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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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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叽……”
笛儿,你为何要喜欢别的女人。如今我也是女人……
浑身酸软,就好似被千匹烈马踏过。
寒往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在慕笛房中。
“吱叽?”
笛儿?
趴在桌上的寒往坐起身朝着四周望去,却并非发现慕笛的身影。
又恢复小拇指粗细的寒往坐起身,用小爪子揉了揉脑袋。
他依稀记得自己不愿在听到慕笛和凝烟你侬我侬的声音,一头扎进酒坛中,只求一醉忘所有。
回想慕笛昨日想要杀他泄恨的那一幕,寒往以为自己最后会死在慕笛手中,不想慕笛并未杀他弃他,而是将他带回自己房中。
这么说……慕笛还当他是爱宠!
寒往黯然的黑眸蓦地一亮。
前一刻还有气无力像一条咸鱼,厄不,像一条咸泥鳅的寒往,突然直起身,扭动着腰在桌上如海草般摇摆,深邃的眼眸如同狐狸般微眯。
昨日凝烟得出现太突然。慕笛给他造成的打击也太突然。
据虾丞相所打探来的消息,慕笛是喜欢男人的断袖。在慕笛发现他其实是女人时,他从慕笛眼中看到的是百分之两百的厌恶。他同样也是喜欢男人的男人,这样的厌恶他再熟悉不过。既然他如今的身体是女人,他无法改变。那他只好软硬兼施,将慕笛从弯得掰成直的。
可昨日望向慕笛眼中对凝烟的宠爱,寒往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九十九道天雷同时劈中,被雷得里嫩外焦的同时,浑身每一个细胞都痛。
说好的断袖呢?!
他爱到骨子里的男人竟喜欢着别的女人……
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太沉重,以至于他心塞气短,一时想不通,跳进酒坛,想要醉死解千愁。
如今酒醒,冲动散去,寒往又变曾经不择手段挖坑,掰弯慕笛的男人。
虽说依现在的情况看来,慕笛他喜欢的人是凝烟。但慕笛却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用九十九只富贵虾抬回西溟的太子妃。凝烟是女子,如今他也是女子。
比起凝烟,他寒往虽输在时间上,却不输在用情之上。
慕笛是他的人,此生他绝不会放手。
“太子殿下!”
耳边响起的声音突然打断寒往的思绪。
寒往变小后,金海螺也跟着他变小。他索性将金海螺藏在耳朵里。此时虾丞相的声音不由透过金海螺传来。
寒魍曾警告过虾丞相,若非遭遇快被大卸八块的险境,虾丞相若是敢擅自主动联系他,那下场定是被他所大卸八块。
寒往闻言皱了皱眉。
“何事?”
“太子殿下,太子妃他出事了!”
“什么!”
紫微宫内一道黑影犹如闪电从房门缝隙冲出,朝着子华宫而去。
东溟皇宫西侧乃是东溟二殿下慕苏子的寝殿子华宫。
昨日虾丞相见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凝烟亲昵地拉着他家太子妃走远,他自然要跟上去。奈何跟到藏娇阁门口,虾丞相却发现藏娇阁外设有结界,以他修为即便能够进入结界,也会被设下结界之人发现。
所以从慕笛进入藏娇阁那一刻起,他便守在藏娇阁外,掐着时间算算慕笛他是不是在藏娇阁里面做对不起太子殿下之事。
两个时辰之后,见慕笛还未从藏娇阁里出来,虾丞相心慌地琢磨着要不要闯入结界捉奸,便见慕笛板着他倾国倾城的脸,手里拎着一只全身黑漆漆,长角的河豚从藏娇阁里走出来。
虽整个溟海的人都不知道他其实是活了七千年的老处男,没吃过猪肉,他也见过猪跑。如果不是患有隐疾,不给力。男子在一度春宵之后,皆是神清气爽之色。绝不会像慕笛这般一脸土色。
望着慕笛的便秘脸,虾丞相躲在珊瑚丛中忍不住偷笑。
听说被河豚刺刺到能够激发男子的霸占欲,看情况就算是壮阳圣品也救不了慕笛。
果然他家太子殿下才是给力的那一个。
虾丞相在偷笑之时,殊不知被他视为壮阳圣品的河豚便是他家太子殿下……
他们西溟海盛产夜明珠,有的是钱。在莫伏看来能用钱解决的事,他从不用白眼。
虾丞相继续蹲守在藏娇阁门口,等到凝烟一出藏娇阁,他就用太子殿下宝库中的夜明珠打发凝烟。让她从此以后,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能出现在太子妃面前。
谁知他不曾等到凝烟出藏娇阁,便见一抹蓝影突然闪身出现在藏娇阁门口,然后用一只玉葫芦吸走结界。
是纳虹壶!
