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番外.浦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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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巫女大人……求你去救救巫女大人吧！”
那一年，浦原还是二番队隐秘机动队的队员，为追捕从流魂街逃窜而出的虚而来到了现世。顺利完成任务后，被当时恰巧在附近的一个整叫住了脚步。
是个孩子，不过八丶九岁的样子，满脸焦急，声音也急促的很，看到浦原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然而他叫住浦原，却不是为了救自己的命。
“别着急，能先说说巫女大人怎么了吗？”
浦原蹲下身子使自己的视线得以与小男孩儿齐平，营造出一种更易于交谈的气氛，他需要知道大致的情况。
“巫女大人被大家绑了起来，说是要烧死巫女大人……村里死了好多小孩子，大人们说是因为巫女触怒了神明才会给村子招来这样的祸事……可是巫女大人那么好，在我病的最严重的时候，只有巫女大人肯进到我的屋子里，也只有巫女大人会一边笑一边揉着我的头发说‘会好起来的’……才没有什么神明大人呢！只有巫女大人！可是……可是……求你去救……救救巫女大人吧！”
小男孩儿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抽泣的哽咽，让他甚至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无所不能的神明大人，只有那个对疫情无所畏惧的巫女大人。
而这样的巫女大人，现在却要被那些甚至不敢靠近自己患了病的亲生孩子的家伙们，当做替罪羊烧死了。
“没关系，”浦原也伸出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发，“走，我们去救巫女大人。”
虽然浦原知道自己身为死神，是不可以插手人类事务的，但他也实在不忍心对眼前的孩子置之不理。
至少可以先过去看看情况，浦原想。
在赶往“巫女大人”处刑地点的路上，浦原从男孩那里听来了更多有关那位“巫女大人”的事情，虽然依旧是断断续续的。
“巫女大人”没有姓名，从出生起就被当地人供奉为“巫女大人”，认为其是天意的代表，可与神灵交谈，亦可救治众生。
正是因此，这次村里疫情大规模扩散的过错，也就全都怪到了巫女的身上。
本应救治众生的巫女对疫情无力回天，定是因为她得罪了神明。
而得罪神明招致祸事的巫女，必须要被处以火刑，只有这样才可息神怒，救苍生。
或者说，救自己。
“这是……”地狱吗？
和小男孩一起赶到处刑地点的浦原，被自己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种仿佛是人间地狱一般的惨状，他第一次见。
浦原身为隐秘机动队的一员，狩猎过的虚、抓捕过的穷凶极恶的罪人也不在少数，但……他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场面：
一个十五六岁光景的少女被绑在柱子上，下面围了一圈干草，而干草垛上，放置着十几名看上去病怏怏、年纪参差不齐的少男少女。
而之所以说丧心病狂，因为浦原是透过火光看到的这一切。
被烧死的不仅是那个无辜的巫女，还有十几名无辜的孩童，只不过是患了病的孩童。
如果说烧死巫女是为了祭献神明，以求神明息怒，那么另外的十几名孩童呢？就算这些人类太过异想天开，可他们烧死巫女的初衷难道不是为了拯救那些患病的孩童吗？
不，他们的初衷是为了拯救自己。
烧死巫女以求心安，烧死病童以求瘟疫不会继续扩散。
“巫女大人……大家……不要……为什么……为什么？！”
站在浦原身侧同样目睹了这一切的男孩，满脸目瞪口呆的表情，他根本没想到要被烧死的竟不仅仅是巫女，甚至还有他的亲人、朋友。
孩子的心理防线总是最脆弱的，在这种场景的强烈刺激之下，前一秒还是毫无攻击力的整，下一秒变开始向暴戾的虚堕落。
而眼前惨状对其心智的刺激，无疑加快了堕落的进程。
“糟了！”第一时间发现男孩开始异变的浦原皱眉低声咒骂了一句。
而更糟糕的情况还在后面：被烧死的巫女及病童们的整全都徘徊在原地，而在眼下的这种情况下，“堕落”像瘟疫一样传播开来，病童们的整也一个一个的开始了向虚堕落的进程。
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愤怒，也许……是因为他们想要奋力抗争。
“没关系，不用怕，一切都会……”
“快躲开！”
丝毫没有看出自己身边的整正在缓缓向虚堕落的巫女，还在试图安抚周围的灵魂们，想要拥其入怀。而已经无法拯救开始向虚堕落的整的浦原，则当机立断的一把拉开了不明情况的巫女。
“请您放开我！孩子们……我救不了他们，至少……至少……”
巫女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经死了，那些可怜的孩子们也已经死了，明白自己身为理应保护好村民的巫女，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而她却对此无能为力。
她不怪村民们烧死自己，如果她的死可以令神明得到满足，可以拯救这个村子的话，那么她甘愿奉上自己的性命。
