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柾国]KOI》zero倒计时

33、31 想变成人吗？

　　31 想变成人吗？

　　这么个好天气，这么个美丽的城市，这么个悠闲的上午，我为什么要陪一群毛团钻洞呢？田柾国砸吧砸吧嘴，把来邀请自己的深灰毛银狐兔用后腿踢开，给飞速窜过来的奶黄色布丁仓鼠让道。这时，一只金花松鼠跳到他背上，四处望了望，思考了一下，然后跳开……隔壁草坪上的黄色短尾猫趴在草地上，圆滚滚香肠似的尾巴来回摇摆，瞪着一双古铜色的眼珠，隔过铁丝网，目光像吸铁石一样吸在田柾国身上……
　　大猫，我承认我是好看，但你能别盯得那么明显吗？
　　短尾猫把身子趴地更低了，伸舌头舔舔嘴巴。
　　XX的！它是看我不动，以为抓我不费劲是吗？

　　田柾国感到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他怎么了？不开心吗？”源紫坐在外的长椅上，看到田柾国死气沉沉的表情，有些担忧。白神去公司前，把兔子托给源紫照顾。今天在市区外的一个公园里，举办了宠物交流会。为了避免出现食肉动物和草食动物的追逐战，主办方将场地从中间隔开，一边是猫，一边是狗，一边是草食动物。

　　「真是的，猫和狗能待在一起吗？我们食草动物不可能和那些食肉动物和睦共处的。」
　　田柾国从意识上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兔子。
　　「嘛，就当吊帅哥吧。」5号爬到田柾国背上，「你也来看看有没有相中的孩子。」

　　因为害怕源紫会走丢，白神拜托（强逼）白濑陪源紫到处逛。白尾也趁势以“培养两只兔子的感情”的借口，把黑毛兔也托付给了源紫和白濑。

　　「我对兔子、仓鼠、松鼠、猫、狗还有其他任何动物，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别那么嘴硬了。这样子会没有母兔缘。」

　　「像我，在家只能看公兔的照片，出去玩，也只能陪公兔玩……」小黑兔低头躲在田柾国身后，害羞地看着5号，「这种场合我会特别害怕。」
　　「真想看看你主人的样子。」

　　没什么可看的。田柾国的头扭回来。就是个有天女级别脸的FU女罢了。

　　“那几个孩子，有交到朋友吧？根本没有动嘛。”源紫看三只宠物略寂寞的背影，站了起来。
　　“源小姐？”白濑端着两杯热茶回来，看到源紫站着，把茶递给她，“你在担心吗？”
　　“因为他们根本不和周围的宠物们玩，我想会不会是他们被排挤了……”
　　白濑喝了口茶，看向田柾国和5号，“大概是认生吧，相处相处就熟了。坐这儿休息会儿吧。”

　　「喂！死兔子！喂！死兔子！！」
　　田柾国正在发呆，一颗石子就这么没有预料地掉到他的头上，「谁扔的！！」
　　「我叫了你那么多遍！你耳朵聋了啊！！」

　　隔壁区域的一条柯基犬冲田柾国叫道。田柾国认识它，就是那只笨蛋中二的柯基犬凛。没想到它也来了。话说回来，上次埋伏在白神公司门口要咬他的帐还没算呢。有了铁网的保护，田柾国得意地同边腿走向凛，「干什么？」
　　「看你那得瑟样，切！」
　　田柾国生气了，「那我走了。」
　　「哎哎哎！你等等！先别走啊。」柯基犬立刻委屈地趴下来请求道，「我好歹帮过你嘛，你也帮帮我啊。」
　　「哼~」田柾国扭扭屁股，前腿伸直，装出高贵的样子，「说吧。」

　　「能不能，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
　　「你说那只黑兔？」田柾国扭头看向黑毛兔。
　　「不是，是……」柯基犬捂住鼻子，羞涩地哼了一声，「是那位黄色小可爱~哎呀~人家好害羞~」
　　「……」

