夫人很快就来了，她一进来，位子又重新排了，在秦昭容之上又安了个位子，荣国夫人谢恩坐下后，午膳才正式开始。三公主年纪还小，今年刚刚两岁，才吃了一会就开始哭闹起来，苏昭媛忙赔罪道：“怡儿平时这个时候就要妾带着午睡的，不想惊扰了陛下。”贞元帝说：“把怡儿抱上来吧，朕也十多天没看到朕的三公主了，说什么惊扰不惊扰呢。”苏昭媛从保姆手里接过孩子，亲自抱了上去。
说来也怪，陈怡刚被贞元帝抱在怀里，就不哭不闹了，贞元帝得意的说：“看看，怡儿还是和朕亲吧，朕一抱，她就不哭了。”苏昭媛点头称是。这么一会，陈怡就睡着了，保姆把她抱走，苏昭媛也坐回自己位子上，
慢慢的，那些不常见到贞元帝的妃子也开始放松了，不时小声交头接耳，贞元帝把自己面前的菜品赐了一些给荣国夫人，又问了问皇后的情况，宫女回说皇后喝了粥已经睡下了，四公主也很乖。才对正在专心看着陈澄和大公主吃饭的德妃说：“德妃啊，今□□堂上已经议定了，择日为澄儿举行封王典礼。”
德妃大喜，忙拉着陈澄说：“快，给你父皇谢恩。”陈澄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才跪下说：“儿臣谢过父皇。”贞元帝看了看陈澄，长得还算清秀，但言语间还憨态丛生。又看看二儿子陈洛，虽然看起来比陈澄聪明，面相之中总有一股狡诈之气，再想到他的外公，贞元帝更不安心。
依次扫过大公主和二公主，一个六岁，一个五岁，看起来都比她们的哥哥聪明，贞元帝不由暗叹，为什么皇后生的也是公主呢。见他沉吟，罗布小声提醒：“陛下，陛下。”贞元帝这才回过神来：“澄儿，你起来吧，钦天监已经择定九月十九是上好的吉日，为你举行封王典礼。朕已经让礼部操办这件事了。虽说男子二十方冠，但在皇家，册封典礼后，就视为已冠之人，以后就不是小孩子了。澄儿，你可记得？”
陈澄平时本来就有些怕他的父皇，又听见这番训导，嘴里只会说是是。贞元帝又转向德妃：“德妃，澄儿的风寒可有好些？”德妃看见他训导陈澄，有些心疼儿子，又不敢开口为儿子辩护，听见他这样问，忙道：“回陛下，太医今早来看过，说昨天出过汗，已经好多了。”
贞元帝哦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德妃和陈澄坐回自己的位子，众妃嫔在贤妃的带领下，举杯恭喜德妃。这顿午膳也就在这样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后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