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小周123

11、第 11 章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扶着他站起身来，往桃花源外走。
　　她知道只有一个人能救得了小方，可是那个人他一定不会伸手，阿卫心里闪过了千万个念头，不管想到什么都只有绝望绝望再绝望。
　　出了桃花源天已经亮了，只见到一缕光照在师傅的房门上，阿卫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拍门叫着师傅，师傅……边叫眼泪边流了下来……那种明知道没有希望却偏要奢望的感觉，令人肝肠寸裂。
　　过了一会儿那门突然打开了，阿卫没注意一头扎在了地上，抬起头就闻到熟悉的熏香气味，纱帐萦绕，有似仙人：“师傅……师傅……你救救他……”
　　“他怎么了？”那人低下头来看小方。
　　“他要死了。”阿卫抽噎着。
　　“那……”那人却很认真地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卫几乎被眼泪噎死。
　　“你很烦。”那人一挥手，师兄和师妹就扑上来拖住了她
　　阿卫早已经知道师傅铁石心肠，来求他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可是一定要试一试，就算一口没有水的井，千钻百碾，也总能挤出救命的甘露。
　　阿卫猛一回手抓住了师妹，师兄假惺惺地要救她，却像小心似的，一把将她推进了阿卫手中，阿卫勒住了她的脖子，手中刀似闪电，毫不犹豫地在她如花似玉的脸上划了下去，师妹惊恐的尖叫声要把整个屋子都掀翻了。
　　师兄挤下了一滴眼泪：“阿卫，你这是干什么？”
　　那人莫名奇妙地看着阿卫：“你把小束的脸毁了也没有用，我也不会救他的。”
　　“师傅……师妹不好看了，你难道还要把她留在身边，不想换个人来伺候你吗？”
　　那人看了一眼小方，又看了一眼阿卫手中的小束，她脸上的血和眼泪混在一起，眼晴里无边的恐惧确实是让人厌恶：“呃……”
　　小束尖叫：“师傅……师傅……”
　　阿卫勒紧她不让她叫出声来：“何况小方武功那么好，你可以让他陪你练武，陪你玩，你可以说，是你救了他，他是个恩怨分明的好人，一定会感激你的……”
　　那人想了半天：“你说得也是……”
　　“师傅！！！！！”小束的声音震耳欲聋。
　　“可是他和外面的人牵扯太多，会很麻烦。”
　　“他们都会以为他是死了的！”
　　那人左思右想，只听见小束在那里惨叫连天，反倒有几分动心了：“那么这样，你以后就不要来找他了，他是我的东西了。”
　　阿卫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却顺着脸颊一直掉下来：“我知道，我会忘了他的……只要你肯救他，我……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猛地站起身来，拖着小束往外走。
　　“师傅……”小束绝望地叫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她在他身边，也不过就是随手丢弃的一件玩具而已。
　　外面是个艳阳天，阿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她已经习惯了，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奢望，小方所给她的，都是她意料之外的。所以只要他能活在这个世上，呼吸着，就已经是太满足太满足的事情了。
　　可是眼泪干涸了也会留下泪渍，他和她的一切又怎么能够忘记。
　　阿卫微微攥紧了手，那一次次的嘲笑与误解，羞涩的表白与温柔，抓住了她的手，说着只要活在这世上就会对她好。
　　这一切的一切，都绝不可能忘记！

　　小方渐渐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琴声如海，慢慢地淹没了他。
　　身体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过，与生俱来的病痛似乎渐渐远离而去，眼前轻纱如云，有似仙境。
　　是因为死了，所以才会得到平静和安宁吗？
　　“你自幼少阳经脉受损，五脏俱焚，活在这世上就受着无尽的折磨，但也因为这样练功会比别人进步更神速，所以这么小的年纪就可以成就这么高的武功。”
　　小方睁开眼，见那人站在床前，眉目如描似画，令人一见倾心，忍不住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问了，你到底有多大？”
　　那人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你不关心你的病么？”
　　“我好奇心更多一点。”
　　“应该是……”那人想了许久，才说，“应该是二十一岁了吧。”
　　小方大吃一惊，要不是伤没好，几乎从床上坐了起来：“那……那你抱走阿卫的那年，才只有八岁？”
　　“啊……那个啊……”那人漫不经心地说，“年纪小，所以眼光差了点，谁想到她日后会长成那个样子……”
　　小方真想一巴掌打死他：“她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你骗她跟你也走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些年来还处处虐待冷遇她！”
　　他越说越生气，忍不住又咳嗽成了一团，那人却完全不为所动，看着他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她，当然不会理她的，你要一直这样子病怏怏的下去，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谁要你喜欢！”小方直起身来骂他。
　　“阿卫把你卖给我了，我救了你，你当然要讨我欢心。”
　　小方一呆，旋即就明白过来，阿卫为了求师傅救他，一定对他许下了什么诺言，想到这里心就扭成了一团：“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以后也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的，但是我不可能留在这里讨你欢心，我喜欢阿卫，是要跟她在一起的！”
　　“呃……”那人想了想说，“那我不放你出去就好了。”
　　小方呆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一定会出去。就算杀了你，也要从这里走出去。”
　　那人却说：“你打不过我。”
　　“我可以伤到你……”
　　“那没有关系，反正很多年没有人能伤到我了。”那人说着兴味昂然，“这样子好了，我每三天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有一天能打败我，我就放你出去。”
　　小方看着他俊美绝伦的脸上，那种难得开心的表情，就觉得自己是被当了玩具的，但这个人武功已经高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跟他硬拼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不防先答应下来，再看看有什么转机，这样想着就点了点头：“你说话要算数。”
　　那人微微一笑，却说了一句完全不着边的话：“你声音真好听。”
　　小方呆呆地看着他。
　　那人便接着说下去：“长得也好看。”
　　美丽的脸上那种天真的残忍，却又让人觉得像个孩子似的，危险而又不值得跟他去拼命去较真。
　　小方叹了口气想，阿卫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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