　　他说的是那只仓鼠吗？

　　“哦！”白濑提醒正在喝茶的源紫看向田柾国，“你看！它正在和那只柯基犬交流。”

　　谁XX的跟这只神经病交流了！我是在鄙视它！

　　田柾国180°转身就离开了，「为了世界生物学界的安宁，恕我拒绝。」
　　「你这只无情的死兔子！！我要吃了你！」

　　喂！你刚才那股羞涩劲儿呢？

　　田柾国躺在边上，贴着铁丝网，仰天伸着四只爪子，像个无所事事的大叔样躺着，睡觉。咳~太爽了，以前就想这么做了，但是因为是偶像歌手，要注意形象，变成只兔子真是太好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被说没礼貌，还会被看成是可爱。田柾国蹭蹭铁丝网，舒服地摇摇头。

　　“……果然是白神的兔子呢，”白神略感无语，“确实很特别。”
　　“说实话，我现在还不能接受和树会养兔子这种疯狂的事。”源紫看着悠闲中的田柾国，露出温柔的笑容，“和树小时候根本不在意周围的人，自己过得好根本不在乎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我妹妹是特别的存在。和树第一眼看到葵的时候就把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了。”

　　白濑端起杯子，“我也听说了，你妹妹的事情……那也许是个我们没办法理解世界吧。艺人，从屏幕上看，也许很近，可是实际上，很少有人能明白那个世界的运作方式。”即使有个艺人男朋友。
　　“……”源紫绷着嘴，“其实，在我妹妹出道前，一个制作人建议我和妹妹组成姐妹团体出道。可是，我，长得不如她好看，唱歌跳舞也没有她好……‘如果姐姐和她一起出道的话，只会拖她后腿。’社长是这么说的。”
　　“姐妹嘛，肯定会有比较的。”白濑点点头，“我有个妹妹，平时也会有人把我和她比较。”

　　“白濑先生，你和和树认识那么长时间，也大概知道，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女孩子就喜欢他那种类型的男人……但他只喜欢我妹妹。不是喜欢我妹妹那种类型的女孩子，是只喜欢我妹妹。他交往的那些女生，都是我妹妹的替代品。那么一个深情的男人，很吸引人对吧？”

　　白濑看着5号和那只黑毛，露出淡淡的微笑。

　　“……嘛，请你继续加油吧。”

　　源紫被白濑的话逗笑了，拍拍头发，“不行的。如果不是我妹妹的话……”
　　“柿——白神他，宁可去‘祸害’其他的女孩子，也不去找和源葵最相似的你，不正是他在乎你的证据吗？”
　　源紫扬起嘴角，强忍着泪水，抬头看着白濑。
　　“你有点信心嘛。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不敬，但源葵小姐已经不在了，白神，需要另一个能支持他的人。”

　　田柾国躺在草坪上，貌似在睡觉，但是他对白濑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也许，自己这只兔子当的很好，给柿子温暖的感觉。可终究还是比不上一个能照顾他生活的女人。女人能每天在家，欢迎他回家，帮他洗衣服、做饭，他难受的时候能听他抱怨，甚至可以让他在床上也过的惬意。

　　田柾国踢飞拿自己的肚子当鞍马的松鼠，陷入了沉思。

　　他如果是人就好了，如果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可变回去了呢？他又要重回他偶像歌手的生活，回到自己的国家去。柿子会接受那样的“小兔子”吗？

　　.

