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两个人之间的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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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昏暗的地下室，无论怎么看都不是适合谈判的地方。赤豹抱着沉睡的文狸，表情阴沉沉的，非常不满眼前的环境：“这地方可不像是适合疗养的样子。”走在前面带路的芥川龙之介，极为平静的回答道：“小姐现在全靠蛊虫续命，蛊虫性喜阴暗，太温暖的地方会削弱它们的毒性，选择这里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赤豹冷哼了一声，怀中的文狸忽然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前方的芥川龙之介。
走过台阶，赤豹的耳朵里便隐隐传来了女子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文狸也听见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赤豹把自己放下来。
“这个距离没问题吗？”赤豹有些担心，但还是遵着吩咐把怀里的小女孩放了下来。芥川龙之介回过头看了一眼这小姑娘有些过分沉稳平静的眼神，幽幽说道：“虽说瞳小姐借用了文狸的身体过来谈事情，但是如果还是会影响到首领身体的话，我依旧不会放过你。”
文狸——或者说将意识暂时依附在文狸身体上的月山瞳冷哼了一声：“放心，影响是双向的，我对慢性自杀没兴趣你们家首领出了事，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说的没错。”倪克斯捂着嘴慢悠悠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若是之前还能说是清瘦，此刻倪克斯憔悴的基本上就只能用皮包骨来形容了。
“龙之介你去外面守着吧，这次谈话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跟着一起搀和进来了。”
芥川不同意：“你的身体太糟糕了，走远了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文狸冷冰冰的开口道，“我不能拿她怎么样，她也不能那我怎么样，虽说眼下是两个人，但是她一旦受伤，我也会受到一部分的影响。芥川君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区区一点蛊毒能让她活这么久？这女人眼下还能站在这里，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她夺走了我近乎三分之二的灵力，托你的福，我现在虚弱的都快和你的首领小姐差不多了。”
她这话却不是说假——上次被芥川龙之介重伤，损失的灵力迟迟未曾恢复，开始她还以为是这里的环境问题，灵力稀薄，也就未曾放在心上。可现在站在倪克斯的面前，虽然用的是文狸的身体，但是月山瞳依旧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自己灵力的去向。
丝毫不剩的被眼前这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吸收掉了。
“这又不是我可以管得了的……要怪便只能怪‘我们’的自愈能力，体内灵力感觉到这边的我比较虚弱，自然会涌过来治疗我的身体。”倪克斯笑了笑，毕竟理论上都是同一个人，有些生来就会的东西自然无法控制。
月山瞳自己当然清楚这种事情，此刻说出来不过是有些不悦而已，毕竟倪克斯真的出事，她也一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芥川龙之介和赤豹去门口守着，这里只留下了文狸和倪克斯两个人。
而另外两人一走，她们两个反而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了。
毕竟都是“自己”嘛，若轮到了解，没有人能比她们彼此更加了解对方。
“喝茶吗？虽然应该是没有你的茶叶好，但是如果只是消磨时间的话，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倪克斯看上去倒是颇为自在，文狸也松缓下了神经，刚想抬脚上前一步，却猛地皱紧了眉。
倪克斯也发现了，站在那里看着不远不近的文狸，神情略有些遗憾：“看来就算用这个方法，我们也只能维持在这个距离呢。”
“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距离大不大又有什么关系。”文狸退了一步，这才觉到压迫胸腔的窒息感消失了。“倒是你，费了这么大功夫叫我来，不是为了和我喝茶的吧？”
倪克斯笑笑，随意找了张沙发坐了下来：“若不是这种场合的话，没什么事情我倒是很想和你喝杯茶。”
文狸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有话快说，文狸还是个幼崽，灵力弱得很，耗不起你这么慢吞吞说话的。”
“不要急啊。”倪克斯看着眼前露出“自己”神情的文狸，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不知不觉溢满了怀念与一丝极为浅淡的悲哀：“我很久没见过他们啦……好歹看在我如今的样子上，让我多看一会吧。”
附身在文狸身体上的月山瞳便叹口气，暂时的隐去了自己的意识，留下了正陷入沉睡的真正文狸。
但是虽然露出了这样的目光，不过片刻之后倪克斯便挪开了眼神，脸上也已经恢复了之前见面时的神情。
“……够了。”她揉了揉额头，哑着嗓子开口。
“你回来吧，我们谈谈正事。”
文狸再次睁开眼睛，里面的人已经换做了月山瞳。
“你想和我谈什么。”
倪克斯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反问道：“……你听过人虎么？”她打量着文狸的脸色，笑了起来：“看来应该是没听过的，因为‘规矩’的问题，我如今只能告诉你他日后会和武装侦探社扯上关系并成为其中的一员——也就是说，你不在的时候，我需要对武装侦探社出手，说不定……也会波及到姐姐他们。”
数秒的沉默之后，文狸才张开了嘴：“……给我一个理由。”
“那小子的骨头会是你我续命的药。”倪克斯猛地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不容易才勉强平顺了气息：“我如今这个模样，就算续命也没办法活得太久……但是你和我不同，你想活下去，而且是多活几十年——月山瞳，你和我不同的。”
文狸默不作声，好久之后，她才开口：“……你想我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倪克斯皱眉捂着嘴咳了几声，抽出帕子抹去了掌心的血迹，神态自若的回答道：“毕竟在那边，她也是我的姐姐，我自然不会对她和武装侦探社真的做什么——但是不用暴力的话，就只能换个法子，用威胁的了。”
文狸眉头一挑，已经隐隐猜到了她的主意：“想让我和你同生共死？”
“说的那么缠绵做什么。”倪克斯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笑着，“不过就是我如果受伤，你也得接一半过去而已……不然我这半死不活的病鬼若是被误伤死了，心里一定堵得慌，到时候顺手拽着什么稀罕的药材就给毁了也说不准……那你说不定还是活不过三十岁。”
文狸抬手接过对方扔过来的细瓷药瓶，点了点头。
“成交。”她忽然又一抬眼，冷笑一声：“不过该有的尺寸，我想你我心里都有数。”
“都是‘自己’，知根知底的就别耍那套不必要的花腔，玩威胁这种无聊的把戏，我和你，谁怕谁啊。”
倪克斯先是一怔，忽然就一边咳嗽一边止不住的大笑起来，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导致血管中传来了蛊虫细小啃噬的疼痛，她的表情因为痛楚而隐隐有些扭曲，唯独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却露出了异常愉悦的光彩。
“说的对！”她满不在乎的抹去嘴角血丝，笑的开心极了：“的确……我和你，就不要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两个人之间的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