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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从益州再到天鹤阁,两人走得就不急了,二十日之约即将到期,但是他们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既然不赶时间,金衍就死活不愿意再提着气、拼命赶路了。前几天还怕季临风怕得像老鼠见了猫,现在就敢撒泼打滚地耍赖了,他偶尔也会自嘲自己忘性大。奈何季临风并不是暴躁的性子却十分难以打动,特别是金衍承认自己对师兄有所隐瞒以来,连以往无往不利的撒娇卖乖都不太能入季临风的法眼,这撒泼打滚求偷懒,自然是没有得到回应。
      季临风才不会用鞭子抽着金衍走,他只是顾自己赶路而已,金衍再怎么耍赖,见到季临风不理他,自己走了,总也要委委屈屈地赶上来,一边嘟囔着师兄心狠,一边狼狈地追赶。
      这一路虽然意欲躲懒,结果金衍被季临风整治了个透,以至于他站在天鹤阁外之时,心里只是在想:终于到了!
      赶巧又是傍晚时分到访,季临风和金衍立在天鹤阁守墙之外看着墙里,金衍由衷感叹:“真次把事情了了,真是再也不想到这个地方来了!”
      季临风倒也同意,说道:“此事了却,你该回山上闭关了,此番历练想必你有所心得,回山门闭关巩固境界,年前你的心法该突破第六层。”
      金衍一听要回山上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苦了脸,虽说他也是下定决心好好修炼,但被季临风划下时限来就不是滋味了,心中惴惴,深怕不能完成任务,师兄又要冷脸待自己。
      他这番纠结季临风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既已布置好了给师弟的功课,他又把话题转回了眼前的事上,指指天鹤阁门里,对着金衍说道:“先不忙叫门,我有一事吩咐你去做。”
      金衍把扰心事抛诸脑后,凑上去细听师兄安排……

      翌日一早,天光放亮之际,天鹤阁大门被人重扣门环,敲得梆梆直响,守门的门人原本抱着手中兵刃点头打瞌睡,被这声响惊醒,顿时沉了脸:“一大清早的,谁啊?”说着打开了天鹤阁的山门,探出了脑袋。
      只见山门外立着两位年轻的剑客,穿着一样款式的青衣长袍,束着袖口,一看便是一对同门。脸嫩的那位看着年纪稍小,眼睛和脸都有些圆,看着亲人和善,便是此刻不言不语,嘴角仿佛也自带春风,叫人忍不住待他客气三分;年纪稍长的那位长得便着实有些叫人挪不开眼了,眉带寒风、眼含霜雪,偏生又是一张绝色的脸,整个人仿佛玉雕冰琢,叫人半分生不起怠慢之心。
      来的正是季临风和金衍两人。
      金衍手中捧着一把剑,用布条细细缠着瞧不真着,云丝则被他背在了身后。他上前一步,对着先前有些无理的天鹤阁门人说道:“御虚剑派季临风、金衍到访。”
      那门人一愣,随即仿佛才睡醒一般:“哦哦,两位少侠有请。”说着,便转身为两人引路。
      师兄弟二人自不推辞,随着那人慢步走进了天鹤阁。一路行来,金衍瞧着两旁或站哨、或忙碌、或习武的天鹤阁门人,不觉与月前初次到访时有异,心中便赞叹,李寂然倒是驭下有方,莫飞白身亡快要一个月了,此刻不知是已经下葬还是依旧停灵在堂,但不管是江湖传闻还是他亲眼所见,都未见天鹤阁有一丝乱象,这样想来沈含心中所述,也得到了佐证。
      待到师兄弟二人进入正厅,李寂然依然已经立在厅中待客。
      这正厅不复第一次所见时摆设豪气,如今素朴不少,门楣上的白绸还挂着,虽然天鹤阁的其他门人皆为带孝,但李寂然倒是腰间佩了白麻,一身肃穆,连脸色都是化不开的凝重。
      “二位如约而至,李某铭感五内,想必真凶已浮出水面,今日静待两位解惑,未阁主填此血海深仇。”
      金衍听着有点牙酸,但是今天这场面有点正式,他不好作声,只好学他师兄,端起一张面无表情的木头脸。
      “李管事言重了,”季临风垂手而立,冲李寂然微微颔首致意,说道,“二十日之期已到,我和师弟如约而至,不知见证之人是否到了?”