但为什么那些无辜的孩童们也受到了牵连？！
“闭上眼，直到我说可以之前都不要睁开，明白了吗？”
浦原深知如果自己再不行动起来的话，这里恐怕会演变成更恐怖的景象，而在动手之前，则先从死霸装上扯下一块碎布，蒙住了巫女的双眼。
这孩子已经经历的够多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看到为好，浦原这样想。
一直尽心尽力想要扮演好“巫女大人”的巫女，被自己拼上一生去保护的人们背叛，被烧死。而死后又要让她再看到，自己到死都还想要保护着孩子们变成怪物，再被死神杀掉吗？
太残忍了。
“对不起，我是巫女，不能把自己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固执而又倔强的巫女，并不肯接受浦原的好意，执意要亲眼看着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哪怕他们变成了怪物，也还是我的孩子。”
巫女脸上慈爱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孩童灵魂的堕落而发生改变，她看着自己的孩子们一个一个的在变成怪物，变得不再认识她，不再认识任何人。
而她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束手无策。
“没办法，只能先……什么？”
不想再继续耽搁下去的浦原，想要先行对巫女进行魂葬，但却发现自己无法对这个整进行魂葬。
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状况，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整无法被魂葬，而他眼前的巫女也还确实只是个整，完全没有开始向虚堕落的征兆。
顾不上研究这不合常理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眼见大部分的整都已经快要完全堕落成虚了，他只能先去解决另一边。
尽管以浦原的身手来讲，解决十几头虚不过几秒的时间，但当他回到唯一没有向虚堕落的巫女的身边的时候，发现这个唯一，已经不再是唯一了。
“你……”
巫女的整已经不再是整的模样，他只不过离开了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巫女的整竟也开始发生了变化，毫无预兆。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所有虚都被消灭了的现在。
“大家……都会好起来的吧？”巫女虽然在向虚堕落，但却依然保有理智，甚至还从尚为完好的左眼中流下了眼泪。
“啊……会好起来的。”浦原皱紧了眉头说道。
“谢谢您的善良，”巫女不断向外溢出泪水的眼睛弯出一抹笑意，“不过对不起，死神先生。我知道尸魂界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但我不能去那里，我必须要去陪我的孩子们，因我而死的孩子们，我答应过他们的。”
巫女能很快的接受死亡的事实，能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孩童们一点点的变成被称为虚的怪物，是因为她早就知晓有关虚和死神的这一切，也早已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一切。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也死了，也要参与到这个过程中来。
巫女之所以成为巫女，是有原因的，不是随便一个新生儿都可以被当做“巫女大人”供奉起来。
在浦原惊诧的目瞪口呆的时候，巫女继续着她的独白：“请杀了我吧。”
巫女的声音很平静，与此同时，向虚堕落的进程也停了下来，放佛自身的时间被冻结了一样，以半虚半整的姿态恳请面前的死神杀了她。
“听说你没有名字？”浦原虽然想维持轻快的语调，但他又如何能做到在自己将刀尖抵在这样一个少女心脏处的时候，笑得出来，“到了那边没有名字可不行啊。你身为巫女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你自己的旅程。壬时的壬，生命的生，壬生，是个好名字吧？”
“壬时的壬，生命的生，壬生……谢谢您，这真是个好名字，从今天起我的名字就是壬生了，”巫女不再是巫女而是壬生，成为了壬生的巫女，露出了最后一个笑容，“死神先生，可以告诉壬生您的名字吗？”
“喜助，浦原喜助。”
“喜助，浦原喜助……浦原先生，谢谢您。”
被红姬贯穿胸膛的壬生化作灵子一点点飞散、消失。
浦原向夜一汇报了这件惨案，汇报了整大规模连锁反应一般的堕落成虚，也汇报了自行中止堕落进程的壬生，但……却没有汇报任何细节，任何与壬生相关的细节。
他没说壬生在还是整的时候无法被魂葬，也没说壬生在见到他之前就早已知晓死神与尸魂界。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番外.浦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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