因蓝衣男子背对着他,虾丞相并未看到蓝衣男子的脸,却认出他用来吸走结界的玉葫芦,乃是九重天坈昳上仙用其曾被斩下的半截尾骨所炼化的纳虹壶。纳虹壶能吸世间一切结界。
眼前结界被破,仅是眨眼间,蓝衣男子便消失在藏娇阁中。
世人皆知坈昳上仙有着一头能够与月华媲美的银发,而眼前这蓝衣男子却是一头黑发。
这蓝衣男子到底是谁!
为何纳虹壶会出现在他手上?
虾丞相还来不及细想,便又听到动静。
只见蓝衣男子怀里抱着脸上染有醉意的凝烟,转瞬化作一道银光离开。
“是慕苏子!”
在看清蓝衣男子的面后,虾丞相忍不住一声惊呼,比起纳虹壶为何会出现在慕苏子手上,令虾丞相更为惊讶地则是慕苏子望着凝烟时的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写满欲望的眼睛!
虾丞相不由心生疑惑,难不成藏娇阁里还有河豚,而慕苏子则一不小心被河豚刺到?
子华宫屋顶之上,虾丞相焦急地四处张望。
太子殿下为何还没来!
子华宫内低沉的呻|吟再度响起,听得虾丞相心肝直颤。
这痛苦的呻|吟声并非来自凝烟,而是来自半刻钟之前,像发疯的野牛闯入子华宫的慕笛。
此时子华宫内,慕笛被捆仙索捆在大殿中央,他的灼灼红衣早已被殷红的鲜血浸湿。
“慕笛,蚀骨蚁的味道如何?就凭你也配跟本殿下抢女人?”
一袭蓝衣的慕苏子坐于大殿之上,而他怀里正抱着凝烟。
“好吵。别说话。”每每回到东溟海,触景生情的凝烟难免会独酌消愁。凝烟喝的酒不比寒往少。如今凝烟早已醉得人畜不分,看到眼前一团蓝色的东西,凝烟只当是一只蓝色大鸟正望着盘旋在大殿中央的红色大鸟求爱。
犹如暖玉的柔荑落在慕苏子双唇上,慕苏子墨绿色的眼瞳变得越发深邃。
看到慕苏子犹如登徒子占凝烟的便宜,慕笛嘶吼道:“放开凝烟!”
“那只红色大鸟叫得挺可怜的。要不,你去……满足它。让他别再叫?”凝烟松开手,柔软无力地推了推慕苏子。
凝烟呵气如兰,一袭灼灼红衣更是衬得她妩媚多姿,犹如一支艳煞百花的红梅。
见凝烟半眯着眼眸,慵懒娇俏,慕苏子轻抚上凝烟的脸颊,低声道:“你很像她。”
过去在溟海,曾流传这一句话,东媚落霜,西傲琰镜。
落霜乃是他父王的侧妃,也就是慕笛的母妃。五千年前,分明是他先看上落霜,可落霜最后却成为了他父王的妃子。从此他慕苏子只能远远地望着她,偷偷地想着她。落霜死的时候,他的父王不曾为落霜掉一滴眼泪。
可他却躲在子华宫中痛哭流涕。
落霜死后,这两千年来,他都无法再爱上别的女子,直到凝烟的出现。
“别吵,头疼!”
凝烟皱了皱眉,翻身朝着地面滚去。
一抹惊慌自慕苏子眼底闪过,他慌忙凭空变成软榻。看到凝烟摔到软榻上,而并未磕到坚硬的玉石地面,慕苏子长松一口气,蹲下身就像对待珍宝小心翼翼抱起凝烟朝着寝殿走去。
“慕苏子!你敢!”
一层泛着淡淡银光的结界将慕苏子和凝烟包裹,慕笛的喊声则被挡在结界外。
“慕苏子,你若敢动凝烟。我慕笛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望着慕苏子的身影转瞬消失在大殿,双目赤红的慕笛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嘶吼,吓得趴在屋顶上偷听的虾丞相险些滚下来。
“是笛儿的声音!”
寒往刚到子华宫门口,便听到慕笛的嘶喊声。
“吼!”
劲风起,一声震耳欲聋的蛟啸盖过慕笛的嘶喊声。
即便慕笛也不曾看清,整个子华宫是如何在眨眼间化作一片废墟。但即便如此,垮塌而下的砖瓦也并非伤他分毫。
“笛儿!”
尘土飞扬,劲风习习,遭受蚀骨之痛的慕笛闻声缓缓抬起头,只见衣袂纷飞,黑发随风飞扬的寒往穿过飞扬的尘土,出现在他面前。
寒魍不顾爬在他脸上的蚀骨蚁,抚上他的脸颊,颤抖地问道:“笛儿,你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