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同人短篇》荀夜羽

2、【三叶篇】上路

　　女人静静的坐着，眼睛却看着黑发的男子。
　　他正在从衣服的口袋里找烟，在摸索了一阵之后，男子将被雨水和其他什么液体浸湿的黑色制服丢在了地上，犀利的目光看向了女人坐的方向。被他这样瞧着，亚麻色头发的女人马上错开了眼神，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要出去买烟吗？”有些局促的找着话题，女子放在膝头的纤细手指紧紧握在一起：“虽然是大人了，不过还是要劝你少抽一些烟吧，对身体不好呢，十四。”
　　“嘁……”被唤作十四的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他有些睡眠不足，眼袋下明显汪着一痕淤青，加上脸颊额头的伤痕，看上去颓废非常。
　　坐在桌子对面的女人向前倾了身子看着他收在桌下的腿：“伤很严重吗，明天和近藤告假修整一天吧……真是的，还是让人担心呢十四，总是将自己搞的……”
　　“近藤真会啰嗦，只是在戴梦得*商场的专门里夹的而已，”打断了女人的话，黑发的男子不在乎的掀起裤脚，抚摸了一下还在渗血的枪伤：“还有武器的储存地点没有查出来，等那个混蛋一醒过来，就得开始审问……嘁，哪有休息的时间！”
　　被抢了话的女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咽下了劝慰的话，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和从前一样呢，十四……小总的事情我知道了，多亏了你。”
　　“那家伙也一点都没变，或者说更加S了。”提起在收队时不忘一脚从他伤处踩过的少年，十四就想要把那个脸看上去纯洁到不能再纯洁的阴险少年绑在车后，一路正面朝下拖回屯所。
　　不过，每次着了他的道后，自己拔出一半的剑总是在那头如麦芒一样反射着阳光的发丝前再度收回腰间。
　　曾几何时，在秋后的某日，夕阳下的熏风中也有一抹同样让人怀念的颜色，几乎触手可及。
　　陷入了回忆中的男子目光游离，嘴角似乎是挑起了一丝笑意，这微妙的笑容让他脸上一贯冷峻的表情似乎也有了些许的软化。
　　“这次看到小总能和朋友们相处的这么好，我放心了很多……这孩子从小就心高气傲，可是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会冲动呢。所以呀，还要拜托十四你和近藤继续照顾他。对了，”合上了双手，亚麻色头发的女子想起了什么一般继续说道：“这次真的要感谢万事屋的老板，没什么感谢的礼物送他，就请代我多买一些HOT酱送他吧，我看他也很喜欢吃辣呢。”
　　应该是没有听到女人的话，依然陷在回忆中的黑发男子沉默了很久，才恢复了平时凌厉的神态，不过他也马上回应了这个话题：“那个混蛋，以后找机会一定要把这个人情还回去。”
　　被他那副别扭的表情逗的莞尔，女子忍着笑，侧着脸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十四君了。”
　　“切，和我有什么关系，”哼了一声之后，一脸不屑表情的男子转头向着门外大吼：“山崎！你这个混蛋把烟放到哪里去了！”
　　回答他的只有依旧喧哗的雨声。
　　长夜将尽，本来停了一阵的豪雨再度降下。
　　屯所此时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去帮冲田料理那件事情去了。而那个臭小子在能抬起头说话的时候依旧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
　　“滚回去吧土方先生，你这样单脚在医院里跳来跳去的会给警察这个行业丢脸的，所以快滚回去吧，小心腿上的虫洞蛀到脑子里啊土方先生。”
　　身材高大的近藤挑起嘴角向他挥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休息，一旁咔嚓咔嚓大嚼着超辣鲜贝的银发天然卷喷着渣子问他要不要搭顺风车。第一次没有和他们吵嘴就转身离开，天然卷没有提出任何往常肯定会变成打家劫舍一般的无理要求，而少年也破天荒的没有趁着他不反抗就一路追杀上来。
　　虽然很细微，细微到根本察觉不到，可是依然有些什么终于是改变了。
　　男子在意识到整个屯所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一贯挺直的腰终于弯了下来。一直都是冷酷无情的眼睛里，突然的就融入了很多东西。这些会被称之为情感的东西在他茫然的目光中冲撞着，以至于快要喷溅出来。
　　“呐，你在想什么呢，十四？”也许是第一次看到他伤感的样子，女子也有些紧张，她伸出了手，想要去抚住男人放在桌上的手臂，就在碰触到的霎那，恢复了镇定的男人突然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但是下一秒，他一再忽视的伤处就让他重心不稳的向前扑了下去。
　　“十四！”惊叫了一声，女人下意识的伸出双臂想要扶住他。
　　土方十四郎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在他的身后，是呆呆的将双手伸向虚空中的，半透明的女子灵魂。
　　寂静的屋子之外，大雨倾盆。
　　挣扎了一下，土方看到桌脚下躺着的烟盒，他索性躺回了地面上，抽出了一根烟咬在了嘴里，然后点着了火，看着那星在烟雾中的光芒。
　　跪坐在他身边的女子双手掩面。
　　“三叶，对不起……如果没有我，你会很幸福。”
　　女人愣了一下，她低下头，看着倒在自己膝前的黑发男子：“你怎么会这样想……我的人生，就是因为有了十四郎才会有了值得回忆的快乐时光……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就这样不负责任的走掉的我……”
　　“不敢去见你……怕你会在走了之后还认为给我填麻烦”土方静静的看着渐渐被光线染成灰色的房顶：“傻瓜，如果你真这样想就错了……你是个好女人，三叶。”
　　闭上了眼睛，被温柔的呼唤着名字的三叶擦去了脸上湿痕一般的泪珠，再度露出温柔的笑脸：“十四，就知道你是值得托付的男人。哪，以后小总就拜托你了。还有……”
　　倾尽一切泄下的雨声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一缕微弱的晨光投过厚厚的云层照亮了屋子，仿佛是荡尽一切灰暗的光芒中，女人的身形正在慢慢的淡去，她看着闭上眼睛的男子，微笑着俯下身子，贴近了他的脸颊。
　　“求你，求你照顾好自己，就是这样了……对不起，现在就要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再见了，十四……土方君。”
　　在阳光照射下，从沉沉睡去的黑发男子脸颊上滚落了一枚清亮的水滴。
　　再见了，三叶。

　　*：戴梦得——diamond，意即“菱形”