      “哦,是我疏忽了,”李寂然浅笑,“来人,去把席少侠请来。”
      下人应声而去,不一会有人声传至,席雨辰迈步进了正厅。多日不见,依旧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依旧叫金衍看到他就眼睛疼、心口烧火一般恨恼。
      “两位多日不见。”席雨辰态度和缓,面上未见笑意,但也不复当日那边咄咄逼人。
      金衍缩在季临风后面,乐得不跟席雨辰打招呼,而季临风辈分放着,还礼了席雨辰都未必受得起。
      “如今三方聚齐,是否可得季少侠解惑?”李寂然似十分关心莫飞白的死因,若不是王锻指证在前,沈含来信在后,金衍都要相信他是真的关心莫飞白的死了。其实,也未必是不关心的,金衍又想,只是昔日情谊怎敌心魔侵蚀?
      他这般想着,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抱着手中那布条裹缠的剑站在一旁,等着季临风一点点解开此事。
      “先不忙,”季临风说,“我且问一句,莫阁主之死乃天鹤阁头等大事,见证人只一席少侠便足以了嘛?”
      李寂然一愣,随即沉了脸色:“季少侠这是何意?”
      而与李寂然相比,金衍则更加注意席雨辰,他偷偷去瞧席雨辰的脸色,却见他并无愠怒之色,顿觉越发看不懂这个人,心里忍不住暗叹自己真是无能,重活一世如同白活。
      这份感慨一闪而逝,他转眼将心思转会堂中,季临风自若地答:“兹事体大,想必席少侠也不敢一力承担见证之责,我连夜修书请到菩提寺知苦大师及正元观正明道长为证,不妨稍待片刻。”
      “季少侠,如此自作主张,实在无礼。”李寂然沉声,话语中满含威胁之意。
      金衍固然不怕同他动手,只是事情还未讲清之前先动起手了,未免有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之嫌,这就不太好了。
      他看了师兄一眼,有意阻止季临风同李寂然对峙,却没想到席雨辰居然主动出了声:“李管事,席某确实人微言轻,不足为证,若是有大德到场,必然更为稳妥。”
      这话说得自谦又稳妥,金衍都忍不住要夸他“识时务”了,可惜配着李寂然此刻的脸色听,那实在是更像挑拨离间。
      “三位少侠,三番两次同李某讨价还价,未免有轻视天鹤阁之意,实在叫人难以忍下这口气,是否今日在答疑解惑之前,我们还需先打上一场,正一正此理?”
      金衍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所捧得那柄剑,其实李寂然还能同他们好好地站在此处交谈而不是现在立刻就动手,显然已经是够沉得住气的了,可是再沉得住气也没有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之事皆如此。
      季临风冷冷答道,“有大德在场为证,岂不比我们闭门相商来得有礼?”
      待到此言一出,李寂然终于抽出了他的兵器,一柄精铁打造的羽扇现在他的手中,扇羽的利刃对准了季临风,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金衍在此时开了口:“李管事,看来二十日来你休养的也不错,不知如今是否有和我师兄一战之力?”
      李寂然终于拉下来了那副悲痛有礼的脸,森然道:“少废话。”
      金衍嗤笑一声,却果然不再说话,席雨辰立在一旁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正厅里四个人就站了三个角,分了三派,这场打斗可谓一触即发!
      就在这当口,遥遥传来如洪钟般的声音笼罩了整个天鹤阁,所有人都听到一人声朗声道:“阿弥陀佛,劳众位施主久候!”
      那声音低沉浑厚,入耳若钟罄之响,叫李寂然脸色顿时一变。
      声已至而人为到,堂上众人目光皆投向了厅外,席雨辰轻笑而道:“知苦大师来的如此之快,季少侠好大的面子。”
      季临风瞥他一眼,不语,金衍却不耐他阴阳怪气,只道:“蒙师门荫蔽,知苦大师方才舍下几分薄面。”
      席雨辰被他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并不气恼,似笑非笑地看了金衍一眼,止了语。
      金衍被他这一眼看到心中泛起巨怒,不知为何似有心火烧上了胸口,他暗暗深吸一口气,随着哪眼神,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当日在御虚剑派山门前将他踩在地上肆意践踏的席雨辰、是将季临风尸首挂在山门前凌辱的席雨辰、是放火烧山的席雨辰!血色几乎要漫上金衍的眼睛,捧着剑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有那么一瞬间,金衍觉得自己应该抽出云丝来当场击杀席雨辰!
      “阿衍!”就在他几乎要伸手去抽出佩剑的那一刻,季临风清冽的声音如一捧冰泉从炙热的怒意中洒下,浇熄了金衍那泼天的愤恨,他一怔,随即才愣愣地看向师兄。
      “向知苦大师见礼。”季临风提醒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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