　　下午，白濑在源紫的请求下，带她去了peas animation的工作楼。

　　源紫没有其他意思，她只想看看白神工作的地方……顺便来见见传说中的白水知佳。源紫在家时，听白神说过很多白水的事情，也看过很多白水的作品，崇拜这个奇怪的女人。

　　那女的有什么好看的？田柾国的耳朵闪了两下。顺毛都不会。

　　刚到楼下，田柾国被旁边写字楼的吵闹声吓到了。他注意到这附近的人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很多。他们围在那栋写字楼的下面，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那家公司的老板，用恶心的手段克扣雇员的工资。真是，脑子里除了钱和女人就没别的东西了。”制作进行清水三良抱着一摞原画稿走了过来，他的声音平静无感情，像是在看一群小狗的吵闹，“还围了那么一大圈看热闹的……”清水推开玻璃门，“嘛，我们也不能说什么。”

　　那个叔叔平时肯定没朋友。田柾国愤愤地想。

　　“请问，刚才那是……”
　　“清水三良，是制作进行，负责让每话都赶上进度，催收原画的。”

　　啊！田柾国想起来，这个叔叔就是那天吵吵着让田柾国让开的那个。越来越讨厌他了。

　　“还有，”源紫还是一脸担忧，“他说的，‘我们也不能说’，是什么意思？”
　　“这个……”

　　“我不干了！！”一个中年男人推开玻璃门，大声喊道，好像是为了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们！！”
　　“谷内先生！等一下！谷内先生！”白木慌张地追了出来，“您不能甩手就走了啊！10话怎么办啊？动画和上色部门都在等您的原画。11话的作监工作也……”

　　“我也不干了！”两个人出来后，又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摔门出来，“谷内先生走的话！我也要走！”
　　“佐藤君！怎么连你也？”白木向白濑点点头，赶紧追上那两个人，“请不要这样！我们会很困——”

　　“想走就走吧！”白水冰冷的声音从二楼的阳台散出来，吓得田柾国腿一抖，“既然干不下去了，就走人好了！”
　　“白水！你别这样！”白妻拦着白水，把她往里拉。

　　“……”谷内的脸突然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样，满是血红色，“白水知佳！我忍你很久了！什么天才！？现在还不是个小演出！你得意什么？如果没有我给你画画！你这个演出能干出个什么！”
　　“没有我告诉你要画什么！你能有那么出名！？这个世界不缺会画画的人！”
　　“你说什么！？我今天非要把你那个高人一等的德行打成灰！”

　　谷内把挎包随手扔了，要冲回楼里跟白水干架。白木和白濑赶紧上去拦住他，“谷内先生，您冷静一下，知佳没有恶意。”
　　“她那哪是没有恶意！你们俩给我让开！”

　　人就像是鱼卵一样，慢慢聚了过来。黑毛兔害怕地使劲往田柾国身后钻。5号则一只手撑着鼓鼓的脸，一副看戏的样子。

　　白水也不害怕，下了楼，推开拦着她的白妻，走到谷内面前，一脸沉着镇定，气势毫不减弱，“谷内先生，如果你再继续在这个时间，纠结这种事情，就会像只败家犬一样难看。”

　　佐藤提起白水的领子，“你再说一遍！”
　　白妻把佐藤的手扯开，“白水，别说了。”

　　“我不会说梦想之类的话，那都是骗新人的。谷内先生，你如果实在不想干了，那就直接辞职吧，不需要对3D的福田先生冷嘲热讽，而且还搞得几个制作进行困扰，没办法完成工作。”白水看了眼正走过来的几个制作进行，“但是，如果你还想继续干的话，还想做动画的话，就请继续待在这里。”

　　“……”

　　田柾国把自己在舞台上唱歌跳舞当做梦想。对经纪公司而言，这是商业。对粉丝而言，这是娱乐和消遣。对服装设计师、编舞、化妆师，这是艺术表达。

　　虽然追求各不同，但他们都有相同的一个目的——生存。

　　田柾国看到那个中年原画师，哭了出来。他趴在白水的肩膀上，无助地哭起来。

　　梦想、追求，都是包装后的生存。生存或许太过单调、无趣，所以人们把生存包装成梦想、追求。人们会为了梦想付出一切——为了生存而舍弃全部。

　　……

　　想变回人，可又想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